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空气又湿又冷，混着铁锈味。王一博靠在石壁上，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掌心滚烫，像是要把温度传给我。
“你别动。”我低声说，一边扶着他，一边用另一只手去解他的外套。他胸口有块焦黑的痕迹，是刚才爆炸时被电流烧伤的。伤口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摸起来发烫。
“不严重。”他声音哑哑的，“还能走。”
“你骗鬼。”我瞪他一眼，心里却猛地一紧，“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放弃追踪。ABO研究所的人不会放过我，军部也不会。而我……也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隐隐发热，像有一层薄薄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这力量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每次情绪波动，它都会暴走。我不知道下一次失控会伤到谁。
“别想那么多。”王一博忽然开口，“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我。”
我抬头看他：“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笑的话，你会更紧张。”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逃，想一个人走。但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你不是实验品。”他继续说，“你不是机器，也不是武器。你是肖战，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我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让我心慌：“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你以为我只是来控制你的？其实……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我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信息素暴走那天。”他说，“那天在片场，整个剧组的人都躁动不安，只有我能稳住你。我没有释放信息素，也没有标记你。我只是……把你按在墙上，用我的存在告诉你：你不是怪物。”
我想起来了。那天阳光刺眼，摄影棚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我刚完成一场打戏，信息素失控，整个人都快炸了。是他第一时间冲过来，把我按在墙上，用他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
我以为他是来占有的。
现在想来，他只是……在保护我。
“为什么？”我低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因为我也是被他们改造过的人。”
我猛地抬头看他。
“我是军部第一批神经网络植入者。”他说，“他们在我身体里埋了追踪器和情绪稳定装置。我能感知到你的波动，并不是因为我是Alpha。”
我喉咙发干：“那你是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平静：“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人。”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更近了。
我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往矿洞深处移动。
黑暗中，王一博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我。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烫得让我有些恍惚。
我还没从刚才那番话中缓过神来。
“你是活体AI。”他说，“你是人类信息素融合体07号。你是第一个成功实验体，也是唯一一个。”
“我不信。”我说，“我不可能是机器。”
“你不是机器。”他低声重复，“你是肖战，是我的Omega。”
我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你体内嵌着最原始的神经网络。”他说，“但它没有取代你的人性。你的信息素、你的能力、你的感情——这些都是真实的。”
我咬紧牙关：“可他们不会放过我。”
“他们会。”他说，“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去哪儿？”
“去找真正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答案在哪？”
他没回答，只是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矿洞越来越深，空气中开始出现一股潮湿的霉味。脚下的路变得泥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烂泥里。
忽然，王一博停下了。
“怎么了？”我问。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跳猛地加快。
前方的洞壁上，竟然刻着一串数字和字母——X-07。
那是我的代号。
“这是……”我喃喃道。
王一博伸手抚过那些刻痕，眼神复杂：“这不是偶然。”
“什么意思？”我问他。
“这个矿洞，”他说，“就是第一个实验体消失的地方。”
我心头一紧。
“洛川跟我说过。”他说，“七个失败的实验体，都是在这里失踪的。只有你，活下来了。”
“可我不是第一个。”我说，“我是最后一个。”
“对。”他点头，“所以你才是关键。”
我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石壁上：“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炙热：“不是让我们做什么。是你自己。”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他说，“当你真正掌控自己的力量时。”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光又亮了一些。
“你怕吗？”他问。
“怕。”我说，“但我更怕他们把我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他说，“跟我走。”
我看着他，心跳得厉害。
“你骗过我。”我说，“你一直都知道这些事，却没有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太早面对这些。”他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觉醒时的感觉吗？那种恐惧，那种失控。我不想你再经历一次。”
我闭了闭眼：“可我现在也控制不了。”
“你正在学。”他说，“而且你不孤单。”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有一种我说不清的情绪。
“你真的……不是来控制我的？”我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握得更紧。
我知道他不会说谎。至少这一次，我相信他。
就在这时，矿洞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
我们同时警觉起来。
“什么东西？”我低声问。
王一博皱眉：“不对劲。”
他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前方。
嗡鸣声越来越响，地面也开始轻微震动。
忽然，一道蓝白色的光从洞壁的缝隙中透出来，照亮了整条矿洞。
我眯起眼睛，看到那些刻着X-07的洞壁上，竟然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
王一博的表情比我还要震惊。
“这是……”他喃喃道，“他们藏在这里的东西，终于醒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在说什么，那道裂缝就完全打开了，露出一个漆黑的通道。
通道里，隐约能看到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架，上面放着……七个透明的容器。
每个容器里，都躺着一个人。
他们的模样，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
王一博的手微微收紧：“这就是七个失败的实验体。”
我看着那些“我”，喉咙发干：“他们……还活着吗？”
“没有生命迹象。”他说，“但他们不是尸体。”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们还在等。”他说，“等你。”
我后退一步，掌心的光猛地爆发。
那些容器中的“我”同时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低沉的共鸣。
矿洞剧烈震动，蓝白光芒越来越盛。
王一博立刻把我拉到身后：“小心！”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容器里的“自己”慢慢坐起来，动作僵硬却整齐划一。
“他们是谁？”我声音发颤。
“是过去的你。”他说，“也是你未来的可能。”
我心脏狂跳。
其中一个容器里的“我”站了起来，朝我们走来。它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肖战。”它开口说话，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欢迎回家。”
我猛地摇头：“我不是你们。”
