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僵硬的扯起一个笑容，摆摆手“没事，是我糊涂了。”脑中下定决心明天去找那个道士，死马当活马医吧，机械的抬起脚坐回到餐桌边。
“这水煮肉片怎么不吃啊，一博。”女生笑着开口，声音温柔而关切。
王一博闻言，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露出标志性的小括号笑容。“起了个溃疡，吃辣的可疼了。故作夸张的皱皱眉，语气中带着惋惜“明天好点了保证全都吃光。”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四根手指做出保证的姿势。女生被逗的一笑。
这顿饭难得的融洽，也许是有女朋友在这，杜洋竟然难得的没损王一博。
把二人送出门，王一博站在门口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反手关上门，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钟摆的滴答声。
眼睛看向依旧蹲在墙角的肖战，刚才在饭桌上，他就注意到肖战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这里。
他走到肖战面前，半蹲下来望向他，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鬼使神差地，王一博伸出手，碰了碰肖战的头发，“水煮肉片给你留着呢，吃点吗？”他声音很轻。肖战闻言，身体微微僵了一僵，缓缓抬起头，眼神闪躲着，“谢谢”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开口。
“你干嘛蹲在墙角啊”王一博站起身，伸手把肖战拉起来，一起走到桌边，温度隔着衣服传到肖战的胳膊上，忍不住瑟缩一下。
“有点凉了，我给你热热去。”
肖战任由王一博把他拉到桌边，屋中暖黄色的灯光洒在餐桌上，王一博坐在他对面，单手托腮看着他。
“给”易拉罐被打开，带着令人愉悦的气泡声，一瓶可乐被摆在桌上，“跟水煮肉片很配的。”王一博眯眼笑着。
水煮肉片的香气钻入肖战的鼻腔，一天没吃饭他的肚子早就饿扁了，看着放在面前满满的一碗饭，低低的跟王一博道谢，随即提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感受到王一博一转不转的目光，肖战有点别扭的抬头看他，想了半天，憋出了句“你的朋友们……都很热情。”
“杜洋总是大喊大叫的，确实很吵。”也没想到肖战突然说起这个，王一博语气里都带上了嫌弃，“我跟你说，杜洋那家伙，小时候穿过芭蕾舞裙，那照片我到现在还存着呢，给你看。”他手飞速划过屏幕，在相册中翻找起杜洋的黑历史。
“找到了！”王一博举着手机给肖战看，照片上小男孩穿着粉色芭蕾裙，臭着脸似乎不情不愿，“”每次看都觉得特别好玩，像个女孩子一样。”没听到对方有什么反应，王一博把头歪过来看肖战，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笑，甚至，他在肖战眼中看到了一点点难过。
这都不好笑吗，他纳闷的想着，一时间两人气氛凝住，王一博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发觉肖战的脸色有点白。微波炉“叮”一声响，王一博瞬间弹起，快步走入厨房，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地方。
肖战手指蜷缩了一下，抬头看着厨房中那人的背影，良久，又重新低下头夹起水煮肉片吃，突然觉得没有之前好吃了，抿了抿唇站起身也走进厨房，把自己的碗筷送进洗碗机里。
王一博正端着杯热牛奶，察觉到背后有人走进来，下意识回头，挥了挥手中的杯子，“来点吗，热牛奶有助睡眠。”
肖战没搭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王一博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在身后的台子上，碗碟碰撞的响声传来，他张了张嘴，却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有什么不对吗，我以为……你们是这样相处的吧。”肖战攥着杯子的手指收紧，杯中的牛奶荡开涟漪，灯光变得有些刺眼。
王一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跟只认识两天的肖战说自己喜欢男的，从来不会跟杜洋这样相处。叹口气靠近肖战，伸手重新接回杯子，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试探的问到：“吃了我的东西，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什么？”
“你知道千山寺吗？”边说王一博边打量着肖战，没有预想之中的疑惑。
“千山寺……”肖战轻声重复着，“我知道那里，就在东山上面。你信这个？”
原来真有这地方啊，“本来是不信的，现在我都能看见鬼了，这也是不得不信了。”王一博摸了摸下巴。“过几天跟我一起去那一趟。”似是怕肖战觉得太突兀，又补上一句，“听说那里的素斋很有名。”
肖战点点头没有拒绝，记忆中，自己似乎是去过那里的，也曾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祈祷，抬头对着佛像慈悲的眼睛祈求着什么。我在求什么？肖战想不起来了。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大块，似乎被一张薄纸覆盖着，随风透出一些字句来。
*
下雪了，看着窗外能没过脚踝的雪，王一博打了个哆嗦。
“走吗？”肖战站在门口转过头来问，衬衫外面只穿了一件尼绒大衣，看起来异常单薄。
“不会冷吗？”王一博看着手机上零下14的天气咂咂舌。
肖战没说话，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莫名的让王一博看出一丝嘲弄。心一横，王一博把裹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了，换上一件骚包的夹克衫外套。
“走！”带着视死如归的语气，王一博带着肖战出门了。
推开门，寒风迎面而来，每次呼气都带着白雾。王一博缩着脖子，把手揣进口袋里。肖战跟在他身边。雪地上，两人脚印一深一浅地延伸向远处，王一博打着哆嗦，单手操作在手机上叫车，肖战则是低着头，挨着他站着，雪花落在他们肩头，这冰天雪地变成他们的背景板。
“喔，原来雪花真是这样，好标准。”王一博举起袖子接住雪花，伸到肖战眼前给他看。
“他们怎么都绕着我走？”看着路过的行人王一博问。
“可能在他们眼里你是个对着空气笑还晃胳膊的傻子。”
“靠，我忘了。”王一博迅速收回胳膊，眼睛瞥向别处掩饰他的尴尬。
车上空调开的很足，让人昏昏欲睡。王一博掏出手机搜索着这个千山寺。这地方得多无聊啊，连旅游推荐帖都没有人发，无意识的咬着指甲，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
车停在山脚下，两人沿着山路上去，四周被光秃秃的树木环绕着，显得萧瑟而幽静，不多时，百余级台阶出现在面前，随着阶梯蜿蜒而上的便是那座千山寺了。
“小心。”被薄薄一层雪花覆盖的石阶很滑，身后肖战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差一点摔倒的王一博。
终于来到石阶的尽头，登上平台，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绕着中央的大鼎转动，“这个天气，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王一博感慨着。那些人步伐整齐而缓慢，口中低声吟唱着什么，听不真切。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虔诚专注，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肖战二人。
“信徒当然不会被天气阻挠。”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味，寺庙在大雪的点缀下愈发神秘。
王一猛的转过头，与肖战对视，发现对方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一个道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切，手中拎着一壶不知哪里弄来的酒，时不时喝一口。
道士也能喝酒吗？王一博脑中闪过不合时宜的疑问。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王一博下意识迈开步子应和着道士的话跟上，肖战突然一怔，语气带着迟疑，“您也能看得到我吗？”王一博这才也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道士。看来是真的有点水平，王一博思忖着。
“这是自然，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道士微微侧过头，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留下这一句神秘莫测的话语，抬腿向后院的房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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