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坠落的冲击让肖战的牙齿咯咯作响。他蜷缩在角落，看着王一博的身体在金属墙壁上撞出闷响。男人的军靴还在晃动，沾着玻璃渣的鞋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同步率...跌破30%..."
机械音从通风口传来。肖战的后脑勺抵着扶手，温热的血正顺着脖颈流进衣领。那些纹路开始发烫，像是有人往他血管里灌了滚水。
顾珩的喊声从上方传来："抓住他的手！"
肖战本能地伸出手，却在触到王一博指尖的瞬间僵住。那触感不对劲——太凉，而且有细微的电流刺痛。
男人的左手正在融化，蓝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电梯地板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不是真的..."
肖战往后缩，后背撞在变形的金属门上。王一博的右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机械手指卡进肉里。
"同步率回升..."
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夸张。肖战看见他眼白里闪过乱码般的光点，像老式电视失去信号时的画面。
顾珩的手臂从破口探进来。他的作战服被烧得只剩半截，露出小臂上的数字纹身：0427。
"快拉住！"
肖战的指尖刚碰到顾珩的手腕，王一博的右手突然爆开。零件和不明液体溅在镜面墙上，映出无数个扭曲的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不同的王一博，他们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合唱：
"别相信任何人..."
电梯轰然落地。冲击波掀翻了王一博的下半身，机械腿在烟尘中抽搐。
肖战踉跄着站起来，踩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某块碎片映出他的倒影——脖子上的蓝纹正在扩散，像藤蔓缠绕着动脉。
"同步率12%..."
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肖战抓住注射器的手在颤抖，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渗汗。他听见地下传来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型设备正在启动。
顾珩跳下来，把燃烧瓶塞进他手里："往配电箱扔！"
"等等。"
肖战盯着王一博残存的上半身。男人胸口的蓝光忽明忽暗，嘴里不断溢出带电荷的泡沫。那些泡沫碰到空气就炸成蓝色火焰，在电梯里烧出焦黑痕迹。
"你早就知道对吧？"
肖战举起注射器，幽蓝液体在玻璃管里旋出漩涡，"王一博根本没死，是你们把他..."
爆炸声打断话语。天花板塌陷下来，压住了王一博最后能动的手指。顾珩拽着肖战往外冲，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
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肖战的鞋跟敲击地面，和记忆里疗养院的脚步声重合。他忽然想起每次清醒时听到的对话：
"同步率稳定在89%..."
"再给他加一针记忆覆盖剂..."
"王医生今天又去看过他了..."
"所以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肖战踹开一扇铁门，地下室的冷气扑面而来。三百个冷冻舱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自己。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但脖子上的蓝纹都在闪烁。
顾珩按下通讯器："老陈，启动记忆融合程序。"
"不可能！"技术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同步率太低了，会..."
肖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扯开衣领，蓝纹已经蔓延到锁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王一博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握着同样的注射器。
"婚礼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战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想起暴雨中的拥抱，想起潮湿的西装，想起王一博贴着他耳朵说的那句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珩的枪口扫过监控屏幕。画面里是疗养院的地下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王一博正在调试设备。他的右手缠着绷带，袖口露出半截蓝纹。
"他一直在同步。"
肖战的喉咙发紧。注射器里的液体突然沸腾，在玻璃管里蒸腾成雾气。某个画面里的冷冻人突然睁开眼，瞳孔深处亮起熟悉的蓝光。
"同步率回升到50%..."
警报声骤然炸响。肖战的耳膜刺痛，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分裂，变成两个、四个、无数个。每个肖战都在不同时间点伸手，试图触碰某个不存在的影子。
"他们在等这个。"
王一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肖战转身时，看见男人从通风管道跃下。他的军靴碾过满地玻璃渣，血迹在地面拖出蜿蜒痕迹。
"你到底是谁？"
肖战举起注射器。幽蓝液体映得他脸色发青，掌心的冷汗在金属表面晕开。
"我是所有可能性的总和。"
王一博的右手抬起，掌心蓝光忽明忽暗。他的军靴踩过冷冻舱的残骸，在肖战面前站定。
"是四百二十七次失败后终于成型的意识体。"
肖战的指尖擦过男人的手背。那触感比想象中更冰冷，而且带着细微的电流。
"那你为什么会流血？"
王一博愣了一下。他的左手按在腹部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砸出细小水花。
"这是..."
