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站在隧道尽头，瞳孔里泛着机械蓝光。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翻涌，像潮水漫过每根神经末梢。王一博的体温、心跳、气息，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此刻正在自己身体里流动。
"你疯了。"
顾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肖战没回头。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记忆中王一博的心跳逐渐重合。那股熟悉的雪松香还残留在鼻腔，混着血腥味。
"还有冷冻舱。"肖战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他摸到口袋里的注射器，指尖沾着王一博的血。"你说他在等什么？"
顾珩沉默了几秒。他的靴子碾碎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刺耳的声响。"等一个能记住他的人。"
肖战转身盯着他。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顾珩脸上的血迹。"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从最开始就知道？"
"我只知道有人愿意为爱赴死。"顾珩将一支新的注射器递给他，"这是最后一支抑制剂。如果冷冻舱里的情况超出预期......"
"那就让我也变成植物人。"肖战接过针管，金属外壳在他掌心留下压痕。他想起婚礼那天的退烧针，办公室里被捏碎的签字笔，疗养院病房里那只与母亲脖颈共振的手表。
隧道深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肖战能听到夜影组织的人正在靠近，至少二十个，可能更多。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印记——那是王一博留下的标记，在同步完成的那一刻开始发光。
"走吧。"他说。
顾珩走在前面。隧道墙壁渗出冰冷的水珠，肖战的衬衫贴在背上。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前方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
"还有多久？"
"不知道。"顾珩的声音在回音中显得格外清晰，"但这次我们没有三分钟。"
肖战突然停下脚步。他伸手摸向脖颈处的印记，那里传来一阵灼热。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婚礼当天的退烧针，办公室里被捏碎的签字笔，疗养院病房里那只与母亲脖颈共振的手表。
"等等。"他开口，声音发颤。
顾珩停下脚步，转过身。"怎么了？"
"我记得......"肖战低头看着手中的注射器，幽蓝的液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像是深海中的磷火。"我记得他说过，如果同步率达到100%，就能看到真相。"
"你想说什么？"
"我说不清。"肖战抬头看向幽深的隧道。"但我感觉......真相就在前面。"
他们继续向前走。脚步声越来越近，肖战能听到枪械上膛的声音。顾珩将一支手枪塞进他手中。
"准备好了吗？"
肖战握紧枪柄。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想起王一博最后一次拥抱时的体温。"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手表就在他手腕上。"
顾珩正在调试手枪的手指顿了顿。"那不是同步装置。"
"我知道。"肖战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是自毁核心。他说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心跳声完全变了。"
隧道尽头闪过一丝微光。那像是实验室的应急灯，又像是某个记忆深处的画面。肖战能感觉到体内的同步率正在飙升，那些被删除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清晰——疗养院窗外的银杏叶，办公室里摔碎的咖啡杯，还有婚礼当天被暴雨打湿的西装领带。
"走！"顾珩拽着他向前冲。
氧气面罩自动弹出时，肖战听见自己说："他身上有炸弹对不对？"
"那不是同步装置。"顾珩松开手，从腰间摸出一支注射器。"不过如果你真想救他，这个或许能派上用场。"
肖战盯着针管里幽蓝的液体。"这是..."
"抑制剂。"顾珩将针头插进他手腕的静脉接口。"能让载体在三十秒内完成神经同步。只是..."
"只是什么？"
"可能会死。"
顾珩关掉照明灯，黑暗吞没了他的表情。"或者变成植物人。"
舱外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舱壁上，纠缠成一团模糊的黑影。
"你早就准备好了。"肖战摸索着找到安全带扣上。"所以才会跟着我们。"
顾珩将最后一支抑制剂放进肖战口袋，手指擦过他的指尖。"有些事总要有人做。就像..."
