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王一博推进冰河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水流裹着碎冰扑面而来，寒意像千万根针扎进骨头缝里。我本能地闭住气，却听见头顶传来闷响——是子弹击中岩石的声音。
王一博还在上面。
我蹬着腿往上游，冻僵的手指抓不住穿甲弹，眼睁睁看着它沉入水底。对岸的机械猎犬已经逼近，爪尖刮擦冰层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王一博把我推开时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嘴角那道伤口裂开时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格外鲜艳。
"肖战！"林然的声音从下游传来。他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右手还攥着那个U盘。我游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却发现他脸色发青，呼吸已经很微弱。
追兵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我拖着林然往岸边浅滩游，冰碴子划破我的脸颊，鲜血混在河水里变成暗红色。王一博说过要我去医院等他，可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你…咳咳…"林然忽然抓住我的衣领，蓝色血管在他太阳穴突突跳动，"别相信任何人…包括…王一博…"
我盯着他瞳孔里分裂的颜色，突然明白过来："你也注射了X-9？"
他扯出个苦笑，手指慢慢松开。U盘顺着水流漂走时，我伸手去捞，却看见岸边雪地上有道新鲜的血迹。不是我们的。
是王一博留下的。
我咬牙站起来，扶着岩壁往前挪。远处山体塌陷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在震动。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我眯着眼睛寻找那抹熟悉的黑色军装。
突然有人拽住我的脚踝。
我猛地回头，看见王一博趴在冰面上。他左肩有个贯穿伤，血正汩汩往外冒。脸色比雪还白，但眼神依然凌厉。
"你他妈想死在这儿？"他声音沙哑，抬手抹掉我脸上的冰碴，"跟紧点。"
我想说话，却被他捂住嘴。他示意我看对岸。六只机械猎犬正在冰面上搜寻，红外扫描仪的红光扫过我们藏身的岩石缝隙。
"能走吗？"他松开手，指尖在我下巴上顿了顿。
我点点头，他立刻翻身站起来。动作牵动伤口时，他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是把我护在身后。我们沿着断崖边缘往东侧密林移动，身后传来装甲车调转炮口的嗡鸣。
"跑！"他突然推我一把。
爆炸掀翻积雪时，我被气浪掀得踉跄。王一博从侧面扑过来，我们滚进雪堆时撞断了几根枯枝。我感觉到他胸口剧烈起伏，体温透过湿透的作战服传过来，烫得反常。
"你发烧了。"我把手贴在他额头上。
他抓住我的手腕按在自己颈侧："脉搏正常。"他的声音带着颤，喉结在我掌心滚动，"就是有点…热。"
我这才发现他瞳孔扩散得很厉害，皮肤下有电流游走的痕迹。X-9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了。
"林然说你不是合格品。"我盯着他脖子处蔓延的蓝色血管，"是真的吗？"
他动作突然停滞。远处的枪声仿佛远去，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在耳边回响。
"所以你是来确认这件事的？"他冷笑一声，松开我的手，"这就是你刚才想去找答案的原因？"
我没说话。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味。他抬手撕开自己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一道陈旧疤痕。那形状和我身上的原始印记一模一样。
"陆衡把我改造成战斗型号的时候，洛川偷偷植入了你的基因片段。"他指尖划过疤痕，"所以我能感知到你的信息素变化，能在你失控时压制你。"
"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控制住我那次暴走？"
"不止这些。"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我能感觉到你什么时候害怕，什么时候难过，甚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时候想要我。"
我后背撞上岩壁，他整个人压上来。这不是拥抱，更像是某种宣示。他手撑在我耳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别信那些人说的话。"他声音低哑，"我不是备用品，更不是实验失败品。我是…专门为你造的。"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溅在我的衣领上。X-9的副作用开始失控了。
"你得给我抑制剂。"我摸他口袋。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现在不行。"他心跳快得吓人，像是要冲破胸腔，"得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会丢下你。"我盯着他泛红的眼角，"就像你上次在医院那样。"
