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与爱

“什么北晏王朝啊？在下听不懂呢~”

他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似从面部肌肉深处挤出来的，近乎机械的扭曲，眼睛依旧冷漠空洞，虹膜在光线入下几乎与瞳孔融为一体，再不是湛蓝，而形成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圆点，眼角没有任何笑纹，反而因为面部肌肉的紧绷而显得更加僵硬。

欧阳漫雨明显愣神，强掰过话题：

“那殿下可记得下官？”

欧阳漫雨眼神躲避，慌乱间，东方漓沐又恢复了正常，那瘆人的笑也没再浮现。

“为何这样问？”

“殿下，下官若不这样问，殿下会好奇吗？”

“或者--小疯子殿下？”

“你…竟敢？！”

“呵呵，殿下是不是忘了，这里不是皇宫呢？”

“……”

东方漓沐一时有些语塞。

欧阳漫雨指尖轻轻地将抵着他的苍瞑推开，站起身来，伸手抚过那道咬痕，东方漓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欧阳漫雨调戏：

“殿下竟与小魔君偷情啊，原来你们早就…呵呵…”

他的手被握地更紧，欧阳漫雨面不改色，将手往后一拉，整只手脱落下来，又补上新的手，

“殿下不要生气嘛，下官有一事相告，殿下若把下官手给拉坏了，下官可就不说了。”

“此话何意？”

东方漓沐问道。

“下官可知人魔两界近年之战？”

“知。”

“那下官就直言了？”

“讲。”

“近些年王朝损失惨重，圣上为停战，吩咐官员前往魔界派发停战书，内容下就说可以赠予黄金珠宝，魔君曰对黄金珠宝不感兴趣，后圣上又换法派发停战书，后魔君要求嫁与皇室一人，便可停息百年…”

“可知是谁？”

东方漓沐依旧不愿不过于睬他。

“呃…便是殿下您……而且…圣上同意了…”

东方漓沐手上的苍瞑落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忙问：

“当真？”

“千真万确，下官此事不敢乱讲……”

东方漓沐面色阴沉，忽地要笑出声来，眼神空洞，划过一丝绝望后，就再无生色：

“把我当公主一样嫁过去？我在他们眼里就那么没用吗？…”

他是当今二皇子，虽被强行灌下过魔血，身份就卑微到如此地步的？

“他们怎知我没死？”

“殿下别急，下官刚说您是二皇子，您怎么就认下了呢？”

“怎么？我又不傻，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

“下官自是不敢…”

“当年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殿下来这清性峰的，对外宣告的是扔进一座荒山…”

欧阳漫雨连忙行礼，恭敬地说道。

“可笑！当年为了所谓的几分薄面，将我扔至这儿，想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到了需要我的时候，又将我请回去？皇子当公主嫁，真是没话说…”

欧阳漫雨张口，似又要说什么，可被东方漓沐拒绝：

“我想静静…”

………

清性殿殿门大开，从中走出一个人，那殿门未关，雪花飘落至殿内，不一会儿，就结起薄霜。

东方漓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从前那些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誓言，在现实中甚至不是摇摇欲坠，早已化成泡影，他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发现四周全是虚无，一切的一切，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点点割裂着他的灵魂。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涌在眼角打转，他从前的每一次振作，都会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换来的从来只是更深的疲惫与无力…

这一切，何时才是个尽头？

一双手卷过他的腰，一个脑袋耷拉在他身上，

“师尊，猜猜我是谁呀？”

“阿墨…”

“师尊，弟子是阿尘啊，若是师尊喜欢叫弟子阿墨的话，那弟子就叫阿墨好了。”

上官琉墨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脑袋在东方漓沐的脖颈间磨蹭，手也在他腰间游动。

上官琉墨转到他面前，

“师尊怎么哭了？是那人欺负了师尊吗？弟子去找他！”

东方漓沐忽然抱住上官琉墨的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浸湿了他腰前的衣服，

“师尊？”

上官琉墨也蹲下，东方漓沐靠在他肩膀上，哭地梨花带雨，发出“呜呜呜”的哭声，声音哽咽，上官琉墨轻轻拍着他的背，轻轻哄着，将东方漓沐像抱孩子一样抱着，东方漓沐的手圈着他的脖颈，泪水透湿他肩上衣物，让上官琉墨很是心疼，抱着他放到榻上。

东方漓沐不肯撒手，胸前衣物散开，

“师尊，不哭了，阿墨给师尊吃莲花酥…”

一个盒子被递在东方漓沐面前，

“真的吗？”

“嗯！”

东方漓沐躺在他怀里，尝试将小盒子打开，眉眼如画，睫毛垂下，手扣着怀里的小盒子，可盒子纹丝不动。

“阿墨骗人--”

东方漓沐一口咬在上官琉墨唇上，不知是哭昏了，说道：

“阿墨，好甜啊，好好吃，我还要！”

东方漓沐只有在上官琉墨哄他时，才会特别听话。

东方漓沐抱着他的脸，不停地吸吮着他的唇，上官琉墨脸红透，将那小盒子打开，取出一块莲花酥，轻轻将他拉开，递到他嘴边，

“师尊，莲…花酥…”

东方漓沐听话地咬了一口，上官琉墨指上留下牙印，

“阿墨…好吃！”

“师尊…喜欢的话，就…都吃了吧…”

东方漓沐又吻上他的唇，嘴里还嘟囔着那句：

“阿墨好吃…”

上官琉墨：师尊主动亲我了！！！！！！！！！！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