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给王一博打电话。
对方似乎也刚起床，电话里的鼻音很重。
“王大少。”
“哦，肖战啊，早啊。”那边发出伸懒腰的声音，“这么早给我电话，想我了?”
没有生疏感一般自然而然的打招呼调笑。
肖战对他这种轻佻的态度说不上反感，但也不感冒，“王大少，请不要开玩笑。关于我奶奶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可以啊。”电话那头传来窗帘滑动的声音之后又是一声懒腰。
肖战拿着电话左右看看，到楼梯间的安全门后面，继续说:“我跟你之间的约定，请不要让我奶奶知道。我告诉她你是做慈善的，愿意帮助我们，麻烦请与你下面的人传达一声，请他们不要说漏嘴。”
“可以。”王一博用不在意的口气随口答应，“这个你放心，考虑到老人家的情绪，我会叮嘱手下。”
“谢谢。”肖战紧绷的心这才得到放松。
想不到对方意外的好说话，而且从电话里听起来，人也很和善。
王一博在电话里嗤笑一声，“等价交换而已，肖战，不用觉得亏欠什么。你经济学学得那么好，讽刺我连剩余价值都不会算，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肖战面上一热，“以前是我冒犯了请王大少见谅。”
恃才傲物。
大抵没有出过社会接触过外面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的学生心理都有这么一股傲气吧。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学无术。在国外留学五六年，到现在英文还说不利索，看到财务表格就头昏眼花。哈哈哈。”自我嘲讽着，王一博大肚的把那件事揭了过去，就好像不知道当初是谁被揭了短恼羞成怒一门心思要找人麻烦一样。
肖战却笑不出来，真不知道被这个人看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愿意出钱帮助奶奶治病，不幸的是他要他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身皮肉。
大俗即大雅。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哦，对了，”王一博打了个响指说，“我在市中心布置了一套房子，安顿好你奶奶之后，就尽快住进去。”
“这-”肖战打了个哆嗦，心脏再次传来紧缩的疼痛窒息感，小声说:“我要照顾奶奶，而且，还要上课。”
“距离你们学校不远，坐车半个小时吧。你奶奶我请了最好的护工，你有时间去陪陪她就行，不需要你动手。”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口气，电话中透露出一种独断专行的气势，让肖战有种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的感觉。
“好，好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那边王一博这才满意，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口吻，再次打了个响指，“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后，肖战有一瞬间迷茫，他并不清楚自己选这条路将来会如何，只是现实的紧迫已经让他别无选择。
尿毒症，如果不坚持做透析，人根本撑不了多久，奶奶那么大岁数，他不想让她到了这个年纪，承受了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买了早餐回来，和奶奶一起吃完之后，肖战便开始收拾东西，奶奶坐在旁边跟病友唠嗑。
这个病房都是重症病人，家庭条件一般，听说肖战这么幸运后都很羡慕，三号床位的一对中年夫妻一直在打听是什么人资助的，条件是什么。
肖战怕说多了露馅，只说是学校帮忙把的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大公司。
收拾好东西，等到上午九点，王一博才带着两个手下一个秘书姗姗来迟。
奶奶想不到来人这么年轻，一时间怔怔看着那人，再次犹豫起来。
肖战也紧张的介绍:“奶，这是我早上跟您说的晶华集团的少东家，王一博，也是这次资助我们的人。”
奶奶狐疑的看着年轻的王大少，笑得勉强，“你，你好，想，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奶奶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王一博是什么人，就算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是在人堆里混出来，成精了的，立刻看出了老人家的顾虑，笑着伸出手:“您好，肖奶奶，我是代表晶华集团来与您见面的。对这次资助我们打算做一个专访放在杂志上面，还麻烦您老一会儿配合一下。”
奶奶还是不放心, “哪里，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你们那么大的公司，是怎么找到我们战战的啊?”
两个手下帮肖战把行李先一步拿出去送上车去了，留下秘书和王一博在病房。
王一博回头看了一眼秘书，身穿职业套装精明能干的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话头说:“我们公司与S大一直保持着长期的人才战略合作，像肖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是我们公司争取的人才。能签下肖先生，应该说是我们晶华集团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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