来人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有点气急败坏:“皇姐你好好看我是谁?!”
“星晚?”夕月被晃得清醒,看清来人。
“都怪我疏忽大意,让贼人偷听了我们的计划,害了你……”星晚看她很是狼狈,尤其是脖子上的一圈红印,盖过了肌肤上的淤痕。
他心中悔恨交疼,却还是勉强笑着解释他这一行。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戏无常鬼……最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那是夕月给他练武用的,他不舍得用:“我呢,砸了许多钱先是问出你的行踪,再买通了这的一人,换了贼人同裳,才找来这里……”
“那我们怎么逃出去呢?”
星晚脸色一肃:“皇姐,在我的四处打听下,那‘西泽侯’一行人,来我南淮很有可能是被迫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不能与他们有正面冲突,以防欧阳辰耀和父皇知晓了此事。”他指了指窗外的一马,“为今之计,灯下黑。此地常年雾气弥漫,那人买给我一图像是他们的行程路线,我们只要按图返回,就可出去。接下来我会令那一骑与你那马车再靠近些,你就跳窗,我来接住你。”
夕月重重点头。目送星晚撩帘外走,不料星晚动作一滞,缓缓回退。像是受了什么威胁……
“星晚?怎么了?”夕月发问。
突然星晚被一推,夕月忙是扶住,顺着前头看去,是西泽侯……他止步于门前,将一柄长剑插入框中,定住一边的帘子的同时轰的一声:四四方方的钢笼降下,不顾摔伤跳窗而逃都已成了奢望。
而在西泽侯一旁的贝辞见此神色大变,事情终是败露了,他没能拦住……此刻他神情坚定,跪得利索,掏得干脆,为自己辨解道:“侯,侯爷,您知道的,小,小的就是因为自小穷怕了,才做了商人又入伍。而兄弟们一路奔波逃命,已是劳累,所以才才想着……我一时鬼迷心窍。侯爷,你要相信我绝无二心。”
西泽侯将他手中的银票尽数拿过,厌恶地看了一眼……要不是自己心细,知道他的底细,这煮熟的鸭子怕是真要飞了。他很想一刀结果了他,但他不行,这个时候不行……这个贝辞虽然为利是图,但在为人一方面左右逢源,常常不论关系亲疏施以小利……当初他面对数倍于自己但不齐心的追杀部队时,靠的就是众人团结一心。而贝辞就是那个纽带,所以团结是有代价的……他现在既无利又无名,他们之所以还对他忠心,就是因为一个名头,一个可以搏得在南淮荣华富贵的名头。这个时期,要是他处死了贝辞,那就太蠢了,他们神经紧绷,一旦一个熟悉的人裹着正义的大旗被领导人处死,后果可想而知……
那一声巨响令人瞩目,他们所在马车的周围隐隐出现几骑。西泽侯先是撇了一眼星晚手边的帘绳,放下心来,看来他不知道……
不一会西泽侯就注意到周身几骑,他不由皱眉喝道:“按计划行事,退回去!”至于他们,他轻笑一声,他们只需要知道结果:是我养了他们,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做完这一切,西泽侯得意地看着自己的马车,白马香车:内置无顶笼,帐上女人香。最后的底牌。
而后才将将上下打量着面前混入自己队伍的人:器宇不凡,好生面容不过……商贾气太重,怎成大事?
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又是一变,这个混蛋!他慌乱中踹了贝辞一脚,抽剑、踏顶,这个过程急速。
此刻顶檐大开,星晚蹲在边上,正拉着夕月上来。
见此西泽侯一个暴起,白茫茫的剑光向着星晚划去。
星晚来不及反应,被迫收回手后,衣角被削去一角,手添了一痕。夕月则是摔了一跤。
不待他思索良多,西泽侯喝道:“来人!”
不多久,浓雾现出几骑甲兵,凌利的刀锋就围住了夕月所在的马车。
“你俩上!”周围几骑得令,忙是退了回去,只留下两骑。
一名甲兵率先出击,把星晚逼了下来。星晚落在自己的马上,容不得细思……
“死活不论赏钱千金!”
听从那两骑忙是对他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俩攻一防,伴着清鸣刀啼没无声,马驾徐徐前行。
完了完了,夕月面对这突然发的变故显得十分无措,她捡起绳子绑在窗户上,带有期盼地守在窗边,认为星晚一定会回来。
另一边:欧阳辰耀渡过一江,也踏入了这片迷雾,他靠着以前在西辽作战的经验,将西泽侯一行人的行踪寻了个大差不差。而方才的一声巨响,让他彻底锁定了那个方位。
欧阳辰耀和长孙里见前方有两车驾,而左边的车驾在半空中有一黑点,是五彩情铃链!他正要冲上去,却被长孙里拦住:“将军且慢,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见车驾未见打手,情况不明恐生变故,何不耐心点,再说夫人不是也有些手身嘛。既然饵己放,就要一锅端……不然处理不干净,皇上那……”
欧阳辰耀回头看他一眼,长孙里心头一震,不自觉地撒了手:将军的眼神冷冽,那样的眼神,自从得知老将军和统领的死讯后,他再也没见过。
“你去召集人马,我自有分寸。”欧阳辰耀说罢,瞧准间距,踏马飞跃,稳稳落在夕月所在马车顶上。
夕月看着越来越近的西泽侯,她心急如焚双手护至前胸,她并没有盼来星晚,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令人生厌的脸。
他解开了夕月的衣带,正欲扒开夕月护在前头的手:“我劝你务实一点,看谁还会来救你?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人,我要你如何,你便要如何!”他靠很近,呼吸一点点喷在夕月脸上。夕月紧贴窗户,觉得汗毛倒竖,一阵恶心反胃。
突然耳边一凉,通过余光她清楚看见,是一枚石子,从她的头顶斜方射入,狠狠砸中西泽侯的左眼。
石子?难道是……夕月回眸望着车顶,却空空的无人。
“谁!”西泽侯暴怒,敢坏我好事!
