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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小两口黏了很久，期间的肖战依旧如老僧入定般静静望天，只是偶尔帮帮黏人的小傻子变舒服，直到王一博舒服得眯起眼睛，满足后便不再磨他。

王一博翻身去闻肖战的信息素，轻倦又幸福，声音里也掺了绵和甜，问：“肖战，今天几号啦？”

肖战刚在日历上给预产日花上小红圈，对日期熟稔于心，短暂的回忆一下，确认后便回答道：“四月二十六。”

小傻子似乎更开心，说：“好快，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看到宝宝。”

肖战忍不住纠正他：“是一个半月。”

身边的人乖乖点头，把肖战洗好递来的葡萄粒吃下去，肖战还记得为他把葡萄皮剥下去，他好像更幸福了，冷冰冰的王一博如今成了惹人爱怜的小傻子，小狗狗般无辜的望着肖战。

“肖战，你会喜欢我们的宝宝吗？”

小傻子在说傻话，肖战也不恼：“当然。”

可小傻子依旧追问：“那你会多爱他呢？”

小家伙还在软软的肚子里面，连脸都没露呢，肖战尚未相信自己已经体会了人间的爱情，想象不出他对一个小孩子的亲情该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继续无意义的话题，肖战反问：“你想我多爱他？”

王一博忽然坐起来，认真的对肖战说：“我希望你会很爱他，最爱他。”

肖战早习惯了王一博的撒娇，忽然坐起来的动作也不能让他觉得正式，只是随口问：“难道不想最爱你吗？”

小傻子对爱有固执的追求，抓着虚无缥缈的字眼，几乎每日都要在肖战面前提及一次，可他从来只会傻乎乎的要求自己，幼稚的说些“肖战肖战，我好爱你”，或者“要爱宝宝”这种话，而不是要求肖战来爱他。

王一博很认真的看他，说：“可你也没有多爱我，没关系，但要爱宝宝。”

王一博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说完便扶着腰准备休息会，肖战却因为这场谈话而脸上发烫，不知是心虚，还是想反驳而激动。

“一博。”

“嗯？”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你嫁给我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还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小孩子？”

王一博摇头又点头，这会又埋头到肖战怀里，他实在是太依赖肖战的味道，离开便要想，不结婚怎么办呢。

肖战和他说：“一博，其实你也没有多爱我，你只是现在依赖我的信息素，等你清醒了，也许会恨我不拦着你，害你年纪轻轻就变成家长。”

“不会恨你，我很爱宝宝，也很爱你。”

肖战的心随着王一博的语调起伏，继续问：“那你爱我什么呢？”

对肖战来说，缕清思路实在是很难的事情，王一博爱他，无非是只爱他的信息素，要是易感期可以持续一辈子，也许他们两个可以试一试。

爱这个字眼快把他逼疯了，王一博总是不经意的表现出对他的依赖，他却要一直保持清醒，不能在易感期肆意妄为，还有王一博肚子的，他的小孩，到底是怎么怀上的他也没有印象，好像王一博瞒着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肖战，我困了。”

毛茸茸的小脑袋搭在他怀里，王一博打了个哈欠，肖战却不体贴，忽然掐掐他的小脸，还不许他睡。

“我求你了，你先告诉我，我们宝宝到底是哪里，哪次，怀上的好不好？一博，你就告诉我吧。”

快睡着的小傻子被肖战一掐，不满的推开肖战的手，说：“肖战，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记不住吗？”

肖战诚恳的认错：“对不起，那你告诉我，这次我一定会记住。”

想到不愉快的经历，小傻子变得不大开心，说：“是分开那天。”

幸亏王一博还傻着，要是不傻，一句提示也懒得给他，肖战好不容易得了思路，冥思苦想的回忆，却什么线索都想不出。

分开那天，应该是指他们同居分开那会。

那天肖战刚出差回家，王一博已经在门口放了两个行李箱，不是什么节日，王一博却在餐桌上摆了个蛋糕，还有他们平时比较爱吃的菜肴，像是在专程等他回家庆祝什么。

肖战那时候还不明白行李箱的意义，还是高兴的，几日不见，他还不等寒暄几句，刚坐到王一博对面，王一博便面若冰霜的通知他，要搬出去，说是在一起久了，没必要继续同居，肖战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但也点头同意。

后来，两个人吃了饭，又喝了些酒，肖战心情不好，但知道自己酒品很差，所以喝了一小杯就停了，再后来……

肖战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仍然想不出来，他再怎么过分，他也不至于那个时候把戒指丢了。

戒指。

脑海里灵光一闪，肖战摸着和避孕戒指毫无关联的婚戒，忽然想起了些许片段。

那天晚上似乎是下了场暴雨，所以王一博中途醒了一次，却没叫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边等雨停，肖战从不知道王一博会怕下雨的黑夜，也被雨声唤醒，凑过去安慰王一博，两个人许久没温存，今晚本应该享受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肖战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王一博。

再后来，似乎是王一博和他说，要不再来最后一次算了。

肖战被最后一次这个词戳中了心思，动作朝粗暴和无礼的方向逾越，他本来就舍不得王一博离开他，哪里能听最后一次的字眼。

脑海里最后的场景，就是他亲自咬住自己的戒指，从指间移下来，吐掉，再附身去蹂躏王一博的唇，一气呵成。

他压在王一博身上，语气恶劣而放肆，动作也造次无礼，强迫王一博直视自己。

他记得自己说：“是不是给我生个孩子，你就跑不掉了。”

终于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肖战眼里的光都在颤。

怎么会是他主动的？！他怎么会恶劣到这种程度，他从不曾强迫自己的情人，也自诩总是温柔体贴的别人，对王一博更是细心和宠爱，甚至舍不得。

虽然早知道王一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总猜测是自己的戒指失灵了，或者更恶意更自恋的猜测，会不会是王一博对他有了别的想法，故意拿掉了他的戒指，所以才会多了一个小孩子，从前想到这的时候，肖战还会暗爽一会，现在只觉得自己毫无颜面。

王一博已经要和他分开，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也不喜欢小孩子，没想和王一博进一步发展，只想维持情人关系，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的劣根性作祟，舍不得王一博，不想和人家好聚好散，就面子上同意，背地里就想用这种方法绑住人家？未免太卑鄙。

肖战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批判，他早知自己自私，可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过分。

这场批判持续到王一博睡醒，睡醒的小傻子第一件事就是去抱肖战，闻着信息素满足的睁眼。

“肖战，你很香。”

“我感觉我挺混蛋的。”

小傻子愣了愣，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肖战哑口无言，甚至不知道怎么和现在的王一博道个歉，他明明、明明也不应该是这种人啊？他敢发誓自己从小到大，就从没有过这种想法，更别提实践，甚至这想法都未曾出现在他脑子里过，哪怕一次，刚刚想起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觉得是自己疯了，出现了幻觉。

他想了很久，又忽然不敢坦白自己想起事实的事情，他胆小卑劣，舍不得黏他爱他的小傻子，怕自己说出来，王一博再不会原谅他。

可等到王一博真的恢复了，以那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性格，他道不道歉，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对不起。”

状况外的小人看着一脸郑重的肖战，摸着肚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明白肖战的意思。

“没关系。”

小傻子的安慰反而使肖战更难以接受，反驳说：“没关系？这怎么能没关系呢？！”

善解人意的小傻子轻轻摇头，无奈的安慰道：“真的没关系，肖战，其实你一直都挺混蛋的，所以没必要因为一件事和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