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不愧是王一博的心腹,成功把肖战留住后自己便退下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屏风挡上,彻底隔断顾寒桥的视线。
兔子念着他身上有伤,动作格外轻柔。
“抬一下,好,慢一点,别动啊。”
王一博太久没有这样跟肖战相处过,满心满眼都拴在对方身上,眸中的深情能溺死个人。
兔子偶尔躲闪不及,会猝不及防撞进他漆黑的眼底,随即像烫到似的又迅速移开。
奈何头顶那道火辣辣的视线太过炙热,就算得不到回应也足以将肖战融化。
温热的毛巾触及皮肤,王一博垂下视线追着抓着毛巾的那只手缓缓移动。
从脖颈滑向胸口,最后停留在小腹靠上的位置。
“咕咚”,很大一声吞咽口水声,他整个人快要烧着了。
“战战,往下一点,下面还没擦干净。”哑得不像话的嗓音将某人的心思出卖个彻底。
“王一博,你别太过分。”
“我没有。”王一博委屈巴巴地盯着他解释,“真没擦干净,不信你自己摸。”
他眼神太过真诚坦然,反倒显得是肖战想多了。
兔子闭着眼睛往下摸一把,他娘的,还真是。
光擦个身子他们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明明没干什么两人却都出了汗。
衣服穿着有点小,紧贴在身上,把王一博的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
肖战没忍住多瞧了两眼,再看看自己,不免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长这样?自己却长那样?
兔子身材偏清瘦,又不爱练功时常偷懒,身上都是软肉,小腿跟王一博的胳膊差不多粗细。
“这不是你衣服吧?”王一博很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嗯,阿狸的。”
肖战的衣服他穿着得更小,估计套上去都费劲,肩膀那根本穿不下。
“我不要他的。”王一博小孩儿闹脾气似的上手要把衣服扯下来。
兔子按着不让扯,“你不穿他的穿谁的?没别的衣服给你穿了。”
“反正就是不穿他的,大不了我光着还不行吗?”
“行行行,你别乱动我再去给你找找。”
肖战翻箱倒柜从最底下掏出一件自己的里衣,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之前裁缝量错尺码做大了的那件。
很快,这件衣服出现在王一博身上,果然,肩膀那还是有点紧,瞅着动作幅度大点随时都可能崩开。
出去鬼混一圈的老狐狸回来了,一进门就直奔顾寒桥。
“桥桥吃饭呢?我喂你啊?”
顾寒桥被他这一声“桥桥”恶心得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粥吐出来。
“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就成。”
“嗐。”山月自来熟直接把碗端过来,“没事,不都跟你说了嘛,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顾寒桥很想说,他真不是客气,就是单纯觉得有点恶心。
“战战,要不还是你来喂我吧。”
王一博一听就不干了,“不行!”
两人斗鸡似的,隔空也能吵得热火朝天,吵得肖战脑瓜子嗡嗡响。
“别吵了!”兔子大喊一声,指着山月说:“你,来喂他,我,去喂他。”
山月明显不服气这个安排,可看小兔崽子真炸毛了也不敢轻易惹人家。
“别走。”王一博突然抓住他手,目露祈求之色。
肖战顿了一下,坚定而缓慢地挣脱开。
山月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挑起被子一角瞅了眼伤势,“啧,挺扛造啊。”
王一博甩给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
“这粥你打算怎么喝……”“啊”字还没出来,人家已经自己端起碗两口解决了。
“行。”山月也还他一个眼神,懂事啊。
“你喜欢顾寒桥?”王一博突然发问。
“何以见得?”
“你看他的眼神不对。”
“呵。”老狐狸来了兴趣,“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呢?”
“本事这么大没看明白自己的心,现在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人家也不理你了。”
王一博微微侧头,黑眸散发出冷冽的寒意直逼山月而去。
“你既喜欢顾寒桥就离战战远点。”
山月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一博,我和小战战的关系不是你能比拟的,更不是你可以妄加揣测的。”
“我就是再喜欢顾寒桥,也不会有喜欢战战来得多。”
至少现在来看是这样,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崽子,情分自然不同常人。
王一博被他绕懵了,“你想脚踏两只船?”
“嘁,你管我脚踏几只,你能撬走算你厉害,撬不走就消停眯着。”
男人眉骨不自觉压低,目光森冷,“你敢动他一下,我不计一切代价也会弄死你。”
山月挑起一侧眉毛,笑得邪性,“我等你来弄死我。”
傍晚,卫羽带着一队人出现在“云间来客”,手里还抬着个担架。
“你怎么来了?”凌风三两下把人推出去,“走走走,快走!”
“诶?你赶我干嘛啊?不是将军让我来的吗?”