他忽然笑了："你记得啊？"
"记得你发烧说胡话，记得你握着我的手不放。"我扯开他衣领，发现原始印记周围开始浮现细小的裂纹，"还有你说的那句话。"
他瞳孔猛地收缩："哪句？"
"你说其实那天在片场，不是为了任务才吻我。"
他喉结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突然被我堵住唇。这是第一次我主动亲他，带着血腥味和药剂残留的味道。他愣了一瞬，随即加深这个吻，像是要把所有没说的话都融进去。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我们分开时，他鼻尖蹭过我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他哑声说，"跟我走。"
我点头。他拉起我的手，带着我钻进密林深处。雪越下越大，很快掩盖了我们的足迹。他时不时停下来调整呼吸，每次都会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天快亮时，我们找到间废弃木屋。他反锁上门，转身就把我抵在墙上。
"脱衣服。"他说。
我愣住："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他解开自己作战服，露出后背一道狰狞的伤口。里面隐约能看到金属支架，还有…一截数据线。
"这是什么？"
"连接X-9的接口。"他抓住我的手按在上面，"每次发作时都要靠这个传输数据。"他指腹擦过我手腕内侧，"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试试另一种方法。"
他没等我回答就吻下来。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克制，而是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感觉到他后背的金属支架在发烫，数据线末端闪烁着蓝光。
"肖战…"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喘息，"让我…靠近点。"
我解开自己衣领，露出原始印记。他喉结滚动一下，低头吻在印记中央。电流般的颤栗窜过后背，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和他的重叠在一起。
数据线的蓝光突然变得刺眼。
\[未完待续\]蓝光在空气中划出细长的弧线，像蛛网般蔓延开来。王一博的后背紧贴着我的掌心，金属支架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咬住我锁骨时，数据线突然迸发出刺目火花。
"停下！"
破门声和枪响同时炸开。王一博猛地转身，将我护在身后。三个穿白大褂的人举着麻醉枪站在门口，胸前的徽章闪着冷光。为首的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过分精致的脸。
"实验体01号，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她看向我，"至于你…"她目光扫过王一博，"早就该报废了。"
王一博的手按在我腰间，拇指在皮肤上摩挲。这是暗号，代表三秒后要动手。我慢慢屈膝，准备配合他突袭。
"你们抓错人了。"我开口时，看见女人耳后闪过一道红光，"我不是你们要找的..."
话没说完，王一博突然扣住我手腕往外拖。子弹擦着我们头顶飞过，打碎了墙上的木板。女人尖叫声中，我们从后窗跃出，雪地里立刻响起警报声。
"他们给你装了追踪器？"我边跑边摸他后背的数据线。
"现在没有了。"他扯开衣领，接口处还在冒火星子，"刚才那女人是基因研究所的负责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王一博突然拽我滚进雪坑，头顶传来密集的枪声。温热的血滴在我后颈，他捂住耳朵蹲下身。
"高频干扰弹。"他咬牙说，"他们想干扰X-9的信号。"
我抓住他渗血的肩膀："那就别逞强了，快把抑制剂..."
"不能打。"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打了就压制不住你的信息素了。"他忽然笑了，笑容比雪地还冷，"你闻起来像是...有点紧张？"
"我是担心你脑浆子都要流出来了还在耍帅！"
我们同时噤声。雪地上出现了一行脚印，朝着密林深处延伸。王一博弯腰拨开积雪，露出半截银色吊坠——跟我锁骨下的印记形状完全相同。
"这是..."我伸手去拿，吊坠突然亮起微光。
直升机的轰鸣戛然而止。头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有什么庞然大物坠毁在百米外。王一博把我按在地上，碎片像冰雹砸下来。
"你的能力..."我盯着他泛红的眼角，"不只是压制信息素这么简单？"
他没回答，只是攥紧我的手往林子里钻。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枝桠照下来，映出前方一栋玻璃建筑。霓虹灯牌写着"基因库"三个字，但玻璃全被冰封住了。
"跟我来。"他踹开侧门，"找到抑制剂我们就..."
"肖战！"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我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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