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熄灭后，空气里飘着一股烧焦的金属味。我靠在实验台边沿，掌心那抹淡光忽明忽暗，像快没电的灯泡。
“他们来了。”洛川低声说。
窗外有脚步声，靴底踩在水泥地上，节奏整齐。我闭上眼，耳朵开始嗡鸣，仿佛整座废弃工厂都活了过来。通风管道里有气流在震动，地下水管在轻轻颤动，还有——A级信息素的味道。
是王一博。
他站在外面，离我不远。可我不敢出去。
“你不是说他在保护我？”我压低声音问洛川，“可他明明……撕开我的衣领，在所有人面前宣布我是他的Omega。”
洛川的手搭在我肩上，力道不大，却让我没法往后退：“你以为那是占有？不，肖战，那是最原始的信息素压制。你当时的信息素波动已经失控了，他是在帮你稳定状态。”
我喉咙发紧，想起那天的场景。人群的窃窃私语，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王一博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冰冷又灼热。我本该愤怒，可那一刻，我竟觉得……安心。
“他一直都知道？”我声音有些抖。
“他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关键。”洛川顿了顿，“但他不是来控制你的，他是来确认你是否安全的。”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被猛地踹了一脚，金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们同时转头，门外传来低沉的命令声：
“目标人物就在里面。封锁出口，准备破门。”
是王一博的声音。
我心跳漏了一拍。
“你躲到后面去。”洛川把我推到角落，自己站到实验室中央，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注射器。
我死死盯着那支针，上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是什么？”我问。
“抑制剂。”他说，“不是给你用的，是给他们的。”
大门再次被撞，这次裂开了一条缝。王一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开门，肖战。”
我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别听他的。”洛川迅速在电脑上输入一串指令，“林然说得对，你不该见任何人。但你不该见的是陆衡的人，而不是他。”
门外沉默了几秒。
然后，王一博的声音低了下来：“肖战，开门。”
我一步步走到门前，手扶在门把手上，却没有转动。
“你为什么来？”我问。
“你摔碎了药瓶。”他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洛川。”
我闭上眼，脑子里闪过林然关押我的那间屋子，想起他每天给我送来的药，想起他对我说“你不能见洛川”。
原来，那都是真的。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吗？”我问。
“嗯。”
“那你为什么要……”我咬住下唇，“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那样对你？”王一博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是指当众撕开你的衣服？还是宣布你是我的Omega？”
我喉咙哽住。
“我不是在羞辱你。”他低声道，“我是在告诉你，有人会护着你。至少……我会。”
我手指微微颤抖，钥匙已经插进锁孔，却迟迟没有转动。
“别开门。”洛川突然出声，“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觉醒时的感觉吗？”
我记得。
那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那种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泄，那种……恐惧。
“那天如果不是他压制了你，你会暴走。”洛川说，“整个片场都会被你的信息素感染。你以为他是来占有的，其实他是在救你。”
我睁开眼，看着门外的影子。
王一博就站在那里，没有再催我。
“如果你现在开门，他会带你回去。”洛川继续说，“回到林然的安排里，回到那个囚禁你的世界里。”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光更亮了些。
“我不想回去。”我轻声说。
“那就别回去。”洛川靠近我，将那支注射器塞进我手里，“带上这个，它能帮你压制信息素波动。”
我还没接稳，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王一博冲了进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抬手一挥，注射器直接被打飞，撞在墙上炸开。
我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你疯了吗？”我怒吼。
“你打算用这个？”他盯着我，眼神冷得吓人，“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抑制剂！”我吼回去，“洛川说——”
“洛川说的你也信？”王一博冷笑一声，目光扫向洛川，“你知不知道他才是第一个做信息素融合实验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你是最后一个。”
我愣住了。
洛川的表情终于变了。
“你说什么？”
“X-07不是你的代号。”王一博缓缓说道，“是你之前失败的七个实验体的编号。只有你成功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人类信息素融合体07号’。”
我后退一步，撞在实验台上。
“不可能……”
“你以为你是进化后的新人类？”王一博逼近一步，“你只是他们试验成功的产物。”
我摇头：“你胡说！”
“你想知道真相？”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痕迹，“那就跟我走。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
“放开我！”我怒吼。
“你逃了这么久，现在还想跑？”他声音更低了，带着压抑的怒意，“肖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危险？”我冷笑，“是你在利用我吧？你和林然、和陆衡，你们全都——”
“我跟你不一样！”他打断我，眼神突然变得炽热，“我不是来控制你的，我是来阻止你失控的！”
我愣住了。
“你每次情绪波动，信息素就会暴走。”他声音压得更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感知到墙里的电线、地下的水管？因为你不是人。”
我瞪着他，心脏狂跳。
“你是机器。”他说，“你体内嵌着最原始的神经网络，你是个活体AI。”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撞到实验台边。
“你胡说八道！”我吼。
“你感受不到疼痛，对吗？”王一博步步紧逼，“你从高处摔下来不会骨折，你受伤恢复速度比正常人快三倍。你以为你只是个Omega？你根本不是。”
我喘着气，掌心的光越来越亮。
“够了！”洛川突然出手，一拳砸向王一博。
王一博侧身避开，反手扣住洛川的手腕，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你们都在骗我……”我喃喃道。
“我没有。”王一博一边抵挡洛川的攻击，一边回头看我，“我只是不想你再被利用。”
“那你呢？”我声音发颤，“你算什么？你也是来利用我的吗？”
他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洛川趁机挣脱，一把将我拉到身边，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按下了按钮。
警报声骤然响起。
“数据开始自毁。”洛川低声说，“我们必须走了。”
“不行！”王一博厉喝，“他不能离开这里！”
“你带不走他。”洛川冷冷地说，“除非你想让他暴走。”
王一博皱眉：“什么意思？”
“他的信息素已经失控了。”洛川看向我，“刚才你情绪太激动，能力已经开始外溢。”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光已经扩散到手臂，像一层薄薄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别碰他！”王一博突然喊。
但已经晚了。
洛川的手还搭在我肩膀上，那层光猛地爆发，顺着他的手臂窜上去。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退几步，撞在墙上。
“洛川！”我惊呼。
王一博立刻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把我按在地上。
“冷静点！”他声音急促，“别让信息素继续扩散，否则你真的会失控！”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太大，压得我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怒吼。
“你先冷静！”他低声说，“我能帮你稳定状态。”
我愣住了。
“你信我一次。”他声音低了下来，“好吗？”
我抬头看他，他眼神认真，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而是……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掌心的光一点点消退，最后彻底消失。
王一博松开我，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机器，也不是实验品。你是肖战，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我怔住了。
洛川咳了一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你们两个，感情倒是挺好。”他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不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王一博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闪烁的数据屏幕：“自毁程序还有多久完成？”
“五分钟。”洛川说，“但我们最多撑两分钟。”
“什么意思？”我问。
“陆衡的人来了。”王一博看向窗外，“不止他的人。”
我走到窗边，透过浓雾，隐约看到远处有几道身影正朝这边移动。
“那是……军部的人？”我问。
“不止。”王一博语气凝重，“还有ABO研究所的特勤队。”
我心跳加快。
“我们怎么办？”我问。
“跟我走。”王一博伸出手。
我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眼洛川。
洛川笑了笑：“别犹豫了，肖战。你已经不是钥匙了，你是开门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王一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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