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尽头透出一线光，像根针扎进眼睛。我按着锁骨下的伤口，血已经凝成硬块，但那地方还是火辣辣地疼。王一博坐在我旁边，肩上的弹孔渗出暗红，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说。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前方。老周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仪表盘上那个橙红色的追踪信号还在跳动。我忽然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刚才王一博扯开我衣服时的表情太熟了，像是早知道那里藏着什么。
"你早就知道这个芯片的事。"我把手从伤口挪开，指腹沾着黑红的血渍。
王一博终于转头看我，眼神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硬生生停住，改去拿水瓶。塑料瓶捏得咔咔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话音刚落，后窗玻璃哗啦炸开。老周猛地打方向盘，车子撞上隧道墙壁，金属刮擦的声音刺得人牙根发酸。我整个人被甩到车门上，额头磕出血，温热的液体滑进衣领。
"低头！"王一博把我按下去，他的胸膛压在我背上，我能感觉到他心跳比平时快。
子弹又扫过来一轮，副驾驶座的安全气囊砰地炸开。老周闷哼一声，方向盘失控，车子开始原地打转。我抓住座椅边缘，胃部一阵翻腾。
"抱头！"王一博喊。
可我已经看清了——追兵车前盖上装的是信息素干扰器，那种橙红的光束会撕裂神经网络。如果被打中，我的能力就会彻底失控。
"别让他们靠近！"我喊。
王一博没说话，一把抓住变速杆往左猛打。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擦着墙壁冲出隧道，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正在调整方向。
"他们换车了。"老周喘着气，"这帮疯子......"
我摸到手机，想关掉定位，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王一博伸手探进我衬衫口袋，掏出一张金属卡。那是林然给我的备用身份卡，上面有微型信号放大器。
"你一直带着它。"他说。
我愣住。这张卡本该在上次任务后销毁，可我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王一博把卡举到眼前，借着阳光看了几秒，突然从座椅底下抽出一把匕首。
"你干什么？"我抓住他手腕。
"切断追踪源。"他声音很冷，"要么是它，要么是你。"
我看着他把刀尖抵在卡片上，金属摩擦的声响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那天在诊所——林然说要做常规检查，可他的指尖在我锁骨下方停留得太久。
"等等。"我按住他手，"如果毁了这张卡，我们可能会失去最后的筹码。"
王一博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什么在翻涌。阳光照在他脸上，我第一次发现他下颌有道细长的疤，像是小时候留下的。
"肖战。"他低声叫我的名字，"有些事你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我盯着他眼底的血丝，"别再瞒我。"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扣住我后颈。他的拇指擦过我喉结，那里立即泛起麻痒。我能闻到他身上混着血味的松木香，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气息。
"这张卡能启动地下实验室的主控系统。"他说，"林然给你它，不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让你成为诱饵。"
我心头一震。老周突然猛踩刹车，车子在T字路口前急刹。我撞向座椅靠背，王一博的手还扣在我脖子上，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工厂。"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车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王一博松开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枪。他看我一眼："准备好了吗？"
"总是这样。"我扯了扯嘴角，"你永远只问我准没准备好。"
他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后窗玻璃再次碎裂，这次我直接抓住能量球扔出去。橙红的光团在空中划出弧线，击中其中一辆车，火焰瞬间吞没了整条公路。
"走！"王一博踹开车门。
老周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冲进废弃工厂区。生锈的铁皮屋顶在头顶摇晃，空气中飘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车子停在一扇巨大的卷帘门前，王一博已经跳下车。
"快！"他拉开车门。
我跟着下去时，掌心的光又亮了起来。王一博伸手想按住我手腕，却被我躲开。他皱眉："你还在生气？"
"你觉得呢？"我盯着他肩上的伤口，"每次都是你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什么时候才是？"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卷帘门突然自己升起来。老周已经跑进去，手里举着个仪器。王一博拽着我跟上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这里就是他们的实验基地。"老周指着天花板上的管道，"那些玩意儿都是用来控制实验体的。"
我摸着墙上的划痕，有些像是指甲抠出来的。王一博突然抓住我手腕："别碰。"
"为什么？"我甩开他，"你又知道什么？"
他咬牙："这些墙上残留着信息素抑制剂，对你有害。"
"你怎么什么都懂？"我冷笑，"除了隐瞒我的事，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愣住，眼神突然变得很痛。我想起那天在片场，我信息素失控时他冲过来把我按在墙上。当时他说的那句话，现在听起来竟像一句谎言。
"你不是怪物。"他现在这么说，但我已经不知道真假。
老周突然按下一个按钮，整个厂房亮起幽蓝的光。一排排培养舱出现在我们面前，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人。他们穿着和我一样的实验服，胸口印着X-07。
"这是......"我走近最近的一个舱体。
里面的男人睁开眼睛。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兄弟。"他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往后退，撞到王一博身上。他扶住我肩膀，手掌发烫："别怕。"
"我不怕。"我挣开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亮起来，里面的人全都睁开眼。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我，像是某种程序被激活。
"肖战。"王一博抓住我手腕，"听我说......"