“什么?怎么可能?”凌风在这守了一下午,也没收到这个指令啊。
“是我让他来的。”肖战站在二楼冲卫羽挥了挥手。
凌风冲战战挤出个僵硬的笑容,然后转身一把拖着卫羽来到门外。
“笨蛋!你脑瓜子是摆设吗?让你来你就来,都不问清是谁叫的你?”
卫羽大呼冤枉,“当初不是将军亲自下的令吗?肖公子的话就等同于他的话,那肖公子让人来找我,我哪敢不从啊。”
凌风眼前一黑,重重拍了下脑门,将军啊将军,您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一博看着鱼贯而入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战战发号施令。
“来吧,把你们将军抬回府里。”
“等等!”王一博急喝一声。
“战战,我……”他哽咽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不能留在这吗?让我住两天就行,保证不会打扰你的。”
肖战看了看他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以及绝对别扭又不好受的姿势。
“回去吧,府里什么都有,比在我这待着要舒心。”
他看兔子是铁了心要赶他走,也不敢过多纠缠,怕把人惹烦了以后想见面更费劲。
“那你会去看我吗?或者我来看你好不好?”
“别来。”肖战背过身去,“伤好之前,都别来找我。”
“那你去看我吗?会去的吧?去吧,哪怕一次也行啊。”王一博真是卑微到尘埃里了。
肖战现在就是一脚踩他脸上他都不会拒绝。
踩吧,只要肯搭理他怎么样都可以。
得不到回应的人肉眼可见变得焦躁起来,他试着撑起身子去够战战的手。
起到一半又脱力地摔回去。
“嘶——”王一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缠裹的纱布瞬间渗血了。
“王一博!”肖战赶紧上前查看伤势。
“你闹什么?又想拿这种苦肉计来拿捏我吗?”
兔子语气很冲,其实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就是气这人太不爱惜自个的身体。
“我没这么想过,真不是故意的。”王一博立马解释,就怕再添误会。
肖战被他搞得心烦意乱,抬手一挥,“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烦我了。”
直到出门前王一博的眼神仍不死心地停留在兔子身上,渴望对方能施舍他一个眼神。
可惜,没有。
顾寒桥养好身体后就留在酒楼当账房先生,他之前的宅子离京之前给卖了。
“公子,王将军今日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老狐狸从柜台一下子蹿出来,“又送什么了?快拿给我看看。”
小厮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山月打开盖子,里面是一顶编织好的花环,旁边还放了张小字条,上面写着:这是我编得最好的一个,送给你,下次会编得更好。
顾寒桥脑中快速闪过王一博那双杀人放火的手笨拙地摆弄着这些花花草草的场景,天呐!怎么这么诡异啊?
“战战,你说王一博这里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他对着自己的脑子比划一下。
山月举起花环欣赏一番,“编得还凑合,就是照我比差远了。”
忽地,他凑到顾寒桥面前,“桥桥喜欢这东西吗?我给你也编一个怎么样?”
顾寒桥脖子抻出二里地,离得远远的。
“不用,谢谢。”
“好吧。”老狐狸一脸伤心地捂住胸口,戏份十足。
“老板,楼上有客人在包房闹事,您快去看看吧,都砸杯子了。”
“什么?!”山月瞪圆了眼睛,心疼不已,呼哧呼哧就冲上楼了,随手把花环往脑后一抛。
肖战一个飞跃稳稳抓在手里,好险好险。
“嗯?喜欢这个?”
“没有啊,不喜欢。”
顾寒桥起了逗弄的心思,“不喜欢就给我吧,我帮你处理掉。”
“哎,别别别,多浪费啊,还是留着吧。”
看他那副宝贝的样子哪像是不喜欢,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说起来王一博也算用心了,没送那些金银玉器,反倒挑些市井间常见的小玩意儿。
虽不值钱,却带着满满的烟火气,单是这份心意已可敌过千金。
过往送的礼物除了吃的都被肖战好好收在匣子里。
他是喜欢的,只是不敢再轻易敞开心扉。
“还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小半个月了,从王一博被抬走肖战就没露过面。
凌风那家伙每次来送东西总有意无意透露出将军的近况,以此来试探他的态度。
“我……还没想好。”
“他太善变了,我有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他完全变了个人,谁又知道这副表象能维持多久呢?”
“或许再过几天就又会变成那个从前阴晴不定的王一博。”
顾寒桥拍拍他的肩,“你考虑得也有道理。”
“不过战战,说句公道话,抛开我跟他政见不同这点不谈,光凭我看到的,他对你确实动了真心。”
“至于到底动了多少,占了什么份量还要你自己亲身体会。”
“总之,在你能掌控的情况下,别错过,也别留遗憾。”
肖战会心一笑,扑过去紧紧抱住顾寒桥。
“桥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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