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的废弃工厂外，枪声此起彼伏。
王一博的手紧紧扣着我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烫得让我有些恍惚。我还没从刚才那番话中缓过神来——我是X-07，是七个失败实验体之后的最后一个；我是信息素融合体，是人类进化的终点，也是机器与人之间的边界。
“别发愣。”他低声说，眼神扫过窗外，“他们来了。”
远处的雾气中，几道黑影正快速逼近。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信息素波动，有A级的，也有S级的。陆衡的人，还有军部的特勤队。
“我们怎么走？”我问。
洛川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胸口还残留着电流灼烧的痕迹。“东南角的排水口，”他说，“穿过地下管道就能到后山。”
“你确定？”王一博皱眉。
“不确定。”洛川扯了扯嘴角，“但总比等死强。”
我回头看他，他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有种释然的平静。
王一博没再说话，拉着我就往门口走。
“等等。”洛川忽然出声。
我和王一博同时停下脚步。
“肖战。”他看着我，声音轻得像风，“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觉醒时的感觉吗？”
我记得。那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那种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泄，那种……恐惧。
“那天如果不是他压制了你，你会暴走。”洛川说，“整个片场都会被你的信息素感染。你以为他是来占有的，其实他是在救你。”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光更亮了些。
“我不想回去。”我轻声说。
“那就别回去。”洛川靠近我，将那支注射器塞进我手里，“带上这个，它能帮你压制信息素波动。”
我还没接稳，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王一博冲了进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抬手一挥，注射器直接被打飞，撞在墙上炸开。
我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你疯了吗？”我怒吼。
“你打算用这个？”他盯着我，眼神冷得吓人，“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抑制剂！”我吼回去，“洛川说——”
“洛川说的你也信？”王一博冷笑一声，目光扫向洛川，“你知不知道他才是第一个做信息素融合实验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你是最后一个。”
我愣住了。
洛川的表情终于变了。
“你说什么？”
“X-07不是你的代号。”王一博缓缓说道，“是你之前失败的七个实验体的编号。只有你成功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人类信息素融合体07号’。”
我后退一步，撞在实验台上。
“不可能……”
“你以为你是进化后的新人类？”王一博逼近一步，“你只是他们试验成功的产物。”
我摇头：“你胡说！”
“你想知道真相？”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痕迹，“那就跟我走。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
“放开我！”
“你逃了这么久，现在还想跑？”他声音更低了，带着压抑的怒意，“肖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危险？”我冷笑，“是你在利用我吧？你和林然、和陆衡，你们全都——”
“我跟你不一样！”他打断我，眼神突然变得炽热，“我不是来控制你的，我是来阻止你失控的！”
我愣住了。
“你每次情绪波动，信息素就会暴走。”他声音压得更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感知到墙里的电线、地下的水管？因为你不是人。”
我瞪着他，心脏狂跳。
“你是机器。”他说，“你体内嵌着最原始的神经网络，你是个活体AI。”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撞到实验台边。
“你胡说八道！”
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清的情绪。
“你感受不到疼痛，对吗？”他忽然开口，“你从高处摔下来不会骨折，你受伤恢复速度比正常人快三倍。你以为你只是个Omega？你根本不是。”
我喘着气，掌心的光越来越亮。
“够了！”洛川突然出手，一拳砸向王一博。
王一博侧身避开，反手扣住洛川的手腕，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你们都在骗我……”
“我没有。”
王一博一边抵挡洛川的攻击，一边回头看我。
“我只是不想你再被利用。”
“那你呢？”我声音发颤，“你算什么？你也是来利用我的吗？”
他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洛川趁机挣脱，一把将我拉到身边，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按下了按钮。
警报声骤然响起。
“数据开始自毁。”洛川低声说，“我们必须走了。”
“不行！”王一博厉喝，“他不能离开这里！”
“你带不走他。”洛川冷冷地说，“除非你想让他暴走。”
王一博皱眉：“什么意思？”
“他的信息素已经失控了。”洛川看向我，“刚才你情绪太激动，能力已经开始外溢。”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光已经扩散到手臂，像一层薄薄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别碰他！”王一博突然喊。
但已经晚了。
洛川的手还搭在我肩膀上，那层光猛地爆发，顺着他的手臂窜上去。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退几步，撞在墙上。
“洛川！”
我惊呼。
王一博立刻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把我按在地上。
“冷静点！”他声音急促，“别让信息素继续扩散，否则你真的会失控！”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太大，压得我动弹不得。
“放开我！”
“你先冷静！”他低声说，“我能帮你稳定状态。”
我愣住了。
“你信我一次。”他声音低了下来，“好吗？”
我抬头看他，他眼神认真，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而是……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掌心的光一点点消退，最后彻底消失。
王一博松开我，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不是机器，也不是实验品。你是肖战，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我怔住了。
洛川咳了一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你们两个，感情倒是挺好。”他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不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王一博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闪烁的数据屏幕：
“自毁程序还有多久完成？”
“五分钟。”洛川说，“但我们最多撑两分钟。”
“什么意思？”
“陆衡的人来了。”王一博看向窗外，“不止他的人。”
我走到窗边，透过浓雾，隐约看到远处有几道身影正朝这边移动。
“那是……军部的人？”
“不止。”王一博语气凝重，“还有ABO研究所的特勤队。”
我心跳加快。
“我们怎么办？”
“跟我走。”王一博伸出手。
