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喝药了。”
砚心殿内,肖战盯着面前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苦涩味道的药碗,面露难色,感觉自己只是闻着,就有些要干呕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不想喝。”他将药碗推开了一点。
丁柴将一盒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放在了桌上,催促道,“公子,快喝吧,一会凉了,药更苦,心一横眼一闭,这药不就下去了,喝完含上一个蜜饯就不苦了。”
肖战打开盒子,捻了一颗蜜饯进嘴里,还是很抗拒喝药,即使这药他已经连续喝了好多年了,但今日偏偏就生了叛逆的心思,不想喝药。
“一顿不喝,也死不了的,怕什么。”
他手里握着书卷,咬着蜜饯嘟囔,“说的那么容易,你怎么不心一横眼一闭,把这碗药给喝了?”
“好丁柴,你就帮我把这碗药喝了吧,我真的不想喝。”
丁柴被自家公子可怜的样子迷惑到,手都伸了下去。
不就是帮公子喝碗药吗?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余光看到有一行人正朝着这边而来,丁柴顷刻之间醒悟,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站直了身子。
那可是公子的救命药啊!他能随便代喝吗!
丁柴低声提醒,“公子,太子殿下马上到门口了,您确定要他看到您这副耍赖不肯喝药的样子吗?”
肖战本来做的松松垮垮,一听他的话,立马坐的端正了一些,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在药碗时,手都有些不稳,火速拿了几颗蜜饯,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口中。
他嘴硬道,“谁耍赖了,我那就是把药放着凉凉。”挥挥袖子,“行了行了,喝完了,赶紧把碗拿走了。”
丁柴拿着药碗去清洗了,肖战被苦的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舌头都被苦麻了,品不出蜜饯的甜了,眼尾沁出几分水渍,他拿着帕子沾了沾,又擦了擦嘴边的药渍。
为人师表,他定然要起到表率作用,若是被小殿下看到了自己抗拒喝药的样子,学去了可怎么办?
不妥,实在是不妥。
“太傅,孤来了!”
殿外传来奶声奶气的喊声,肖战整理好桌面的书卷,站了起来迎接。
“太子殿下。”
看到小太子是被一位衣着华贵压迫感十足的高大男人牵着手带进来的,他不禁有些疑惑。
这位是......
小太子松开王一博的手,开心向他介绍,“太傅,这是我的皇叔,今天是皇叔送我来的。”
皇叔?亲王?
肖战拱手行礼,“王爷。”
“肖太傅请起。”
王一博炙热的目光瞬间黏在了面前大美人的身上,昨晚梦中肖想的人儿,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喉间不禁渴意又起,克制不住的喉结轻滚几下。
昨日,还是看的不够仔细,美人的皮肤简直是吹弹可破般,那双没有血色的唇似乎是刚被轻咬过,带上几许水光,更令人有种想要蹂躏的冲动。
空气中的药味似乎还有些重,美人是刚喝完药吗?
小可怜,真惹人怜惜。
肖战抬头时,发现男人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困惑。
在......看什么?
难不成是他刚才喝药的药渍没有擦干净?
小太子仰着小脸,看到自家皇叔见到太傅直接呆住了,扯了扯他的衣服,天真无邪的开口,“皇叔,你是不是觉得太傅长得太美,被迷住了!”
不动声色转过身问丁柴自己脸上有没有东西的肖战,错过了这句话。
当然也错过了王一博被拆穿了心思眼里的慌措。
王一博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太子的嘴,防止他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出来。
小太子眨了眨懵懂的眸子,太傅就是长得美嘛,皇叔被迷住了也是常事,为什么不让他说啊。
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王一博并不知道刚才小太子的话,有没有被肖战给听去。
万一,被美人听了,觉得他这人轻浮怎么办?
这才算是初次打照面,他不希望给美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王一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王还要去处理积压的奏折,先走了。”
他把小太子往肖战那边推了推,便转身走了。
肖战回过身来,立马说道,“王爷慢走。”
小太子在王一博走后,立马跑向桌案,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口中,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太傅,蜜饯好甜啊,好吃!”
他最喜欢太傅了,对他可好了,每次来还有甜甜的蜜饯吃。
“那剩下的都留给你吃,每半炷香奖励你吃一颗。”
小太子年纪尚幼,精力旺盛,不是很能坐的住,一般早课授课的时间是一个时辰,所以肖战作为太傅,一般会想出一些激励的法子,尽量不让授学的过程太过于枯燥。
“好!太傅你也吃一颗。”
小太子很听话的将装有蜜饯的盒子推到了桌角,口中的蜜饯吃完了还想吃,拿了一颗先喂给肖战,然后自己又顺势吃了一颗。
坐姿端正,期待的望着摊开的书卷,“太傅,我今日还想听故事,你继续昨日的故事讲好不好?”
