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空气里飘着一股雪松香。肖战站在原地，盯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喉咙发紧。
“欢迎回来。”那人又说了一遍，声音平稳，带着几分温和笑意，“肖战。”
王一博的手还搭在电梯按钮上，指尖微微蜷起。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肖战。
肖战的目光扫过那人的脸。一样的五官轮廓，一样的眉眼形状，甚至连笑起来右嘴角会先扬起一点的小习惯都一模一样。但这个人的眼神不一样——太冷静，太熟悉，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你是谁？”肖战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我说了，我是你的父亲。”那人放下手中的试管，缓步走来，“肖母怀你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做研究。后来……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把你带大。”
“你胡说。”肖战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壁，“我父亲是肖家的家主，我从小就在肖家长大。”
“那是他们让你相信的记忆。”那人轻轻叹了口气，“真正的你，是在这里出生的。”
王一博忽然伸手按住肖战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别急着下结论。”王一博低声说，“听他说完。”
肖战扭头看他，“你早就知道？”
王一博点头，“我知道你是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还不能接受。”王一博看着他，“就像你不肯相信自己是被复制出来的个体。”
“我——”肖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的记忆里确实有太多矛盾的地方：母亲脖颈上的蓝纹，婚礼那天王一博身上的雪松香，还有那些他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的画面……
“坐下吧。”那人拉开一张椅子，“我想，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肖战没动。
“比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王一博会找你？为什么你要不断重复那些记忆？”那人缓缓说道，“这些答案，都在你血液里。”
“够了。”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他喘口气。”
那人看了王一博一眼，没再说话。
肖战深吸一口气，慢慢坐下来。他看着桌上那支试管，里面装着某种淡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这东西……是什么？”他问。
“是你血液里的原始成分。”那人回答，“也是让王一博活下来的关键。”
“你说什么？”肖战猛地抬头。
王一博松开他的手腕，走到墙边按下某个按钮。整个实验室的灯光暗了下来，墙壁上的屏幕亮起，投射出一串复杂的数据流。
“十年前，你母亲参与了一项基因实验。”王一博的声音低沉，“她利用自己的血液，制造了一个‘容器’，用来保存一个人的记忆。”
“谁的记忆？”肖战问。
“我的。”王一博说，“或者说，是我哥哥的记忆。”
肖战愣住了。
“我不是第一个王一博。”王一博继续说道，“我是第三个。最初的王一博，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你胡说。”肖战摇头，“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王一博看着他，“但事实不会改变。”
那人接过话头：“肖母用你的血液，复制了王一博的记忆。而王一博，为了让自己真正‘活’下来，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载体。”
“所以……我是那个载体？”肖战声音发抖。
“你是唯一一个。”那人点头，“因为你和王一博的血液，有相同的基因标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肖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们想让你做出选择。”王一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留下来，或者离开。”
“选择什么？”
“选择是否继续这段记忆，还是彻底切断它。”王一博的声音很轻，“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会放你走。”
“你真的会放我走？”肖战冷笑一声，“像上次那样，骗我说可以离开，结果又把我关在冷冻舱里？”
王一博没有否认，“那次我没有说实话。但我现在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为什么？”肖战盯着他，“为什么这次你愿意？”
“因为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王一博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感冰凉，“而且……我不想再骗你了。”
“可你已经骗了我很久。”肖战声音哽咽，“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
“是。”王一博承认，“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那是因为你需要我！”肖战猛地站起来，“你需要我的血，需要我的记忆，需要我帮你维持生命！你根本不是真的在乎我！”
王一博没动，只是仰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我在乎你，你会相信吗？”
“不会。”肖战咬牙，“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那你就走。”王一博站起身，退后一步，“门开着。你可以离开。”
肖战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敢。”王一博看着他，“因为你心里也明白，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你。”
“你——”肖战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你想知道真相吗？”王一博问，“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记得婚礼那天的雪松香？为什么你会在梦里听到我的心跳？为什么每次同步失败，我都会重新开始？”
肖战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确实想知道这些答案。
“那就留下来。”王一博伸出手，“给我十分钟。听完我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走。”
肖战看着那只手，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握住。
“好。”他说，“我听你说。”
王一博收回手，转身走向控制台。他按下几个按钮，墙壁上的屏幕开始播放新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间温馨的实验室。王一博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他的脸色很差，皮肤下隐约能看到蓝色的脉络。