"不。"我甩开他，"这次轮到我来问。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最前面的那人慢慢走出来，身上的连接线像蜘蛛腿一样脱落。他站在我面前，伸手想碰我的脸。王一博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别碰他。"他声音很冷。
那人笑起来："你护得住他多久？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弟。"
我看着他们相似的眼神，突然明白洛川为什么说我是最后一个成功品。这些……都是失败的我。
"你们是谁？"我问。
"我们是你。"所有人同时开口，"过去的你。"
王一博把我拉到身后，我能感觉到他肌肉绷紧的弧度。培养舱里的这些人，每一个都带着某种缺陷——有的手指扭曲，有的眼睛浑浊，最边上那个胸口插着管子，还在滴着蓝色液体。
"你们不是我。"我说。
"你错了。"最前面那人伸手按在玻璃上，"我们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突然，整个厂房响起警报。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地面微微震动。老周冲过来："他们启动了清除程序！快跑！"
"来不及了。"王一博把我推开，"他们要回收所有实验体。"
我看着那些人朝我们走来，他们的动作很僵硬，但速度很快。其中一个伸手抓我，我本能地挥出能量球。可那人的身体只是晃了晃，继续前进。
"他们不怕这个。"王一博挡在我前面，"他们本来就是死人。"
"那你呢？"我抓住他手臂，"你是不是也死了？从一开始就是个程序？"
他愣住，眼神痛得像要裂开。"肖战......"
"我不想再被骗了。"我说，"告诉我真相。"
他咬牙："真相就是，你是唯一活着的。其他都是失败品。"
"包括你？"我问。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答案。他的皮肤太凉，心跳太慢，那些训练伤从来不会留下疤痕——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任务？"我后退一步，"带我回来，让我取代他们？"
"不是！"他伸手想拉我，却被我躲开，"我是来带你走的。"
"怎么走？"我指着周围，"从这些死人手里？从军部手里？从你自己的程序里？"
他愣在原地，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那些人造人已经包围了我们，他们的手伸向王一博。
"他不是你的。"他们齐声说，"他是我们的。"
我看着王一博被拖向培养舱，他挣扎着伸出手："肖战......"
我冲过去抓住他，掌心的光暴涨。能量波将那些人造人震开，我把他拉到身边。他的手搭在我腰上，体温低得吓人。
"你真的是……我的Alpha？"我问。
他笑了，嘴角渗出血："你不是我的Omega。你是我的肖战。"
远处传来爆炸声，老周在喊我们快走。可我动不了，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那天在片场，他把我按在墙上说的那句话。
"你真的……不怕我？"我又问了一遍。
"怕。"他伸手按住我脸颊，"但我更怕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他吻下来的时候，我尝到了血和松木香。那些人造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炸开。我抱住他，任由能量从体内爆发。
厂房在塌陷，但我们谁都没动。直到最后一刻，他把我推开："走！"
我摇头："这次换我带你走。"
[未完待续]我抱住他，任由能量从体内爆发。
厂房在塌陷，但我们谁都没动。直到最后一刻，他把我推开："走！"
我摇头："这次换我带你走。"
瓦砾砸在肩上，王一博的血滴在我手背。他的体温越来越低，呼吸几乎感觉不到。我扯下外套缠住他手臂，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腕。
"撑住。"我把他的重量扛起来，"你不是说怕我一个人吗？"
头顶的管道炸裂，蓝色液体喷溅而下。王一博的手突然抽搐，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他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机械般的银光。
"肖战......"他的声音变了，带着电子杂音，"快跑......程序要重启了......"