他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声音突然变得困惑，"这不该发生。"
肖战注意到他的瞳孔正在扩散。不是人类的那种扩散，而是像像素点一样逐渐崩解。
"你连自己的血液都控制不住了。"
肖战往前迈了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金属墙，"是不是同步率太低了？"
男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瞳孔中的蓝光剧烈闪烁，像是即将熄灭的灯泡。
"我是..."
枪声炸响。电梯门被轰飞，火光中冲进几个黑衣人。他们的机械臂泛着冷光，胸前标志像只睁开的眼睛。
注射器在掌心滑动。肖战忽然意识到，这液体或许不是用来拯救他的——它可能是终结一切的开关。
"跳闸按钮在配电箱后面。"
王一博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被爆炸声淹没。
"但一旦切断电源..."
"那就永远失去所有记忆。"
肖战抓住他的手腕，触感比想象中更冰冷，"包括婚礼那天的雨，疗养院的阳光，还有..."
子弹擦过耳际，金属墙板迸出火花。肖战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味道。
"现在选吧。"
王一博的手指扣住扳机。他的军靴碾过满地玻璃渣，血迹在地面拖出蜿蜒痕迹。全息投影中的无数个自己突然全部转向他们。每个画面里的王一博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相信我。"
他忽然笑了。笑声比枪声更刺耳。
"你到底是谁？"
男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瞳孔中的蓝光剧烈闪烁，像是即将熄灭的灯泡。
"我是..."
枪声再次打断话语。顾珩撞开天花板的检修口，浑身是血。
"快走！"他扔下个烟雾弹，"去地下三层！那里有真正的..."
肖战抓起王一博的手冲进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和疗养院一模一样。墙上的应急指示灯明明灭灭，照出一串数字：B3。
电梯按钮是暗红色的。王一博按下楼层时，指尖残留着幽蓝液体。
"为什么要去地下三层？"
"那里有完整的记忆备份系统。"
王一博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如果你要真相..."
电梯突然卡住。头顶的通风口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肖战感觉后背发凉。他突然想起疗养院里的那些日子，总是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具体细节。
"你不是王一博。"
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住金属墙壁，"真正的王一博早就死了，对不对？"
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声响。
"我是所有可能性的总和。"
他的右手抬起，掌心蓝光忽明忽暗，"是四百二十七次失败后终于成型的意识体。"
"所以你只是个复制品？"
"我是你见过的每个王一博。"男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是婚礼上抱着你的那个，是暴雨中吻你的那个，是每天清晨给你买咖啡的那个。"
肖战的指尖擦过注射器表面。玻璃冰凉，却让他掌心渗出冷汗。
"那你为什么会流血？"
男人愣了一下。他的左手按在腹部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砸出细小水花。
"这是..."
他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声音突然变得困惑，"这不该发生。"
肖战注意到他的瞳孔正在扩散。不是人类的那种扩散，而是像像素点一样逐渐崩解。
"你连自己的血液都控制不住了。"
肖战往前迈了一步，"是不是同步率太低了？"
男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瞳孔中的蓝光剧烈闪烁，像是即将熄灭的灯泡。
"我是..."
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天花板一块钢板掉落，砸在两人之间。肖战趁机往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
低头一看，是块微型电路板。上面刻着编号：SYN-427。
"四百二十七次失败。"
肖战捡起电路板，"这就是你的全部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右手开始颤抖，掌心蓝光忽明忽暗。
"你知道王一博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肖战举起注射器，幽蓝液体在玻璃管里轻轻晃荡，"他说'别相信任何人'。"
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他说得对。"
他轻声说，"你不该相信我。"
话音未落，他的右眼突然爆出电火花。身体僵直了几秒，然后重重摔倒在地。
电梯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开始急速下坠。肖战抓住扶手，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看见男人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那笑容和婚礼那天在暴雨中抱住他的王一博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电梯坠落的轰鸣声中，肖战抓住扶手的手指关节泛白。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秒，直到金属缆绳突然绷直，整个轿厢猛地一震。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混着某种电流滋滋的响动。王一博倒在地上，右眼还在冒着火花，嘴角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
"你他妈..."