“这是我最后一次同步。”画外音响起，是王一博的声音，“我试过很多次，每次都失败。因为他们都在怀疑，都在害怕。”
画面切换，出现肖战的身影。他在睡着，脸上带着安详的表情。
“但我找到了你。”王一博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最完美的容器。你的血液里有我哥哥的记忆，也有你自己的情感。你让我明白，有些事不能靠复制，只能靠真心。”
画面定格在王一博低头吻向肖战额头的那一刻。
“我爱你，肖战。”画外音落下。
肖战的眼眶湿润了。他记得那一幕，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婚礼当天的回忆。
“你真的说过这句话？”他低声问。
“我说了。”王一博点头，“只是你没听见。”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是肖家的人？”
“因为你需要时间。”王一博看着他，“你太敏感，太脆弱。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你会崩溃。”
“可你让我以为自己是个Omega！”肖战声音颤抖，“让我以为我们是夫夫，让我对你产生感情……”
“那不是演的。”王一博走近他，“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你怎么证明？”
王一博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扯开衬衫领口。他的脖颈下方，一道深深的伤口清晰可见，边缘泛着蓝紫色的光泽。
“这是最后一次同步留下的。”他说，“我用了最后一点能量来找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摸一下。”
肖战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你怕了？”王一博轻声问。
“我怕你又在骗我。”肖战低声说。
“那就来确认。”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伤口上。
冰冷的触感传来，肖战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下面微弱的脉动，像是快要熄灭的火焰。
“这就是你最后的能量？”他问。
“是。”王一博点头，“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死。”
“你疯了吗！”肖战猛地抽回手，“你明知道我会……”
“我知道。”王一博看着他，“所以我才敢让你选择。”
肖战的眼泪终于落下。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
“你真是个混蛋。”他哽咽着说。
“我知道。”王一博笑了，“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愿意为之一遍又一遍重来的混蛋。”
肖战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王一博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他碎掉。
“我恨你。”肖战在他胸口闷声道。
“没关系。”王一博轻声说，“等你真正了解我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
实验室的灯光柔和下来，雪松香弥漫在空气中。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来了。”王一博低声说。
肖战抬起头，“我们要怎么办？”
“继续。”王一博握紧他的手，“完成最后的同步。”
肖战点点头。
王一博转头看向那人，“顾珩，准备启动最终协议。”
顾珩点头，“系统已就绪。”
王一博拉着肖战走向中央的控制台。屏幕上，同步进度条开始缓缓上升。
“这一次，不会再失败了。”王一博看着肖战，“因为这一次，我没有隐瞒任何事。”
[未完待续]同步进度条跳到12%时，实验室的门被撞开。
金属撞击声让肖战本能地往王一博身后躲。王一博的手还握在他腕上，掌心沁出一层薄汗。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多双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
“他们来得比预计早。”顾珩的声音很稳，手已经按在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上，“要终止同步吗？”
“不。”王一博摇头，目光没离开肖战的脸，“继续。”
肖战咽了口唾沫。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视线落在王一博脖颈的伤口上。那里的蓝紫色正在扩散，像是墨水渗进皮肤里。
“你会死。”他低声说。
“如果现在停下，我也会死。”王一博抬手抚过他的脸颊，“只是时间问题。”
门外传来枪械上膛的金属摩擦声。有人在外面喊：“王博士，我们知道你在做什么。请立刻停止同步程序。”
“他们怎么发现的？”肖战问。
王一博的手指在他后颈轻轻摩挲，“可能是那天你发烧时用了抑制剂。”
肖战的心猛地揪紧。那天他偷偷注射抑制剂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当时窗外确实有异样的光闪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王一博看着他，“是我太急了。不该让你那么早就接触这些。”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肖战咬牙，“他们不会让我们完成同步。”
“未必。”王一博忽然笑了。他转头看向顾珩，“启动B计划。”
顾珩点头，手指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敲击。实验室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嗡鸣声，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这是……”肖战抓住王一博的手臂。
“地下实验室的紧急防护系统。”王一博拉着他在警报声中靠近控制台，“如果我们不能完成同步，至少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你想炸毁这里？”肖战瞪大眼。
“是关闭所有通道。”王一博的手紧紧扣着他的，“等防护罩落下，他们就进不来了。”
同步进度条跳到23%。红色的数字在闪烁，像是随时会断电。
门外开始响起密集的敲击声。有人用武器砸门，有人在喊话，但都混在尖锐的警报声里听不真切。
“我们还有多久？”肖战问。
“大概七分钟。”王一博的手指在他掌心收紧，“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肖战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催促，也没有胁迫，只有……一点藏得很深的期待。
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的雪松香。那天王一博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掌心也是这样微凉。
“我不走。”他说。
王一博的眼底亮了一下。他低头吻了吻肖战的额头，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皮肤。
“门撑不住了！”顾珩喊。
同步进度条跳到35%。天花板的震动更剧烈了，灰尘簌簌落下。肖战看见王一博的嘴唇动了动，但声音被警报盖过。
他凑近，“什么？”
王一博这次说得更清楚，“我爱你。”
同步进度条跳到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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