爆炸声再次响起，淹没了后半句话。
隧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肖战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整个夜影组织的人都在往实验室聚集。
"还有三十秒。"顾珩突然开口。"等下我会制造缺口，你趁机冲进去。"
"那你呢？"
"我引开他们。"
"不行！"肖战抓住他的手臂。"你答应过要一起活着见他！"
顾珩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肖战，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他。"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肖战推向左侧通风管道。"快走！"
肖战滚进狭窄的管道时，听见身后传来枪声。他爬行的手掌被金属边缘割破，鲜血滴落在冰冷的铁皮上。通风口透出的微光里，他看见实验室的轮廓。王一博站在中央，周围是持枪的黑衣人。
"王一博！"
他喊出声的瞬间，所有枪口都转向了他。
"别开枪！"王一博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他是关键载体。"
肖战踉跄着站起身，朝王一博跑去。一颗子弹擦过他耳际，击碎了头顶的玻璃灯。
"你疯了吗！"他扑进王一博怀里，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混合着血腥味。"我说过别回来找我。"
王一博的手按在他后背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身体里。"我就知道你在骗我。"肖战仰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什么自毁装置，什么最终任务，你只是想一个人去死对不对？"
王一博没有说话。他的手掌缓缓抚过肖战的后颈，那里有一道陈旧的疤痕，是童年跌倒时留下的。
"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很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摔在这条巷子里。我想扶你，你却躲开了。"
肖战愣住。"你怎么会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剧烈的震动打断。天花板开始塌陷，混凝土块簌簌落下。
"快走！"王一博突然将他推开。几枚闪光弹从天而降，爆开的强光让肖战睁不开眼。
"同步进度条跳到100%了。"顾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肖战转身看见他满身是血，却握着一支注射器。"给你留的。"他将针管塞进肖战手中。"但现在看来，有人比我更需要它。"
肖战低头看着掌心的注射器。幽蓝的液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像是深海中的磷火。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停止。所有黑衣人都跪倒在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制服。
"终于......"王一博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完成了。"
肖战冲过去时，看见他靠在控制台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迹已经蔓延到地板上，像一朵盛开的黑色玫瑰。
"你这个混蛋......"肖战跪在他身边，手指颤抖着想去拔匕首。
"别动。"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让我死得体面点。"
"我不允许！"肖战哭着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你说过同步之后，我会失去关于你的一切。那我就把自己重新交给你！"
王一博的眼神终于变了。"肖战，别......"
但为时已晚。抑制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肖战的瞳孔逐渐泛起机械般的蓝光。
"你看......"他抬起手抚摸王一博的脸。"这次换我来爱你。"
[未完待续]王一博的手指在肖战手腕上收紧。血从他胸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襟。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停止，所有黑衣人都跪倒在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制服。
"你这个混蛋......"肖战跪在他身边，手指颤抖着想去拔匕首。
"别动。"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让我死得体面点。"
"我不允许！"肖战哭着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你说过同步之后，我会失去关于你的一切。那我就把自己重新交给你！"
王一博的眼神终于变了。"肖战，别......"
但为时已晚。抑制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肖战的瞳孔逐渐泛起机械般的蓝光。
"你看......"他抬起手抚摸王一博的脸。"这次换我来爱你。"
王一博猛地抓住肖战的手腕。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感觉不到吗？同步率在下降......"
"什么？"肖战愣住。他体内的蓝光开始闪烁，像信号不良的灯泡。
"你以为我真的会留给你一条活路？"王一博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他伸手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下方一个暗红色的印记。"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当载体吗？因为你最容易被感情操控。"
肖战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般散落。他看见婚礼当天的暴雨，看见办公室里摔碎的咖啡杯，看见疗养院窗外的银杏叶。但所有画面都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王一博......"他按住额头，声音发颤。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王一博盯着他。"也是最后一次。"
爆炸声再次响起。天花板开始塌陷，混凝土块簌簌落下。肖战踉跄着后退，看着王一博慢慢站起身。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此刻竟然开始自动往外移动。
"同步装置已经启动。"王一博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等等！"肖战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一博停下脚步。他的机械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因为有人必须记住。"他说，"即使所有人都忘了，也要有一个人记得。"
话音未落，整座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顾珩从废墟中爬出来，满身是血。"快跑！"他大喊，"同步装置要过载了！"
王一博转身走向控制台。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脚印。"来不及了。"他说，"不过至少......"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至少还能看到你最后一眼。"
肖战冲过去时，看见他按下了红色按钮。整个实验室瞬间被刺眼的白光笼罩。他听见自己在喊什么，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当光芒消散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窗外银杏叶金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头。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支注射器，里面幽蓝的液体正在轻轻晃动。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肖战接起电话。
"肖先生。"护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您母亲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可以来看她了。"
挂断电话时，肖战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巷子口，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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