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体带来的不变

书名:博君一肖 烬羽栖枝
作者:爱吃兔兔的小狮子

洗澡时,肖战仔细打量了自己如今的身体,深知无法改变,只能无奈接受。最令他头疼的便是这一头长发,洗起来麻烦,干得又慢。反正他已无父无母,真恨不得把头发一剪了之。

舒舒服服洗完澡,肖战将头发擦至半干,随意扎起,便去处理洗澡水。见苏婉容洗完菜直接把水泼在地上,可自己这一大盆洗澡水,显然不能如此处理。思来想去,他看着院子里的桃树和枣树,便拿小桶从大桶里舀水,一桶接一桶地给树浇水。之后又在井边洗净大小水桶,才坐到椅子上休息。

这身体确实不如男子有力气,以前能提得动一大桶水,如今只提了几小桶且未满,就累得不行。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换下的衣服清洗,洗完便去腌萝卜,一上午便在忙碌中度过。

苏婉容回来时,肖战正散着头发坐在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

他看到苏婉容回来赶忙迎上去:“姨妈,您回来啦!镇上远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婉容递过胳膊上的竹篮,往堂屋走去,说道:“不远,来回也就一个时辰,你刘家婶子让我陪她卖了会儿鸡蛋,耽搁了些时间。”

肖战把篮子放进厨房,收拾妥当后也来到堂屋:“那也不近呢,附近村子没有卖肉的吗?”

苏婉容倒了杯水坐下喝了几口,见桌椅都干干净净,接着说:“有,旁边古槐村就有。跟你哥定娃娃亲那家就是卖肉的。”

肖战疑惑道:“那不是正好?是您未来亲家,怎么还去镇上买肉呢?”

苏婉容叹气道:“雯雯他爹是个重情重义的实在人,可雯雯她娘不好相处。以前去他家买肉,你李叔要么不收钱,要么多给,次数多了,我瞧出你李婶不高兴,就不想去招人嫌了。去镇上远点就远点,至少不受气。”

肖战托着下巴,皱着鼻子说:“两家都定了娃娃亲,迟早是一家人,怎么能这么小气,也太抠搜了。”

苏婉容看他模样可爱,轻笑道:“怎么又不挽发髻,你哥回来又该说你不成体统了。”

肖战吐了吐舌头,赶忙去厨房拿簪子挽发:“刚洗完澡,头发没干,就给忘了。”

日头西斜,余晖洒在院子里。肖战与苏婉容在院中拆解旧棉被,棉絮在细碎阳光中飞扬。这时,木门推开,是王一博。

肖战眼尖,忙起身笑着招呼:“哥,你回来啦!”

苏婉容也放下手中活计,上前接过王一博手中的盆和布袋,关切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王一博正要回答,肖战已端着热茶快步走来:“哥,快喝口水,坐下歇歇。”

苏婉容也附和:“对对对,咱们进屋慢慢说。”说着拉着儿子往堂屋走。

王一博看着一老一小忙前忙后,嘴角不自觉上扬,平日母子俩在家可没这么热闹。

到了屋里,肖战和苏婉容眼巴巴看着王一博喝水,目光随着他放杯子的手落在桌上,又抬眼看向他的脸。王一博清了清嗓子缓缓说:“上游村落不多,我找了三个村子,打听一圈,都没有姓肖的人家。”

肖战装作失落,皱起眉头。

苏婉容神色平静,似早有预料,拍拍肖战的手安慰:“没事儿,战战,等你哥下次休旬假,再让他去找找。”

肖战小声道谢:“谢谢姨妈,谢谢哥。”

王一博看向苏婉容说:“娘,只靠我怕是不好找,不如问问李叔?他跟爹以前走南闯北,知道的地方多。”

苏婉容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要是让你李叔知道咱家收留个来历不明的人,你李婶非闹翻天不可,断断使不得!”

肖战下午已从苏婉容口中了解王一博和雯雯定娃娃亲的事,十分理解她的顾虑。而且他也想在王家多待些时日,毕竟不知原身为何被绑着扔河里,万一有隐情,本家和王家都不留他,自己又不懂这时代的生存之道,身为Omega社会地位低,在外无依无靠,实在难以存活。想到这儿,肖战开口:“哥,你在河边捡到我时我还有气,说明落水处离桃源村不远。而且你的婚事不能因我耽搁,要不辛苦哥再跑两趟,若还找不到,我再去找李叔帮忙,行不?”

苏婉容嗔怪道:“傻孩子!你一个坤泽,怎能独自去找李叔?先别找他,等下次旬假再寻,姨妈也再想想办法。”

王一博见状,也点点头。

王一博找了一天,洗了把脸便回屋读书。肖战和苏婉容回到院子继续拆被子。

苏婉容一边忙活一边说:“你哥十天休一次旬假,这十天你也不能不出门。明天我带你去后山转转,教你哪儿能拾柴。”

肖战一听能出门,眼睛亮了:“真的?”

苏婉容打趣:“瞧把你高兴的,跟个小皮猴子似的。这么不爱在家待着?日后嫁了人,要相夫教子,可怎么办哟!”

