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响，我死死抱住王一博，他的血正顺着我的指缝往下滴。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像一条蜿蜒的暗红蛇，盘绕着我们逃离的方向。
“撑住。”我咬牙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第七区吗？”
他眼皮微微颤动，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像是想说什么，却吐出一口血沫。我心猛地一紧，加快脚步往树林深处钻。
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我抱着他滚进灌木丛，一颗子弹擦过我脸颊，火辣辣地疼。王一博的手突然收紧，抓住我衣领，用尽最后力气把我按在身下。
“别动。”他声音低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们能闻到信息素。”
我没说话，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喷在我耳侧，烫得吓人。我能感觉到他后背的金属支架在颤抖，数据线像枯萎的藤蔓一样缠绕在他皮肤上。
远处传来洛川的声音：“他在哪儿？”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听见翻找东西的动静。王一博的手慢慢松开，体温在快速流失。
“醒醒。”我轻声喊他，伸手探他脖子上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爆炸声。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林间，狙击枪瞄准洛川手腕，一声枪响，蓝色针剂飞出去摔碎在地上。
“快上来！”飞行员大喊。
我抱起王一博冲向直升机。螺旋桨气流掀起积雪，迷了敌人的眼。就在快要够到舱门时，洛川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以为能逃得掉？”他冷笑，眼神冰冷，“第七区才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我拼命挣扎，却感觉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王一博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掐住洛川的脖子。
“放开他。”王一博的声音变了，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同时说话。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蓝色，皮肤下的电流重新开始流动。
洛川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惊慌。直升机升空时，我看到王一博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洛川的口袋。然后他松开手，任由自己坠落。
“不！”我扑向舱门，却被飞行员按住，“不能跳！那里全是武装人员！”
下方的林间空地上，洛川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他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芯片，和地下室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问怀中的王一博。
他眼皮微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是我们的暗号：准备行动。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行动了。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我摸到他脖子后面凸起的部分。那是控制装置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扯掉了。皮肤下的电流还在游走，却变得温和许多。
“你把自己变成了替死鬼？”我轻声问。
他睫毛微微颤动，算是默认。
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红，新的一天来了，可昨晚的那个王一博，也许永远留在了森林里。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我握着他冰凉的手，想起地下室那个男孩说的话：“真正的噩梦还没开始。”
而现在，我想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直升机降落在一处隐蔽基地，我抱着王一博跳下飞机。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跑过来，将他抬上担架。
“他还能活吗？”我问。
“需要立即手术。”其中一人说，“但情况不太乐观。”
我看着他们推着王一博往医疗室跑，心里一阵发紧。我跟着他们进去，却被拦在外面。
“你现在不能进去。”一个医生说，“我们需要无菌环境。”
我靠在墙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王一博刚才的模样。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肖战。”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看见林然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我接到了消息，说你们会来这里。”他走近几步，“王一博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我说，“医生说需要手术。”
林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相信他吗？”
“什么意思？”我皱眉。
“我是说，”他看着我，“王一博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愿意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想了想，没说话。
“你知道吗？”林然继续说，“他不是普通人。他是X-9实验体，是专门为保护你而设计的程序。”
“我不信。”我摇头，“王一博是人，不是程序。”
“但他确实是。”林然语气坚定，“他的身体里嵌着神经网络，能感知你的信息素波动，甚至能压制你的能力暴走。你以为他只是个A级Alpha？其实他是你最危险的守护者。”
我愣住了。
“所以那天在实验室，他才会主动靠近你。”林然说，“因为他知道你是X-07，是唯一成功的信息素融合体。他不是为了任务接近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回想起王一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那些细节，确实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计划。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低声问。
“因为他怕你会害怕。”林然说，“也怕你会恨他。”
我沉默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他。”林然拍了拍我肩膀，“第七区还有更多真相等着我们去揭开。”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医疗室的门。王一博，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手术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医生走出来时，我立刻迎上去。
“怎么样？”我问。
“命保住了。”医生说，“但情况不太稳定。他体内的程序还在运行，我们不敢贸然关闭。”
“程序？”我皱眉。
“是的。”医生点头，“他的神经系统和数据线已经深度融合，如果强行切断，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那怎么办？”我急了。
“目前只能维持现状。”医生说，“等他醒来，或许能找到解决办法。”
我走进病房，坐在王一博床边。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数据线依旧缠绕在他皮肤表面，蓝光忽明忽暗。
我握住他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我心里一紧。
“你到底是谁？”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应，只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窗外的天色彻底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和王一博的故事，才刚刚揭开序幕。
[未完待续]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我盯着王一博胸口微弱的起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手背上的数据线。那些蓝色光点像是快要熄灭的萤火虫，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游移。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响。可我知道那不是他的心跳，是程序在模拟生命体征。
门被推开，林然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他把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热气氤氲中带着苦涩的香气。“喝点东西。”
我没动。他叹了口气，在床另一侧坐下。“他们已经开始清查第七区了。”
我抬眼看他。
“昨晚王一博塞给洛川的芯片，”林然压低声音，“里面藏着实验日志。王一博……他是第一个成功融合信息素的实验体。”
我攥紧王一博的手。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数据线的蓝光猛地亮起。
“他在做梦。”林然说。
我凑近王一博的脸。他的睫毛在颤动，嘴唇微微开合，却发不出声音。数据线开始沿着脖颈蔓延，像蛛网般爬上他的太阳穴。
“他在经历记忆回溯。”林然站起身，后退半步，“这是程序自我修复的副作用。”
王一博的呼吸突然急促。数据线在他脸上交错成密网，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伸手想按呼叫铃，却被他抓住手腕。
“别……”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让他们听见。”
我愣住了。他的瞳孔在眼皮下剧烈震颤，像是在梦里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数据线顺着我的掌心攀爬，细微的电流钻进我的血管。
“他们在看着我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下室……不是终点……”
林然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他在传输记忆！快松手！”
可我已经动不了。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实验室的白墙、注射器的寒光、男孩蜷缩在角落的身影。那个孩子抬起头，和王一博长得一模一样。
“肖战！”林然拽我后退，但我的手像是被焊死在他掌心。
王一博的嘴唇贴上我耳畔，气息滚烫：“第七区地下三层……密码是你生日……别相信任何人……”
他的手臂突然收紧，将我按在病床上。数据线缠上我的脖子，勒出灼烧般的疼痛。林然拔枪瞄准，却迟迟扣不下扳机。
“他们在利用你的感情。”王一博的声音变得陌生，“如果你现在醒来，就能阻止这一切。”
我挣扎着去掰他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氧气面罩里蒙着白雾，视线开始模糊。
“醒醒！”林然砸向警报器。
就在玻璃碎裂的瞬间，王一博松开了手。数据线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皮肤上焦黑的痕迹。
我大口喘息，看着他重新陷入昏迷。心电监护仪疯狂跳动，蓝光在他体内明灭不定。
“刚才发生了什么？”林然的声音发抖。
我没有回答。摸着脖子上的灼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王一博说得对，如果我现在就醒来……
可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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