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坐下。"
苏晴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我盯着她手边那份泛黄的档案，纸张边缘已经卷起，像是被人反复翻看过无数次。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此刻正轻轻摩挲着档案封面。
"这是王一博的出生证明。"她推过来一张照片，"他母亲生下他后就失踪了。"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婴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张脸和现在的王一博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给他注射了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原始信息素。"苏晴直视着我，"和你体内的一样。他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的实验体，但代价是失去自我意识。"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所以他就成了个程序？"我的拳头攥得发疼，"被你们操控的机器？"
"不是。"苏晴摇头，"他是活人，只是神经系统和数据线融合得太深。我们给了他一段新的人生，让他以为自己是军部培养的特殊人才。"
"可他记得小时候的事！"我喊道，"他记得实验室，记得那些针管！"
"那是程序里的记忆碎片。"苏晴叹气，"真正的王一博五岁就死了，现在这个是......"
"闭嘴！"我打断她的话，"别说了！"
林然伸手想拉我，却被我甩开。我冲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远处有直升机在盘旋，螺旋桨搅动着空气。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背对着他们问。
"因为你才是关键。"苏晴说，"王一博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你。你是唯一一个能完全掌控原始信息素的人。"
我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打算把我抓起来，继续做实验？"
"不是。"她说，"我们需要你去第七区。那里藏着洛川留下的东西，可能关系到整个ABO系统的未来。"
"我不信。"我转身看着她，"你们这些人说的话，我都不会再信了。"
"那王一博呢？"苏晴突然问，"你会为了救他去做这件事吗？"
我愣住了。
"他的程序正在崩溃。"她翻开档案，"再过48小时，如果不能重启系统，他会脑死亡。"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要怎么做？"我听见自己说。
"找到第七区地下三层的终端机。"苏晴把一张纸推过来，"输入密码，然后......"
"然后呢？"我盯着纸上的数字。
"让王一博接触你的信息素。"她说，"只有你的原始信息素才能修复他的神经网络。"
我攥紧那张纸，指节发白。窗外传来直升机降落的声音，玻璃窗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需要武器。"我对林然说。
他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黑色手枪。
"这是特制子弹。"他递给我，"能暂时干扰他们的追踪系统。"
我接过枪，重量压得我手心发沉。
"还有件事。"苏晴开口，"第七区地下三层不止一台终端机。"
我抬头看她。
"陆衡在那里埋了个定时炸弹。"她说，"如果你输入密码后不立刻离开，整个基地都会被炸毁。"
我扯了扯嘴角，"听起来像陷阱。"
"这就是个陷阱。"她看着我，"但你没得选。"
我深吸一口气，把枪塞进腰间。
"走吧。"我对林然说。
走出房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晴。她还在翻看那些泛黄的档案，像是要把所有秘密都锁进抽屉里。
直升机轰鸣着起飞，我透过舷窗看着地面越来越小。林然坐在我对面，手里握着另一把枪。
"你相信她吗？"我问他。
"不信。"他说，"但她需要我们活着到达第七区。"
我点点头，摸着口袋里的纸条。那些数字烫得吓人。
飞行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当直升机开始下降时，我看到地面上有一片废墟，像是被轰炸过似的。
"降落点就在前面。"飞行员说，"但只能停一分钟。"
直升机降落在一片空地上，螺旋桨掀起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我和林然跳下飞机，立刻往树林深处钻。
"第七区入口应该就在附近。"林然掏出导航仪，"根据情报......"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们立刻躲进灌木丛。
几个黑衣人从我们面前经过，他们穿着军装，胸前有个红色徽章。
"是陆衡的人。"林然在我耳边低语。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些人消失在树林深处。等声音远了，我们才继续往前走。
"小心。"林然突然拽住我。
前方草丛里露出半截手臂，皮肤已经发青。我蹲下身，掀开草叶，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是个年轻男人，胸口有个血洞。
"他们已经开始清场了。"林然说。
我们继续往前，越接近第七区，尸体越多。有的还在冒热气，像是刚死不久。
终于，在一处断墙后面，我们找到了入口。那是个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布满弹孔。
"密码是多少？"林然问。
"19910926。"我说。
林然按下最后一个数字，门发出咔哒一声响。我们推开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等等。"林然按住我的肩膀，"先让我探路。"
他打开手电，光束扫过走廊墙壁。墙上有很多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这些痕迹......"林然皱眉，"像是疯狂抓挠留下的。"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突然，前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谁在那里？"林然举起枪。
没有回应。
我们慢慢靠近，手电照过去时，我差点叫出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
"是研究员。"林然检查了一下，"死了至少一个小时。"
我绕过尸体继续往前，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走廊尽头有扇金属门，上面写着"地下三层"。
"准备好了吗？"林然问我。
我点头，按下密码。门开了，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我们走进去，手电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这里是间巨大的实验室，四周摆满了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有一个人，穿着统一的白色病号服。
"这些都是......"我声音发颤。
"失败品。"林然说，"和王一博一样的实验体。"
我走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里面的男人睁开眼睛。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突然开始剧烈挣扎。
"别看他！"林然拽我后退，"他们会被你的信息素吸引。"
我们快步穿过实验室，在尽头找到了终端机。那是个老式电脑，屏幕闪着蓝光。
"输密码。"林然守在我身边。
我颤抖着手指按下数字。确认键按下去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快！"林然拉着我往后退，"我们触发了防御系统！"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亮起，里面的实验体开始撞击玻璃。有的已经破开舱门，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
"跑！"林然开枪打倒最前面的两个。
我们转身往出口冲，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些实验体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左边！"林然突然把我推向一侧。