小太子眼下还不认识太多复杂的文字,一些很深奥的道理,肖战都是编成故事讲于他听,让他从中感悟,这样要记忆的更加深刻一点,也比较好懂。
肖战拿出了一旁的宣纸展开,用镇纸固定好,“今天我们先学着写几个字,一会再听故事。”
丁柴在一旁润笔研墨,肖战握着狼毫笔,先在宣纸下写下了小太子的名字,王逸程。
他的字,落笔沉稳,恰似初春枝头未融的薄雪,笔锋划过宣纸,看似飘柔秀气,一点一画却暗蓄不折的韧劲,正如他的人一般,清冷淡雅,温润中裹着一身难折的气节。
前几日,教的是小太子认识和熟悉自己的名字,小太子基本可以照猫画虎的写下笔画。
肖太傅今日便要检查学生的作业,“太子殿下,你的名字学会写了吗?”
小太子握着小楷笔,认认真真的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偏头眼神亮亮的看着肖战,“太傅,孤写的如何,算是过关吗?”
“很好,已经进步很大了。”肖战不吝夸奖,小太子眉梢都带着雀跃的弧度,嘴角完成了甜甜的月牙,学习的兴致更高了,“那孤是不是可以认识别的字了?”
肖战嗯了一声,问,“太子殿下接下来想学什么,我写给你。”
小太子脆嫩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调子,求知若渴,“我想学太傅和皇叔的名字!”
“好。”
肖战应下,在宣纸上落笔,写下两个名字。
王一博,肖战。
小太子兴趣盎然的盯着那两个名字,握着笔认真在一边照着描绘。
......
早课结束后,小太子就被御前总管年公公带去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王一博那里去了。
“皇叔!”
小太子迈着小短腿跑向王一博,绕过桌子扑向他的怀里,宝贝般的将蜜饯盒子奉上。
“皇叔辛苦了,给你吃蜜饯。”
王一博放下奏折,将蜜饯盒子放在桌上,笑着将小太子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哪来的蜜饯?”
小太子兴高采烈的说道,“是太傅奖励给孤的,孤特意给皇叔留了两颗!”说着,他小手将盒子打开,捏着一块蜜饯,送到了王一博的嘴边。
“皇叔张嘴。”
王一博宠溺的看着他,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张口将蜜饯吃下。
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荡开,让他又想起了肖战身上飘荡的那股子药香味。
肯定是药太苦了,所以小美人才要吃蜜饯压一压苦味。
他不禁有些心疼,美人身子看起来那么瘦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治好他的病呢?
太病弱,也经受不住折腾啊。
“以后,别跟你太傅抢蜜饯吃了,你还小,蜜饯吃多了,会牙疼的,到时候会有小虫把你的牙啃光光,把你疼的满床打滚的。”王一博一本正经的恐吓。
“啊!”
小太子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小嘴,“不要,孤才不要被虫子啃光牙齿,孤还有许多的美食没有品尝呢!”
王一博很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顺手将剩下的那一颗蜜饯也塞进嘴里,“那以后少吃蜜饯,听到没?”
小太子认真点头,“嗯嗯!”
......
入夜。
王一博带着小太子去了太后那里,一起用了晚膳,顺道将小太子送回了寝宫,而后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今日,他翻阅了很多积压的奏折,根据轻重缓急,先行处理了一部分。
脑里还在想着该如何更快的让朝政步入正轨。
刚迈入寝殿,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停下步子,也拦住了身后跟着的何安。
何安没有出声,视线扫过殿内,视线停留在了离窗户很近的一处位置。
他指了方向,很小声地说,“王爷,那里有人。”
王一博给了他一个眼神,何安袖子甩出一枚精巧的飞镖,朝着那边而去。
后面的刺客眼见已经暴露,便不再隐藏,闪身出来,数枚钢针哗哗哗朝着他们这边射了过来。
何安挡在王一博的面前,“王爷,小心!”
两人身形矫健,那钢针并未伤他们分毫,这时,外面又从天而降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加入了战局之中。
双方交战数招,两个刺客被打的节节退败,意识到刺杀计划已然失败,跳窗而逃。
王一博眼神凌厉,想不到这才回来的第二晚,就有人按耐不住的动手了,他冷声道,“追!”
何安担忧的看着他被钢针划破的胳膊,“王爷,你的伤?”
“无碍,去追,给我把人带回来。”
刚才何安一时失察,那枚钢针是冲着他的咽喉去的,王一博便抬手将他拉开,帮他挡了一下。
那两名刺客是朝着两个方向逃窜的,何安去追,王一博便去追另一个了。
跟随着那名刺客的身影,王一博紧随其后,看到刺客逃入了某个院子,也飞身而入。
他探寻着刺客的踪迹往里走,一片隐秘的竹林遮掩中,隐约有温热的水汽蒸腾而起,里面若隐若现能看到晃动的长发,正在沐浴的身影。
王一博立刻转身,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去。
却被里面的人察觉,警惕的柔声混着哗啦的水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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