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余家别墅的客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根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在三千年后,终于有了回应。
"顾医生,久仰。"余夫人朝我点头,眉间带着疲惫的忧虑,"鹤竹的病...这些年看了不少医生,都没什么起色。"
"他的病,我能治。"我语气平静,目光却已经越过她,落在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余先生坐在沙发里,眼神锐利地打量我:"顾家虽然是中医世家,但鹤竹的情况特殊,连国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有把握?"
我抬眼看他:"凭他的药引,在我这里。"
推开那扇门时,阳光正透过半掩的竹帘洒进来,细碎的光斑落在飘窗上蜷着的身影上。
余鹤竹。
他背对着门,手里捏着一枚干枯的当归,似乎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我站在门口,呼吸微滞。
三千年了。
他的背影清瘦,肩胛骨在单薄的睡衣下微微凸起。
我走近两步,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这才回过头来。
——是他。
眉眼如画,肤色苍白,唇色很淡。
他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睁大,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你是...?"他声音很轻。
"顾叙辞。"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来给你看病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腕。
指尖搭上他脉搏的瞬间,腕间的红线突然发烫。
他的手腕很细,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腕骨凸起处,一颗小小的红痣。
——和三千年前一模一样。
我垂眸,指腹轻轻擦过那颗红痣。
他呼吸一滞,但没有抽回手。
"顾医生..."他问,"我的病,能治吗?"
我抬眼看他:"能。"
他睫毛轻眨,忽然笑了:"之前的医生都说'试试看',你是第一个说'能'的。"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收回手,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写药方。
"当归三钱,熟地黄五钱,龙眼肉..."
笔尖在纸上停顿,我抬眼看他:"怕苦吗?"
他抿了抿唇:"有点。"
"忍一忍。"我继续写,"药引我会另外准备。"
他好奇地问:"药引是什么?"
我合上药方,看向他的眼睛:"一味...等了很久的东西。"
他低头去看手里那枚当归。
"这个..."他犹豫着,"是我在花园里捡到的,总觉得...很熟悉。"
我呼吸微滞。
——那是他前世最爱偷吃的药。
"当归。"我说,"补血活血的。"
"哦..."他捏了捏那枚药材,忽然抬头,"顾医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阳光穿过竹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看着他,喉结滚动。
"嗯。"我轻声说,"很久以前。"
他怔住,还想再问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余先生的声音:"鹤竹!该吃药了!"
他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我该走了。"我收起药箱,"明天再来。"
他点点头,手指攥紧了那枚当归。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还坐在飘窗上,阳光笼罩着他,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我握紧药箱的带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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