一颗子弹擦着我耳边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陆衡的人来了！"林然喊。
我回头看见几个黑影从走廊尽头冲进来，端着自动步枪。他们和实验体撞在一起，顿时乱作一团。
"趁现在！"林然拉着我冲出地下三层。
我们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突然，林然被绊倒，手电滚出去老远。
我蹲下扶他，发现他腿上中弹了。
"你走。"他喘着气说，"别管我。"
"放屁！"我咬牙把他拽起来，"你欠我一顿火锅还没请呢！"
我们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爆炸声，天花板开始塌陷。
"跳！"林然猛地把我推开。
我在瓦砾堆里滚了几圈，抬起头时，看见林然已经被埋住。他冲我笑了笑，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喉咙发紧，转身继续跑。身后传来剧烈的震动，整个第七区都在摇晃。
终于，我看到了出口的光。可就在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以为能逃得掉？"洛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拼命挣扎，却感觉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王一博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掐住洛川的脖子。
"放开他。"王一博的声音变了，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同时说话。
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蓝色，皮肤下的电流重新开始流动。洛川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惊慌。
直升机升空时，我看到王一博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洛川的口袋。然后他松开手，任由自己坠落。
"不！"我扑向舱门，却被飞行员按住，"不能跳！那里全是武装人员！"
下方的林间空地上，洛川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他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芯片，和地下室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问怀中的王一博。
他眼皮微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是我们的暗号：准备行动。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行动了。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我摸到他脖子后面凸起的部分。那是控制装置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扯掉了。皮肤下的电流还在游走，却变得温和许多。
"你把自己变成了替死鬼？"我轻声问。
他睫毛微微颤动，算是默认。
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红，新的一天来了，可昨晚的那个王一博，也许永远留在了森林里。
\[未完待续\]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着晨雾，我盯着怀中王一博苍白的脸。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手指却死死攥着我的衣角。
"去城南仓库。"我对飞行员说。
"那里是禁区。"他擦了把脸上的血，"陆衡的人......"
"去他妈的禁区！"我吼道，"你没看到他快死了吗？"
飞行员缩了缩脖子，调转机头。机身剧烈晃动，我抱紧王一博，感觉他胸口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我的皮肤。那温度越来越低。
仓库出现在视野里时，我几乎要哭出来。生锈的铁皮屋顶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墙边还堆着我们上次留下的木箱。
"能降落吗？"我盯着下面。
"勉强。"飞行员降落在仓库旁的空地上，"但不能超过十分钟。"
我把王一博背下飞机，他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推开仓库铁门时，灰尘簌簌落下。角落里的旧沙发上还留着我们的毯子。
突然，王一博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我赶紧把他放平，发现他眼皮在颤动。
"醒了？"我握住他的手，冷得吓人。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蓝光。喉咙里发出电流般的嗡鸣，像是机器启动的声音。
"别怕。"我摸着他的脸，"我在呢。"
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凑近才听到断断续续的话："程序...重启...密码是你生日..."
我浑身一僵："什么密码？"
"所有..."他艰难地吞咽，"洛川给的芯片...在..."
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我慌忙检查他的呼吸，手指碰到他后颈时愣住了——那里本该有控制装置的位置，现在却光滑平整。
这不对劲。
我扯开他的衣领仔细看，皮肤下流动的电流痕迹比以前淡了很多。就像...就像被人重新编程过。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我抓起林然留下的手枪躲到货架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三个黑衣人闯进来。他们胸前的红色徽章在昏暗仓库里格外刺眼。
"确定在这里？"其中一人压低声音。
"直升机刚走。"另一个人环顾四周，"分开找。"
第三个人径直朝我藏身的方向走来。我屏住呼吸，看着他靴子踩过地上的碎玻璃。还有两步，他就走到货架前了。
突然，王一博发出了声音。
不是呻吟，是某种电子设备启动的嗡鸣。那三人瞬间僵住，看向躺在地上的王一博。
"快看！"其中一人指着王一博脖子，"电流又起来了！"
他们掏出对讲机："目标已激活，请求支援......"
我从背后捂住那个人的嘴，刀刃抵住咽喉。另外两人转身要开枪，却发现王一博正慢慢坐起来。他眼睛变成了诡异的蓝色，嘴角扯出一个机械式的笑容。
"找到你们了。"王一博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
黑衣人惊恐地后退，其中一人撞翻了货架。箱子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金属部件和电路板。
我趁机扑倒最近的人，拳头砸在他鼻梁上。另一个人掏枪瞄准王一博，扣动扳机的瞬间，王一博的手指突然弹出一道电弧。
枪管在那人手中融化，他惨叫着跪倒在地。最后那个还想跑，却被王一博用眼神定在原地。
"告诉我。"王一博站起来，电流在皮肤下游走，"是谁修改了我的程序？"
那人吓得裤裆都湿了，张口却说不出话。王一博抬起手，那人就开始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电流控制。
"住手！"我抓住王一博的手臂，"你会耗尽能量的！"
他转头看我，眼神突然柔和下来。但只是一瞬，又变回冰冷的蓝色。
"他们在你体内装了追踪器。"他抚摸我的脸颊，"就在肾脏旁边。"
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
"第一次手术。"他说，"苏晴给你打针的时候。"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多，至少十几个人。王一博把我拉到身后，面对仓库大门。他的脊椎处突然弹出几根数据线，在空气中舞动。
"准备好了吗？"他问。
"等等！"我抓住他，"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王一博..."
话没说完就被推开了。他回头笑了，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等你看到芯片里的真相，就会明白为什么我必须这样做。"
仓库大门轰然洞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我看到无数枪口对准我们，而王一博正张开双臂，任由电流充满整个身体。
"要开始了。"他说。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