我愣住。他的身体开始抽搐，手指抠进我肩膀。那力道大得吓人，像是要把我捏碎。
"指令优先级覆盖......"他咬着牙说，"杀掉我......快......"
"闭嘴！"我拖着他往出口冲，"你说带我走的，不许反悔！"
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声响。那些人造人正在瓦砾中爬起来，他们的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最前面那个胸口插着管子的人，眼睛亮起红光。
"启动终极协议。"他说，"回收X-01。"
王一博突然剧烈挣扎。他的手掌掐住我脖子，力道让我喘不过气。我能看见他眼底的银光在扩散，像病毒一样蔓延。
"程序强制接管......"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对不起......"
我抓住他手腕，膝盖顶他腹部。他闷哼一声松开手，却立刻被另一个声音控制。他的动作变得僵硬，像提线木偶一样转向我。
"发现异常能量波动。"他面无表情地说，"执行清除程序。"
我后退一步，掌心泛起蓝光。王一博的身体突然抽搐，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他眨眨眼，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触发器。"他喘着气，"每次能量波动超过阈值......就会激活......"
话没说完，他又被切换了状态。这次他直接出手，拳头擦过我脸颊。我翻身躲开，看着他机械地摆出攻击姿态。
"目标锁定。"他说，"歼灭。"
我握紧拳头，能量在掌心凝聚。王一博已经扑过来，动作快得像子弹。我侧身躲过，却被他抓住衣角。
"抱歉。"他机械地说，"必须完成任务。"
我扯断衣角，趁他被阻拦的瞬间跃上管道。瓦砾在脚下滚动，我差点摔倒。王一博已经追上来，手掌离我的后背只有几厘米。
"等等！"老周突然出现，手里举着个控制器，"看看这个！"
他按下按钮，王一博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恢复清明。
"三分钟。"老周喘着气，"只能压制三分钟。快走！"
我跳下来扶住王一博，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紊乱，像快没电的闹钟。
"能走吗？"我问。
他点头，脚步却踉跄。我们刚迈出两步，培养舱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那些人造人开始变异，皮肤下浮现出电路般的纹路。
"他们要进化了。"老周脸色发白，"快跑！"
我架着王一博往出口冲，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一个身影突然挡在面前——是林然。
"终于找到你了。"他西装笔挺，像是刚从会议室赶来，"肖战，该回家了。"
我停下脚步，掌心的光亮起来。王一博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腕，他的体温冷得吓人。
"别冲动。"他在耳边说，"听他说完。"
"你们都知道真相了。"林然叹气，"何必再逃？你是最后一个成功品，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冷笑："你们把我当实验品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逃。"
"你以为王一博真是来救你的？"林然往前走一步，"他真正的任务是......"
话没说完，王一博突然出手。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一拳打在林然下巴上。林然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
"程序绕过成功。"王一博低声说，"现在我说了算。"
我愣住。他转头看我，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要继续听他废话吗？"
"不了。"我摇头，"我们走。"
王一博突然把我拉到身后。林然已经站起来，手里多了个遥控器。他擦掉嘴角的血，露出诡异的笑容。
"既然这样。"他说，"那就都留下吧。"
整个厂房的灯光突然变暗，天花板降下无数机械臂。每个末端都闪烁着橙红色的光，那是能撕裂神经网络的信息素干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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