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光束从机械臂末端射出，在厂房地面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我下意识将掌心的蓝光推向身前，能量屏障瞬间展开，挡住了最先袭来的几道光束。王一博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侧面一拉——刚才我站着的地方，地面已被光束灼出焦黑的印记。
“别硬抗！”他的声音带着喘息，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这些干扰器会吞噬你的能量。”
林然站在光束网外，手指在遥控器上轻按，机械臂立即调整角度，光束如同毒蛇般转向我们。老周突然冲过来，将手里的仪器砸向最近的一个机械臂，金属碰撞声中，那根机械臂瞬间瘫痪。“快走！我拖住他们！”他吼道，手里又抄起一根钢管。
王一博却没动，反而盯着林然手里的遥控器：“那东西能控制所有机械单元？”
“你猜得没错。”林然轻笑，指尖在按钮上悬停，“只要我按下这个，整个厂房的培养舱都会爆炸。你们和这些失败品，都会变成灰烬。”
我掌心的光开始不稳，干扰器的能量正透过屏障渗透进来，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王一博突然松开我的手，朝林然冲过去。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林然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死死扣住。遥控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趁机冲过去，一脚将它踢到远处的管道下。
“你以为能摆脱程序控制？”林然挣扎着，眼神却带着诡异的笃定，“王一博，你的核心代码里，早就刻着‘回收肖战’的指令！”
王一博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里闪过一丝银光。他掐着林然的手松了几分，身体开始不受控地颤抖。我心里一紧，冲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别听他的！你已经绕过程序了！”
他转头看我，眼神一半清明，一半混沌：“我……控制不住……”话音未落，他突然推开我，整个人撞向旁边的培养舱。玻璃碎裂声中，蓝色营养液喷涌而出，他却像是借此缓解着体内的失控，额角渗出冷汗。
那些变异的人造人已经追了上来，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发出红光。最前面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伸手就抓向我的脚踝，我抬腿踹开他，却发现他的皮肤坚硬得像金属。“你逃不掉的，X-07。”他咧嘴笑，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滚开！”我挥出能量球，这次却没能将他震开——干扰器的光束还在削弱我的力量。王一博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抄起一根生锈的钢管，朝着那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金属撞击声刺耳，那人踉跄了几步，转头看向王一博，眼神里满是诧异：“你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程序操控的‘工具’……”
“我和你们不一样。”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冰，钢管在他手里微微颤抖，“我不会伤害他。”
林然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管道下的遥控器扑去。老周立即追过去，却被两个变异人造人拦住。我想帮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培养舱的方向拖拽。掌心的蓝光瞬间暴涨，我反手将能量球拍在对方胸口，那人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墙上后，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开始闪烁，随后彻底熄灭。
“肖战！小心！”王一博突然大喊。
我转头，看见林然已经拿到了遥控器，正按下其中一个按钮。天花板上的机械臂突然集体转向，所有光束都对准了王一博。我想都没想，冲过去将他扑倒在地——光束擦着我的后背掠过，灼烧感瞬间传来，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王一博按住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慌乱：“你疯了？！”
“你才疯。”我咬牙，后背的疼痛让我说话都发颤，“明明自己都快失控了，还想着保护我。”
林然看着我们，突然笑起来：“真是感人。可惜，再感人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他再次按下按钮，这次，地面开始震动，培养舱的玻璃上出现裂纹，里面的营养液疯狂晃动。“十分钟后，这里就会变成废墟。你们要么被光束撕碎，要么被爆炸吞没——选一个吧。”
王一博扶着我站起来，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让我稍微稳住了心神。他看向老周，后者正和人造人缠斗，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老周，找出口！”王一博喊道，同时将钢管递给我，“拿着，防身。”
“你呢？”我接过钢管，却发现他正盯着那些闪烁着红光的人造人，眼神里带着决绝。
“我去拖住他们。”他说，“你跟着老周走，别回头。”
“我不走。”我抓住他的手腕，“上次你把我推开，这次换我跟你一起。”
他愣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欣慰。身后的培养舱突然发出“咔嚓”声，裂纹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炸开。老周突然喊道：“这边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外面！”
我和王一博对视一眼，同时朝着老周的方向冲去。那些人造人在身后紧追不舍，机械臂的光束也再次袭来。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我往通风口的方向推：“进去！”
“你也来！”我伸手想拉他，却见他已经朝着人造人冲过去。钢管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人造人皮肤下的电路节点上。可人造人太多了，他很快就被包围，肩膀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衣服。
“王一博！”我急得想冲回去，却被老周拉住。
“别冲动！”老周压低声音，“他是故意的，想给我们争取时间！”
通风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行。我看着被人造人围攻的王一博，掌心的蓝光再次暴涨——这次，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进攻。我挣脱老周的手，朝着包围圈冲过去，能量球如同雨点般砸向人造人。那些人被能量击中后，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开始闪烁。
王一博趁机从包围圈里冲出来，拽住我的手腕：“你怎么又回来了？！”
“说了不走。”我咧嘴笑，后背的疼痛却让我笑容发僵，“要走一起走。”
他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朝着通风口跑去。老周已经先爬了进去，在里面喊：“快！培养舱要炸了！”
就在我们即将钻进通风口时，林然突然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我的后背刺来。王一博眼疾手快，转身将我护在怀里，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肩膀——那里本就有弹孔，此刻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我的衣服。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他？”林然笑得狰狞，“王一博，你的核心代码里，‘保护肖战’和‘回收肖战’本就是矛盾指令。你现在的挣扎，不过是在加速自己的系统崩溃！”
王一博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瞳孔里的银光越来越亮，像是随时会彻底失控。他按住我的后脑勺，将我往通风口推：“进去……听话……”