嫁人?肖战心里暗忖,等摸清这世道,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只是他此时还不知,身为Omega,在这世间立足有多艰难。

这天晚饭吃得早,太阳还未落山,苏婉容和肖战便把饭菜端到院子石桌上。

肖战去叫王一博吃饭,知道要避嫌,便站在堂屋门口冲西屋喊:“哥,吃饭了。”

王一博回应:“好,马上来。”

肖战转头去厨房弄他的脆爽萝卜条。 大家坐齐开饭,苏婉容先夹了一根萝卜条放入口中,酸甜爽脆,辣味几乎尝不出,配粥吃别具风味。她有些惊讶:“战战手艺不错,我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这么吃萝卜。一博,你也快尝尝。”

肖战这才仔细打量苏婉容,原以为她四十多岁,没想到才三十出头,眼角的细纹、鬓角的白发,想来都是独自抚养孩子、操持家业留下的痕迹。他在心底默默期盼,日后李雯雯嫁过来,能是个贤惠媳妇,多帮衬这位善良长辈。这顿饭,苏婉容做的肉没吃多少,萝卜条却吃了三四碟。

肖战高兴地说:“姨妈,您和哥爱吃,我以后常做。”

苏婉容放下筷子:“行,以后家里常备着,就着粥和饼子吃,也有滋味。”

肖战兴致勃勃:“我还会做很多菜,改天做给你们尝尝!”

苏婉容笑道:“有你在家,我省不少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王一博每次都是最后吃完饭的,倒不是他吃得慢,而是桌上的菜基本都由他收尾,家中情况他心里清楚。 这些年,王浩川辛苦攒下的银两都用来供王一博读书了,可王一博至今连院试都还未考过……

饭后,王一博刚准备帮忙收拾碗筷,肖战和苏婉容便同时挡住他的手。

苏婉容温和道:“你去温书吧,我和战战来收拾。”

肖战也跟着说:“哥,等我洗完碗给你烧水,你今日走了一天,出了不少汗,好好洗个澡。

王一博随口应了一声,便进了屋。

在肖战眼中,王一博并非表面那般无趣刻板。虽与他交谈不多,但王一博从不说废话,事事都能抓住关键。昨日他顺手给肖战做了簪子,今日出去一趟就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显然是个实干寡言之人。肖战明白,在心思如此缜密的王一博眼皮子底下,时间久了自己难免露出破绽,所以他得尽快适应这里,找机会离开王家。

灶膛里,火苗欢快地舔舐着柴禾,噼啪作响。肖战百无聊赖地坐在灶台边添柴,见热气顶起锅盖,赶忙掀开,将热水舀进洗澡的大桶,又去井边打水往锅里添。厨房有两个灶眼,一个放小锅用于日常做饭,另一个架着一口大锅,里面常烧着水。

来回几趟后,肖战累得在井边直喘粗气。稍歇片刻,他咬咬牙,双手紧握水桶提梁,试图再打一桶水。桶里的水装得太满,他费了好大劲才堪堪将水桶提起,可刚想迈步往厨房走,双脚却像被钉住,怎么也挪不动。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不发一言,提起水桶便往厨房走去。等王一博拿着水桶出来时,院子里已不见肖战的踪影。

此刻,肖战躲在东屋窗边,透过缝隙窥探站在外面的王一博。突然,王一博猛地回头,肖战吓得赶紧蹲下身子。王一博的突然出现让肖战惊了一跳,也让他更加懊恼自己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

暮色渐浓,屋内油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将肖战纤瘦的半个身影映在窗户上。他转头的瞬间,那身影瑟缩了一下,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井边的王一博尽收眼底。

这时,苏婉容从外面走进来,对王一博说道:“一博,方才在街口,你六奶奶说你奶奶病了,明日散学后,你去镇上买点点心瞧瞧她。”

王一博正在井边打水,闻言应道:“好。”

苏婉容接着说:“明早我再给你拿一吊钱,你的毛笔该换了,墨和纸也没多少了,一并买些回来。”

王一博连忙说道:“不用,娘,我还有钱,不够了我再跟您说。”

苏婉容面露自责:“唉,是娘让你受委屈了,你既要辛苦读书,还要抄书补贴家用,娘真没用。”

王一博心头一酸,赶忙安慰:“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辛苦把我养大,供我读书,我哪有什么委屈?我是家中男子,为家里出份力是应该的,您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

躲在暗处的肖战听着王一博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他深知,不管在什么时代,有钱才有底气。趁着在王家还算安稳,他得琢磨些赚钱的法子,以防将来无依无靠时也能生存下去。

至此,肖战心里有了明确计划:一是尽快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二是努力寻找赚钱的门路。

以前肖战总是熬夜到凌晨一两点才睡,每天早上上班都起不来。如今在王家,晚上八九点就上床睡觉,这两天跟着苏婉容天一亮就起床,竟也慢慢习惯了。他掰着手指算了算,以前两点睡八点起,只能睡六个小时,现在九点睡五点起,能足足睡八个小时。

一日清晨,肖战一起床便想去茅房,苏婉容在厨房瞧见他,轻咳两声示意有人,肖战立刻会意,讪讪地跑回东屋憋着。等王一博从茅房出来去厨房洗漱,他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三人吃过早饭,肖战扫地,苏婉容洗碗,王一博则前往镇上学堂,他的干粮袋里装着一小罐昨日肖战做的萝卜条。

望着王一博远去的背影,肖战问道:“姨妈,哥每天都带干粮去学堂吗?”

苏婉容一边洗碗一边答道:“可不是,自己带干粮省钱。除了镇上本地的学生,周边村子的童生大多都自带干粮。有些家远的,每到旬假才回一次家,一带就是好几天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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