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言为定

第14章 一言为定

后面的一个月，王一博仍是早出晚归，肖战则拼命的赶画稿，对王一博偶尔的示好视而不见。他知道，王一博的温情无论是出于已婚人士的愧疚还是长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出的那么一点关心，都是不长久的，他哪能有奢望呢？

而王一博陷入迷惘，明明几年里心心念念的纪晴初就在身边，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肖战和纪晴初是有几分相似，可王一博已经分不清，他每天看到的是纪晴初，还是透出纪晴初还能看到肖战的影子。上一秒，他还和纪晴初谈笑风生，下一秒，他就脱口而出叫出了“肖战”这个名字，纪晴初愣住，但很快用微笑粉饰太平。许是和肖战在一起久了，他突然很想回家，想看看被他冷落的小娇夫，他把纪晴初送回家，一脚油门就快速奔向家里。

刚进家门，王一博边脱外套边问：“夫人在哪里？”林管家接过外套挂好，“夫人在画室，好几天了，一直在画画。”王一博刚要上楼去找肖战，肖战推开画室的门，见到王一博他似乎愣了一下，淡淡的说一句：“你回来了。”就算没有嘘寒问暖，也该用讽刺的话责怪他几句，可肖战的反应异常平静，像是不太熟又相识的人碰面，总要说一句干巴巴的话缓解尴尬。

几日不见，肖战好像又瘦了些，松垮的卫衣让他的身形更显得瘦削。王一博有一种冲动，也顾不上林管家在旁，就想把肖战搂进怀里。可他刚靠近肖战就伸出一只沾满颜料的手，“别过来，”他自嘲的笑笑，“我会弄脏你的衣服，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狼狈？”王一博缓缓摇头，肖战收了笑，想起纪晴初的手，修长白皙，不愧是弹琴的手，不像他，终日要把自己搞得脏兮兮。

肖战转身进了画室，王一博也跟着进去。肖战坐在画架前头也不回，“王总，我这几天都没时间收拾画室，你真不怕弄脏衣服？”王一博置若罔闻，在他旁边坐下来，“我听林管家说，你为了赶画稿废寝忘食，你在网上接的单子也有限，不用这么忙吧？”肖战的眸子一亮又迅速黯淡，“不是接单子，我在准备一样东西。”“什么？”王一博好奇的问，肖战调皮一笑，“先不告诉你，有机会会让你知道的。”“那你现在在画什么？”王一博见目前的画架上蒙着白布，就想扯下来，肖战忙去拦可来不及，画稿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一幅Q版漫画，画上的人小眼睛，大嘴，脸被拉得很长，虽说漫画有夸张的成分，可也不至于如此夸张。与硕大的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小小的身子，还没有脑袋的一半大，从穿着来看，是王一博无疑。王一博把这张画抽下来，这幅画下面还有一幅画，这都难以称作是一个人了。三角形的脸庞，眼睛上面一只下面一只，鼻子像分开两半，嘴很大还涂了很鲜艳的红色，没有身体和衣服却在旁边写了大大“王一博”。

王一博把两张画举起来，“好啊，我说这几天你怎么安静了，原来骂人都骂到画里了。”肖战一把夺过两张画，“不懂艺术不要乱说，你知道什么是抽象主义吗？我这是模仿毕加索的风格，你不懂欣赏。”王一博忽然凑近，“战战，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幅正常的画？我长得帅，给你当模特好不好？而且你有不看我也能画出我的本事。”肖战往后躲，“你起开，我……考虑考虑。”

气氛好了许多，王一博拉起他的手腕，“不饿吗？吃点东西。”肖战摇头道：“没有胃口。”王一博拉开画室的门，对楼下喊道：“林管家，牛奶热好了吗？”林管家答应着：“热好了。”王一博温柔的说：“去洗洗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面包。”“真的？”肖战眼睛一亮，看林管家在摆的盘子里放着好几个牛角包，肖战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去洗手。看他开心，王一博也跟着笑，与纪晴初相处，他的心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但看见肖战的笑会让他很轻松。他格外喜欢看肖战吃东西时腮一鼓一鼓的，像只贪吃的松鼠，真是……可爱。

肖战狼吞虎咽的“消灭”了好几个牛角包，又把牛奶“咕嘟咕嘟”的喝光，打了个嗝儿，这才满足的拍拍肚子。他注意到王一博坐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就问：“你看我干嘛？”“没什么，”王一博抽出几张纸巾，去擦肖战嘴角沾上的牛奶，“吃饱了？”肖战躲了一下，“你今天真奇怪，回来得早不说，还莫名其妙的。”回来得早也算奇怪了？看来最近他晚归，肖战不是不在乎。肖战抢过纸巾自己擦拭，“说吧，你有什么企图？”王一博耸耸肩，“我没有企图。”