“我不！”我抓住他的手臂，却发现他的皮肤开始变得冰凉，“你跟我一起走，我们能想办法解除你的程序！”
“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带着电子杂音，“我的系统……快过载了……”
身后的培养舱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彻底炸开，蓝色营养液和碎片飞溅。林然被气浪掀飞，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王一博抓住这个机会，将我推进通风口，随后用尽全力将通风口的盖子关上。
“王一博！”我在通风口里面捶打着盖子，声音哽咽，“你打开！我们一起走！”
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肖战，别回头……你不是实验品，不是怪物……你是你自己……”
通风口外传来金属碰撞声和人造人的嘶吼声，随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气浪顺着通风口的缝隙涌进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和铁锈味。我被老周拽着往前爬，眼泪却不受控地往下掉，后背的疼痛和心里的窒息感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失去力气。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终于从通风口爬了出来，外面是废弃工厂后的一片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却让我觉得格外刺眼。老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我却站在原地，朝着工厂的方向望去。那里已经冒出浓烟，火光冲天。掌心的蓝光慢慢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我能感觉到，王一博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不会有事的，对吗？”我转头问老周，声音带着颤抖。
老周看着我，眼神复杂：“他的系统过载前，启动了最后的自我保护程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攥紧拳头，掌心的皮肤被指甲掐出红痕。林然说的话在我脑海里回荡，可我不信——王一博不是程序操控的工具，他会为了保护我对抗指令，会在失控边缘守住理智，这一切，都不是代码能解释的。
“我们要回去。”我说，语气坚定，“我要找到他。”
老周愣住：“现在回去太危险了，林然还在里面，而且工厂随时可能二次爆炸！”
“那我也要去。”我转身朝着工厂的方向走去，掌心的蓝光再次亮起，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他为了保护我留在那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老周看着我的背影，沉默了几秒，随后站起来跟上我：“等等，我跟你一起。至少，我还能帮你避开那些陷阱。”
我们朝着浓烟弥漫的工厂走去，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生疼，可我却感觉不到。脑海里闪过和王一博相处的片段——片场里他按住失控的我，说“你不是怪物”；隧道里他捏着那张身份卡，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废弃厂房里他挡在我身前，说“别怕”。
这些画面，比任何代码和指令都要真实。
靠近工厂时，我们听到里面传来林然的怒吼声，还有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老周示意我蹲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里面还有活口，林然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接过望远镜，朝着工厂内部望去。林然正站在一片狼藉的厂房中央，手里拿着一个破损的芯片，脸色铁青。而在他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上——是王一博。他的衣服被血染红，手臂无力地垂下，眼睛紧闭，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他还活着！”我激动地抓住老周的胳膊，“我们要救他出来！”
老周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烟雾弹：“我用烟雾弹制造混乱，你趁机冲过去把他带出来。记住，动作要快，林然手里可能还有其他武器。”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掌心的蓝光，做好了准备。老周将烟雾弹扔了进去，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林然的视线。我趁机冲进去，朝着王一博的方向跑去。
就在我即将跑到他身边时，林然突然朝着我的方向开枪。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想带他走？没那么容易！”林然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疯狂，“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谁也不能带走！”
我不理会他，弯腰将王一博扶起来。他的身体很沉，几乎要靠我完全支撑。就在我准备往外跑时，林然突然冲过来，抓住了王一博的脚踝。“放下他！”
我转头，将掌心的蓝光狠狠拍在林然的手臂上。他惨叫一声，松开手，手臂上瞬间出现一片焦黑。我趁机扶着王一博往外跑，老周已经在门口接应我们。
就在我们即将跑出工厂时，身后传来林然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你们逃不掉的！他的系统已经崩溃，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变成没有意识的‘机器’！”
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将王一博扶到树林里的安全地带。老周立即拿出急救箱，开始为他处理伤口。我蹲在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冰凉的。
“他的情况很不好。”老周一边包扎，一边叹气，“系统过载对他的损伤太大，我们需要找到能修复他核心代码的设备，否则……”
“我们会找到的。”我打断他，眼神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他好起来。”
王一博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还有一丝未散去的银光，但更多的是清明。他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声音沙哑：“你……没走……”
“我说过，一起走。”我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递给他，“以后，你的程序指令里，只能有‘和肖战一起’这一条。”
他笑起来，眼神里满是温柔，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好……都听你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老周站起来：“是我报警了，林然跑不了了。”
我扶着王一博慢慢站起来，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几乎要靠在我身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带着温暖的温度。我知道，这场危机还没有完全结束，王一博的系统问题、林然背后的势力、那些还未被摧毁的实验基地……还有很多难题在等着我们。
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不再是那个独自在寄养家庭挣扎、伪装自己的小透明Omega，王一博也不再是那个被程序束缚、只能隐藏真心的A级Alpha。我们站在一起，就算要对抗整个世界的规则，也无所畏惧。
掌心的蓝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防御或进攻，而是为了照亮我们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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