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鹰鸣划破长空,在雨霖国边陲小镇的某间小院之上盘旋几圈,而后飞速俯冲而下。
小院之中,有位青衣男子斜倚在弯曲的桃枝上,像是吃醉了酒,正在休息。
他乌发随意用一支木簪挽着,余下的如瀑般垂落肩头,单手枕在脑后,双眼轻阖,手里还拎着个酒壶,腕间那串红色手串,质地温润,在光影里泛着淡淡的光泽。
院中扫地的何安听到鹰鸣,立马抬头去看,嘴里激动的喊着,“公子!公子!玄影回来了。”
通体覆满乌羽的苍鹰停在院中桃树最高的那支,黑曜石般的瞳孔锐利闪烁着寒芒,他的爪子上绑着传递信件的皮质信桶。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他回来,腿上还多了两个白色布条。
青衣男子漫不经心的一扔,手上的酒瓶稳稳的落于下方的木桌之上。
微微偏头,露出一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带着几分不羁与慵懒,已然睁开的眸子,流露出几分惺忪。
王一博对着站在枝头的玄影抬起了胳膊,唤了声,“玄影,过来。”
苍鹰立马振翅起飞,稳稳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目光落在白色布条之上,男子有些愣住,立马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查看。
玄影送完了信,看到何安提了只兔子过来,立马飞下树觅食去了。
何安将手里的兔子扔在地上,玄影立马就追上去捕猎了,动作敏捷,很快就将刚刚得到自由的兔子按在了爪子下面。
何安笑眯眯的说道,“玄影送信辛苦了,多吃点,不够还有。”
王一博看完信件之后,眸中闪烁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波澜,将信件小心收好,动作利落的翻身下树,带起一阵劲风,周围飘落的花瓣在空中飘荡了几圈以后,才缓缓落地。
他吩咐道,“何安,你尽快去寻两匹快马来。”
何安看着自家公子表情明显不太对劲,立马转身跑出小院去寻快马了。
王一博目光看向北方位,在原地站了有半炷香的时间,眼眸之中流露出浓重的悲色,转身走进了屋内。
屋门再次被打开时,他已经换了一身玄色劲装出来,腰间系上的龙纹玉佩,象征着他皇室身份。
何安守在门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背上了包袱,“公子,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
王一博语气之中掺杂着悲痛,声音蒙上了一层雾气般,裹携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和颤抖,“回京,奔丧。”
......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太后娘娘这几日一直在念叨着您呢,特地让老奴日日守在宫门口,待您归来,第一时间带您去见她。”
此次回京,王一博换了三次快马,才终于在拿到传信后的第五日抵达了皇城。
王一博身姿利落的下马,走到了宫门口前来迎接他的老太监面前,看到宫墙之上的白绫已被撤下。
“本王可是回来晚了?”
“王爷,先皇已于三日前入葬皇陵,与先皇后合葬一处了。”
老太监眼泛泪光,殷切的看着王一博,“太后娘娘近日缠绵病榻,整日郁郁寡欢。”
“您回来了,她定会高兴些,重拾精气神,这朝堂大局,还得您来操持啊。”
跟着曹公公前往后宫的路上,王一博与一白衣男子擦身而过。
那男子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去,偏生一身素白长衫纤尘不染,衬得周身气息清冽如碎雪,带着三分拒人千里的疏离。
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却因病态失了暖意,透着几分易碎的脆弱,唇瓣是淡淡的青白色,不见半分血色,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偏偏脊背挺得笔直,弱而不垮。
这般风姿,纵是病骨支离,也难掩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色,一眼望去,竟让人觉得天地间的色彩都淡了几分,只余下他这抹苍白的身影,美得摄人心魄,再难移开目光。
饶是王一博在外飘荡了好几年,见过不少风姿多样的美人,也被惊艳了一把,不由多看了几眼。
美人刚才走过之时,好似有一股清淡的药香味朝着他扑面而来,令人心尖一颤。
曹公公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一旁温声解释道,“王爷,那位是肖丞相家的公子肖战,也是太后娘娘亲自为太子殿下选中的太傅,他是来给太子殿下上课的。”
王一博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继续迈步前行,心里不禁嘀咕。
母后怎么会给程儿选了这么个病殃殃的太傅,这人看着也太柔弱了些,真能给程儿当好太傅吗?