“也是，你有什么事需要找到我？不过，我还真有事要拜托你。”肖战表情多一丝羞涩，“下个礼拜天，你们公司是双休日，你也没什么工作要忙吧？你能不能回家一趟？”“就是这样？”王一博诧异于回自己家也要拜托，又想起过去肖战就是如此卑微。他又变了，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小辣椒也会有静默……患得患失的失落。“我答应你。”王一博语气肯定，“就算有工作，我也会推掉回来陪你。”肖战脸一红，“那一言为定！”

第二天，他陪纪晴初回家，路过一家甜品店，纪晴初指着招牌说：“一博，你帮我买一个小蛋糕好不好？我喜欢一款芒果味的新品。”王一博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走进了甜品店。

新品都被摆在橱窗显眼的位置，琳琅满目，王一博一眼就看见那款缀着芒果的蛋糕，小巧而精致。王一博却想起肖战，他喜欢的是小面包，尤其喜欢朴实无华的那种，比如牛角包。可他不喜欢精美的蛋糕，按他的说法，甜腻又填不饱肚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这就像两人的生活态度，纪晴初要的是格调，肖战要的是实用。纪晴初能给的是浪漫与优雅，而肖战能给的是平淡以及他怼人时的小惊喜，和他在一起就全是平和恬淡，让人心安。王一博想出了神，还是店员过来询问，他才掏出钱包。

他把纸袋递给纪晴初，纪晴初掏出纸袋里的盒子，“你怎么买的牛角包？”“是吗？”王一博后知后觉他就下意识的和店员要了牛角包，怎么会买错呢？纪晴初有点不高兴，王一博道歉：“对不起。”“你想给我道歉就答应我一个条件。”纪晴初带着玩笑的口吻，“就是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强人所难？”

这份买错了的牛角包，最终还是送到了肖战手上，他咬着面包，看看几次都欲言又止的王一博，“说吧，这次该有事了吧，否则你怎么会无事献殷勤，只要不是非奸即盗，我都会帮忙。”王一博还是支吾半天才开口：“是纪晴初，他听说你画画得好，他……他想要一份肖像画。”肖战一怔，刚喝进去的牛奶就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王一博给他拍着背，等他缓和一些，“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愿意，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我要按价收费，谢谢你们光顾我的生意。另外呢，想画得好也要等几天，因为有些步骤就是要静置，到时间才能去进行下一步，你们要有耐心。”肖战抹抹嘴，回自己房间，重重摔上门。

是，给人画肖像，本身就是他的工作，他也接过这种活儿。可要画的是王一博的白月光，作为伴侣的身份他不该生气吗？纪晴初是在想办法羞辱他吗？手机响了，王一博发来纪晴初的照片，这是让肖战照着样子画，大猪蹄子！肖战把手机扔了出去，“咪呜——”差点砸到趴在墙角的坚果，肖战上前把坚果抱起，“还是坚果好，王一博就是个猪头！草履虫！单细胞生物！”

让肖战更生气的事还在后面。

到了约定的礼拜天，王一博真的推掉应酬，想要早早回家去履行诺言。可又接到纪晴初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很兴奋，“一博，你猜我在哪里？”周围环境嘈杂，王一博也猜不出，纪晴初大声说:“我在会场！我答应了国内知名度很高的乐团的邀请，我负责钢琴演奏。这是我回国后的舞台首秀，我希望，你能来，我留了最好的位置给你，我让……”“可是我……”王一博犯难，纪晴初高昂的情绪明显低落，“对不起，是我太突然了，我想给你个惊喜。没事，你要是有约就算了吧，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王一博的大脑飞速的运转。

要是不去参加，纪晴初肯定会很难过，即使再有机会也不是他的首秀了，这次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而他早就答应肖战要回家的，到底孰轻孰重？王一博沉吟一会儿，还是选择纪晴初，至于肖战……要是生气发火他不还嘴，让他骂个够就是了。再买几次小面包跟他赔礼道歉，肖战嘴上厉害，但很好哄。

王一博从纪晴初助理手里拿了票，确实是最好的位置。他给肖战发了信息：今天有事，不能及时回家，你不用等我。王一博忐忑不安，肖战秒回，简短的一个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