肖战踢开绊住脚的电路板。电梯顶上的裂缝透进微弱光线，照亮男人胸口的蓝光。那团光正在急速闪烁，像快耗尽电量的灯泡。
地下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肖战能感觉到地板在震动，细小的灰尘从通风口簌簌落下。
他弯腰去捡注射器，却发现玻璃管已经碎裂。幽蓝液体正顺着扶手往下淌，在金属地面上蒸腾成雾气。雾气里浮现出无数个画面：婚礼当天的雨，疗养院的午后阳光，暴雨中拥抱的身影...
"同步率...0%..."
机械音彻底断了。肖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脖子上的蓝纹开始发烫。某个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
转身时，枪口抵住了他的眉心。
握枪的是另一个王一博。军靴干净得反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瞳孔是纯黑色的，像是被墨水浸染过。
"别动。"
声音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肖战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蓝纹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烧穿皮肤。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盯着对方握枪的手。那只手没有任何伤痕，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
"同步失败。"男人说，"必须重启。"
枪管往他额头压了压。肖战闻到火药的味道，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气。这味道让他想起疗养院，想起那些似曾相识的日子。
"等等！"
顾珩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金属格栅哗啦作响，他浑身是血地爬进来，手里举着个控制器，"先看看监控录像！"
另一个王一博没有回头。他的瞳孔闪过一串代码，枪口继续施压："指令明确。同步失败者必须清除。"
肖战的后脑勺抵着扶手，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们害怕的不是我...是王一博对吧？"
男人的瞳孔震颤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让肖战确信自己的猜测。
"他失控了。"肖战往前顶了半步，让枪管贴得更紧，"所以你们要把我们都清除。"
"同步体自毁程序启动。"男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倒计时三十秒。"
顾珩扑过来时，肖战已经扣下了电梯的紧急制动阀。整个轿厢剧烈晃动，天花板一块钢板掉落，砸在两人之间。
"去B3层！"顾珩拽着他往通风口爬，"那里有真相！"
下面传来爆炸声。肖战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两个王一博正在对峙。真正的那个躺在地上，胸口蓝光已经熄灭，而站着的那个瞳孔正在崩解。
通风管道狭窄而冰冷。肖战的膝盖擦过金属边缘，疼得他倒吸冷气。顾珩在前面带路，作战服破口处不断滴落血珠。
"你受伤了。"
"不碍事。"顾珩的声音发颤，"撑住。"
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肖战看见出口处装着自动扫描仪，上面显示着倒计时：25...24...23...
"他们要炸毁整层楼。"
顾珩踹开检修门。下面是个巨大的机房，三百个冷冻舱在黑暗中发出微弱荧光。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肖战。
"躲起来！"
肖战滚进最近的冷冻舱。冰凉的液体涌入鼻腔，让他本能地屏住呼吸。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见顾珩倒在控制台前。
男人的小臂上有个数字：0427。
和他看到的纹身一模一样。
警报声骤然炸响。肖战的耳膜刺痛，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某个画面里的冷冻人突然睁开眼，瞳孔深处亮起熟悉的蓝光。
"同步率回升到15%..."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分裂，变成两个、四个、无数个。每个肖战都在不同时间点伸手，试图触碰某个不存在的影子。
电梯井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肖战屏住呼吸，看着两个身影从通风口跃下。其中一个踉跄着扶住墙，军靴碾过满地玻璃渣。
是王一博。
但不是刚才那个。他的瞳孔还有蓝光，右手正在渗血。
"找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左手按在腹部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砸出细小水花。
"同步率太低了。"肖战从冷冻舱里出来，"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王一博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肖战想起暴雨中的拥抱，想起潮湿的西装，想起那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举起手中的注射器。幽蓝液体在玻璃管里轻轻晃荡，映得他脸色发青。
"别！"顾珩挣扎着想站起来，"那是记忆消除剂！"
肖战已经把针头扎进了脖子。蓝纹顺着血管蔓延，在皮肤下游走，像是有生命一般。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听见王一博说："对不起。"
画面开始扭曲。肖战的视线模糊了，但他还是看清了男人眼中的蓝光——那不是电子元件的反光，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疼痛加剧。肖战的膝盖发软，跌坐在地上。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婚礼那天的雨，疗养院的午后，暴雨中的拥抱...
还有手术室里的王一博，身上插满管线。
"同步率回升到60%..."
疼痛突然消失了。肖战抬起头，发现王一博正跪在他面前。男人的瞳孔里不再有蓝光，而是某种温暖的东西。
"你终于记起来了。"
他说。
警报声还在响。肖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配电箱。"
他抓住王一博的手，"这次换我带你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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