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推开录音棚的门时，雨丝正斜斜地织着夜幕。他刚结束长达三小时的混音工作，指尖还残留着推子冰凉的触感，直到看见沙发角落里蜷着的人影，才觉出几分暖意。
王一博没戴帽子，黑色卫衣的帽子松垮地搭在肩头，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水汽，像是刚从雨里跑进来。他面前的平板电脑还亮着，停留在舞蹈室监控的回放界面，显然是等了很久。
“不是说让你先回去？”肖战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刚买的热奶茶塞进他手里。杯壁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王一博指尖动了动，抬眼时眼底还有层朦胧的睡意。
“等你一起。”他声音有点哑，把奶茶往肖战那边推了推，“你的，三分糖。”
肖战低头笑了笑，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好中和了熬夜的疲惫。他挨着王一博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两人的手臂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舞蹈编得怎么样了？”肖战偏过头问，能看见王一博下颌线清晰的弧度，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卡了个八拍。”王一博皱了下眉，点开平板里的草稿，“这里总觉得不对。”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像盛着细碎的星星。
肖战凑近看，肩膀几乎靠在一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杂着雨后青草的气息。他指着屏幕上的动作轨迹：“试试把旋转的节奏放慢半拍？衔接会更顺。”
王一博沉默着看了几秒，突然抬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肖战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王一博轻轻按住了手腕。
他的指尖有点凉，力道却很稳。“肖老师，”王一博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你今天，好像很累。”
肖战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大概藏不住了。他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还好，习惯了。”
“别总熬这么晚。”王一博松开手，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下次我来接你，不许说不用。”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录音棚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肖战看着王一博低头抿奶茶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下次，等你接我。”
王一博抬眼，笑了笑，眼底的睡意散去，只剩下清亮的光，像雨后天晴时，透过云层洒下来的第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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