不过,这其中缘由,倒是也没有那么难想。
皇兄膝下只有程儿一位皇子,偌大的江山社稷如今落在刚满三岁的小太子身上,朝堂定然颇有微词,恐怕已经暗流涌动了。
肖丞相在朝中威望颇高,母后让丞相家的公子来给小皇帝当太傅,也是一种拉拢。
寝殿之外,王一博便听见了里面传来阵阵咳嗽之声,顾不得太监通禀,便脚下生风的进了寝殿。
“母后。”
“博儿,你回来了。”
太后崔黎珠听到声音时,眼眶瞬间红了,那双黯淡的眸子重新出现了光亮,盛满了热泪看着朝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儿子。
王一博快步上前,将摇摇欲坠的人扶住,请罪,“母后,儿臣回来迟了。”
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突然情绪太过于激动,崔黎珠不由眼前发黑,手搭着王一博的胳膊,“我儿终于回来了,如今,也只有你能稳住朝堂了。”
“母后,您先躺会。”
“不忙,让母后先看看你,我儿瘦了不少,也黑了些。”崔黎珠抬手轻轻的触碰着王一博的脸颊,手掌都在轻微的发着抖。
王一博手掌覆盖上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是儿臣不孝,远游数载,未能尽孝。”
崔黎珠慈爱的笑着,“母后从来没有怪过你,以后,留下可好,朝政需要你,母后和你皇侄都需要你啊。”
“好。”王一博低低的应了一声。
五年前,父皇离世,那遗诏上被定下的下一任皇帝,写着他的名字,但他不想被困于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想成为一个自在的侠客,于是朝堂上宣读遗诏,将上面的名字变成了他的兄长后,用内力震碎遗诏,潇洒离去。
没想到,自由了五年,终是要重回皇宫,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皇祖母,程儿来看你啦~”稚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崔黎珠病态的脸上生出些笑容出来,“博儿,自打你皇侄出生,你都没见过他吧。”
“嗯,那年我回宫时,皇侄还在皇嫂的肚中呢。”王一博回应道。
小太子穿着一身织金锦袍,玄色衣带嵌着鎏金圆扣,迈着小短腿跑进殿内,腰侧的流苏乱晃,手里还攥着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花,步伐欢快的跑着,奶声奶气的喊,“皇祖母,程儿给您摘了漂亮花花~”
进来看到崔黎珠的身旁,坐着一位陌生男子,奶团子停下了脚步,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盯着王一博看。
这是谁?长得和父皇好像啊。
“程儿快来,见过你皇叔。”崔黎珠冲着奶团子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奶团子立马眼神发亮的朝着王一博奔去,扑向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喊,“皇叔~”
虽然他从未见过皇叔,但是没少听大家提起过。
“程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啊。”王一博将奶团子从地上抱了起来,碰了碰他柔软的小脸蛋,都不敢使得力气大点,怕伤着小家伙。
“程儿,你的名字,还是你皇叔帮你取得呢。”崔黎珠在旁说道。
小太子名叫王逸程,这个名字是王一博当时回宫看望家人,临走时起的名字。
没想到,这一走,便是三年,竟是因为得知皇兄皇嫂的死讯后,回宫奔丧。
看着那张同皇兄宛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小脸,王一博心中不禁感叹万千。
......
回到寝宫的第一晚,王一博躺在榻上,毫无一点睡意。
脑中回忆的,全是和皇兄在宫中长大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的过往。
听闻,皇兄是在皇嫂病逝后,才渐渐一蹶不振,最后元气耗尽,随她而去了。
他不禁思忖,爱人逝去,当真会让人像是抽筋剥骨般痛不欲生,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吗?
皇兄连他们那么小的孩子都能舍得丢下。
他从未有过心悦之人,也不知其中酸苦,更不懂那份剜心刻骨的滋味。
不知怎的,他莫名想到了今天与他擦身而过的美人。
肖丞相家的小公子么,以前倒是没见过,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怎么那么病恹恹的。
......
许是因为临睡之时,念叨到了大美人。
晚上入了梦,王一博梦见自己将清冷大美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的旖旎场景,那双淡漠的眸子盛满了盈盈春水,抱着他的腰娇喊,“相公~”
一声软调转的百转千回,诱的他沉沦其中,深陷温柔乡,抵抗不住的在梦里放纵了一整夜。
翌日,不到卯时,王一博便睁开了眸子,亵裤上的黏腻,让他又想起自己做了一晚上春梦的画面,从未如此肖想过他人的郎君不禁羞的面红耳赤,耳根悄悄红了个彻底。
蒙着被子缓了会,一想起大美人就砰砰直跳的心脏,新任摄政王趁着无人窥破他这糟糕的行径。
重新拿了条亵裤换上,穿上衣服,偷偷拿着那条脏了的亵裤,去了院里的一个角落,用火折子点燃,准备毁尸灭迹。
已经早些时候醒来的何安,就那么看着他家主子做贼一般的从他不远处飘了过去。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刚回到宫中,他的称呼还没有改过来,许久没有醒的如此之早了,困得直打哈欠。
王一博背影僵直,没想到会被人撞到。
何安揉了揉眼睛,布料燃烧透出些许气味,他幽怨的喊了声,“主子,这洗洗还能穿呢,你烧了做什么?”
王一博脸黑的不成样子,手指着何安的脑袋重重的点了几下,咬牙威胁,“敢说出去,你死定了!”
第一次开古代的文,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担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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