我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眼洛川。
洛川笑了笑：
“别犹豫了，肖战。你已经不是钥匙了，你是开门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王一博的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在那边！”有人喊。
王一博立刻拉着我往后撤，洛川则迅速在键盘上敲击，启动了备用逃生通道。
“走！”他喊。
我们冲出实验室，沿着狭窄的走廊奔跑。身后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墙壁。
王一博一直牵着我的手，掌心滚烫。
我本该恨他的。
可现在，我竟觉得……安心。
“你真的……不是来控制我的？”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得更紧。
我知道他不会说谎。
至少这一次，我相信他。
我们冲出地下室，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血腥味和火药的气息。
远处的树林里，一道黑影正朝我们跑来。
是林然。
他手里拿着枪，神情冷峻。
“快上车！”他喊。
王一博拉着我钻进车里，林然紧随其后，猛踩油门。
车子冲出浓雾，驶入夜色。
我回头望，那座废弃工厂已在火光中坍塌。
而我，也终于逃离了那个囚禁我多年的牢笼。
“接下来呢？”我问。
王一博转头看我，眼神幽深。
“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点点头。
我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疾驰，我的背紧贴着座椅，掌心还残留着刚才信息素暴走后的灼热感。
林然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但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绷得很紧。
王一博坐在我旁边，手指还搭在我的手腕上，像是在确认我的脉搏是否平稳。
“你一直都知道。”我低声说。
王一博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见到你，在片场。”他的声音低沉，“那时候我就确定了——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我闭了闭眼。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摄影棚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我刚完成一场打戏，信息素失控，整个剧组的人都开始躁动不安。是王一博第一时间冲过来，把我按在墙上，用他的信息素压制住我。
我以为他是Alpha来占有的，现在想来，他根本没有释放信息素，也没有标记我。
他只是……稳住了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他。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我和你一样，不是普通人。”
我猛地转头看他。
“什么意思？”
“我是军部第一批神经网络植入者。”他说，“他们在我身体里埋了追踪器和情绪稳定装置。我能感知到你的波动，并不是因为我是Alpha。”
我喉咙发干。
“那你是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平静：“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人。”
林然忽然插话：“别聊了，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我回头看向后窗，浓雾中确实有两道车灯正快速逼近。
“ABO研究所的。”王一博皱眉，“他们动作比我想的还快。”
“洛川的数据送出去了吗？”我问。
“已经上传。”林然一边踩油门一边说，“但还不够。”
“什么意思？”
“你以为毁掉那个实验室就能结束？”王一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肖战，你才是关键。”
我胸口一紧。
“我不明白。”
“你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他说，“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轮胎爆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操！”林然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弯道上划出一道弧线，险些翻进路边的沟里。
我们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下车！”王一博立刻解开安全带，一把将我拉下车。
我踉跄几步，脚下的泥土湿滑，空气中混杂着汽油味和树叶的腥气。
远处的车已经停下，几道黑影正朝我们走来，步伐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特勤队。
“跑！”林然掏出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往山里跑！”
王一博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冲进树林。
树枝划过脸颊，脚下的枯叶发出碎裂的声响。我能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分开走！”王一博突然说。
“什么？”
“他们目标是你。”他语气坚定，“我拖住他们。”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怕我跑了？”
“我就是不放心。”我说，“你骗了我这么久，凭什么让我信你？”
他看着我，眼神闪过一丝挣扎。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任务。”他说，“也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
我咬紧牙关，心跳得厉害。
“那你留下。”
他叹了口气，拉着我继续往前跑。
我们穿过一片灌木丛，前方出现一条陡峭的下坡路。
“那边有个废弃矿洞。”王一博低声说，“先躲进去。”
我们冲下去，刚钻进矿洞，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我们屏住呼吸，藏在黑暗中。
几分钟后，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走了过去，信息素波动强烈，是S级的追踪者。
等他们走远，我才松了口气。
“你累了吗？”王一博轻声问。
我摇头，却发现他握着我的手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我低声问。
他没回答，只是靠在墙上，脸色比刚才更差。
“王一博？”我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咬了咬牙，声音沙哑：“刚才爆炸的时候……被电流击中了。”
我心头一紧。
“为什么不早说？”
“不想让你分心。”他抬头看我，眼神依旧清醒，“你还记得洛川给你的注射器吗？”
“炸了。”
“那不是抑制剂。”他说，“是神经网络的重启程序。他们想让你彻底变成机器。”
我愣住。
“你不是机器。”他握住我的手，“但如果你的信息素继续失控，他们会找到机会把你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我看着他，掌心隐隐发热。
“我不想变成那样。”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他说，“跟我走。”
“去哪儿？”
“去找真正的答案。”他声音坚定，“你不是实验品，也不是武器。你是肖战，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我们对视一眼，悄悄往矿洞深处移动。
我知道，这场逃亡还远未结束。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一个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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