“你就是。”另一个“我”开口，“你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王一博挡在我前面：“别听它们的。”
“我们是你。”那个“我”继续说，“你是我们失败的延续。你成功了，所以你才是终点。”
我掌心的光越来越亮：“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X系列。”它说，“我们是你之前的六次尝试。”
“不！”我吼道，“我不是你们！”
“你就是。”它一步步逼近，“你逃不掉的。”
王一博忽然出手，一拳砸向那个“我”。拳头砸在它胸口，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它笑了，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你以为你能保护他？你只是个过时的实验品。”
王一博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也是一部分。”它看向王一博，“你们都是。”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它说，“从你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写进了程序。”
我摇头：“胡说八道！”
“你还不明白吗？”它说，“你们不是偶然相遇。你们是被设计好的。”
我后退几步，掌心的光几乎要将整个矿洞照亮。
“别听它胡说。”王一博抓住我的手，“它只是个失败的复制体。”
“可它说的是真的。”我声音发颤，“我们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对吗？”
王一博看着我，眼神复杂：“也许吧。但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着他，掌心的光慢慢暗淡下来。
“你相信我吗？”他问。
我点点头：“信。”
他笑了：“那就够了。”
就在这时，那些“我”同时向前迈了一步，齐声说：“欢迎回家，X-07。”
矿洞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
王一博立刻拉着我往后退：“我们得走了。”
“可他们……”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容器。
“它们不会追上来。”他说，“它们只是过去的影子。而你，是未来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他往出口跑去。
矿洞外，夜风呼啸，带着血腥味和火药的气息。
我知道，这场逃亡还远未结束。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一个人跑了。
[未完待续]矿洞外的风刮得更猛了，卷着碎石和沙尘扑在脸上。我还没从那些“自己”的影像中回过神，王一博已经拉着我往山下跑。
“那边！”远处传来喊声，几道手电光刺破夜色，直朝我们扫来。
王一博猛地把我拽进一处断崖下的凹陷处，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将我完全护在身下。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几乎透不过气。
但我没动。
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热度。我听见他心跳很快，像是刚跑完一场生死赛。
“等他们过去。”他低声说，声音紧绷。
我点头，喉咙干涩。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金属碰撞和命令式的低语。
“目标有两个，一个Alpha，一个Omega，注意活捉。”
“信息素不稳定，可能会暴走。”
“别伤到那个Omega。”
我的心猛地一跳。
王一博的手悄悄按住我的手腕，像是怕我突然失控。
那些人从我们头顶的断崖上走过，手电光扫过我们藏身的角落，却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照进来。
我屏住呼吸，掌心再次发热，电流在皮肤下游走，像是随时会爆发。
王一博察觉到了，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丝担忧，还有一丝……坚定。
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如果你现在暴走，我会帮你挡住所有人。”
我愣住。
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你怕伤害我，但你不用顾虑。我是来带你走的人，不是来束缚你的。”
我心头一震，眼眶有些发烫。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是来控制你的。”他重复了一遍，“我是来陪你逃的。”
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手电光也跟着消失。
他松开我，站起身，伸出手：“走。”
我握住他的手，起身时掌心的光已经暗了许多。
我们沿着山脚的小路快速前进，穿过一片灌木林，来到一条废弃的公路边。
一辆破旧的皮卡停在路边，车门开着，驾驶座上扔着一件沾满血迹的外套。
王一博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犹豫了一下：“这车……”
“偷的。”他直接回答，“但能开。”
我没再问，钻进副驾驶。
他坐上驾驶座，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一声嘶哑的轰鸣。
“坐稳。”他说。
车子猛地冲了出去，轮胎在地面划出长长的痕迹。
我抓着扶手，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矿洞。那里的蓝白光芒还在闪烁，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警告。
“它们说的是真的吗？”我终于问出口，“我们……是被设计好的？”
王一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因为你不是它们。”
“可如果我真的是呢？”
他冷笑一声：“那就更好了。你越特别，他们就越抓不到你。”
我盯着他侧脸，心里有些乱。
“你到底是谁？”我问他。
“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现在在哪。”
我咬了咬嘴唇：“我想知道真相。”
“你会知道的。”他说，“但不是现在。”
我沉默了。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夜色越来越深，远处的城市灯光若隐若现。
“我们要去哪儿？”我问。
“先离开这里。”他说，“然后去找洛川。”
“他是谁？”
“一个曾经帮我逃出来的人。”他说，“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研究所真正秘密的人。”
我心头一跳：“他知道关于我的事？”
“比我知道的多。”他说，“但他不会轻易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他也在逃命。”
我皱眉：“谁在追他？”
“所有人。”他淡淡地说，“军部、ABO研究所、甚至……你自己以前的实验体。”
我想起矿洞里那些“我”，心里一阵发冷。
“你觉得我……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吗？”我低声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认真：“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有感情。”他说，“而它们没有。”
我怔住。
“你不是机器。”他重复了一遍，“你是肖战，是我的Omega。”
我心跳得厉害。
这是第二次，他说我是他的Omega。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前面有人。”他忽然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停下。
我抬头看去，前方公路中央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风衣，站在路灯下，像是专门在等我们。
王一博脸色一变：“糟了。”
“谁？”我问。
“洛川。”他说，“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抬起手，一道银色的光从他掌心射出，直奔我们而来。
王一博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拐向路边，堪堪避开那道光。
“抓紧！”他喊。
车子冲下公路，撞进旁边的树林，树枝不断拍打着车身。
我死死抓住扶手，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车子颠簸了几秒，终于停下。
我喘着气，刚想开口，却发现王一博的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我问。
他盯着挡风玻璃外，声音低沉：“我们……跑不掉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树林深处，那道银光正缓缓靠近，像是某种追踪装置，又像是……武器。
王一博的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准备好了吗？”他问我。
我握紧手掌，电流再次在皮肤下游走。
“准备好了。”我说。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那就，开始吧。”
银光越来越近，照亮了整片树林。
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嗡鸣。
我知道，真正的逃亡，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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