西泽侯环视四周,不待他发现什么。又是一声闷声,有什么东西直中他的后脑,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放声,登时白眼一翻,缓缓往前扑去。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他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倒在马车上。脚边一个弹弓,静候在角落。
夕月系好衣带,走近确认这个什么西泽侯有没有装昏,就踢了几脚,被踩的那只手隐隐有了轮廓,嗯……不是装昏。
等等!夕月拿起救她的“罪魁祸首”,欧阳辰耀!这个名字第一时间跃上心头。前头帘字映出一个人影俯着,在一阵微弱的颤抖中似乎就要起身。她没有多看,忙是将弹弓放入怀。
再次往窗口走去,窗帘微动像是有人在外头拽它。撩开一角,又见一马。星晚?
与此同时,贝辞已然起身,打开钢笼,一个没注意就被地下的西泽侯绊了个踉跄,在余光中他看见夕月破窗而走。
他刚想上前查看是怎么回事时,一个人,不!一个恶魔挡在他面前……贝辞这时才反应过来是身后的西泽侯绊了他,他望着前头冷冽的面容:那是洗尽铅华的冷煞。打不过,一定打不过。扑通一声,地上多了一人,他心中打颤道:拼命……还怎么赚钱啊?
由于之前与欧阳辰耀的种种,夕月虽然笨着但还是有惊无险地落在马背上。但那马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总给夕月一种熟悉感,尤其是刚落马时的颠簸。
她学着那时欧阳辰耀拉缰绳的动作,却久久不见效。不会吧,怎么不动啊?动啊!
突然一声踏板,夕月顶上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轮廓,他愈来愈近……我说怎么这马如此熟悉呢。夕月明了缘故,不由暗自淬骂:这个欧阳辰耀真是的,自己霸道、一根筋也就算,还连着这马也一幅暴君模样……她尽力说服自己不去看他,可余光中的他击碎了这个念头:那个人,面容冷峻,眉头紧蹙,眼神满是焦急与热切的混合物。
她觉着那种混合物定是溪流状的,流淌在心尖,让她心头一热:原来他也是会关心人的,原来他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雾气难掩心热流,玉树风皎河汉情……
“秋夕月,这个时候还在发呆,是想死不成?!给我缰绳,不然摔死你算了!”说话间,欧阳辰耀落于夕月身后。
夕月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立即缩了回去:“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骂我的呢?”
“你以为我想救你吗?”
“可你还不是来了嘛!”
欧阳辰耀不耐烦,带点嫌弃:“你好歹在名分上是我的夫人,若是就如此被掳走,我欧阳家的面脸往哪搁?”
夕月撇过头,很是不满。
从侧面见此的欧阳辰耀,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的弹弓你拿好!要是丟了,我拿你是问。”
“好好在我怀里呢,你且放心。”夕月戏谑:“你既然这么宝贝,乱扔什么,是不是很担心我?以至于顾不上了,是也不是……”
“我……”欧阳辰耀刚调了个头,就要开口,刷的一声,长刀压首,他侧了侧头,险险避过。回头望去,马车之上,西泽侯胡乱地挥着长刀,十分气急:“欧阳辰耀!留下公主。”
“哦,你醒了吗……手下败将。”
又是那种轻蔑的眼神……自半年前败走于他,西泽侯就诸事不顺,最后落得此样,被摄政王以军帐行淫纪之名,撤了职位;又因对那女人谋划动手,被冠之不敬长生天的罪……如今,他又要夺走自己的生机,唯一的生机!他再也无法冷静,直接掷出手中长刀,去死吧……
欧阳辰耀没有躲,就在长刀入身那一刹那,红棕烈马似有灵性一个扭身,长刀入土后,它摆了摆尾。 欧阳辰耀则是趁机捡起长刀,压在腕下。
那尾似打在西泽侯的面上,“你马……”说着,他就要跳离马车扑上去,己然失了理智。
此时贝辞忙是三拦而止,每一拦都有收获。
待西泽侯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东南,西北!拦下贼人,救下公主!”
随后吐一口心血,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比,贝辞扶着他……
马车渐行,尽管欧阳辰耀与夕月提前一步驾马去,浓雾中仍是隐隐现出俩处寒光。
突然两箭破空,落于马后,就差半寸。俩人破雾而出,长刀出鞘迸射明光,他们追了上来。
“你不是南淮战神嘛,快想想办法呀!”夕月扭头见状,心急如焚,突而一股暖流顺着肩头处的衣巾浸出来,为她滴上血泪半片,不由惊叫:“你受伤了?!他们要的是我,放我下来,不要管我了!”
在这场追逐战中,欧阳辰耀尽力携刀御敌,终于他肩头上的伤再次裂开,而他却是一声不吭,胯下加力。夕月见他无动于衷,就想跳马冒险引敌,不料未果,欧阳辰耀死死护住了她。
不一会,仨骑加速皆是一跃马鞍冲迷雾,从中跃了出来。在他们视野前头是一汪江流,粼粼的波光映出夏日金纹。两个人在大道旁躺着,十分安静……
而在这幅静画美图中,一叶扁舟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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