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建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死死盯着那扇门。我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哭腔："肖战快跑！他们要..."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
王一博把我拽到身后，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手枪。他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透过撕裂的作战服能看到金属支架的反光。数据线还在微微发烫，蓝光像蛛网般缠绕在他皮肤表面。
"你撑得住吗？"我压低声音问他。
他没回答，只是用拇指擦过我的手腕内侧。这是我们的暗号，代表准备行动。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踉跄着跌出来。他胸前的徽章闪过蓝光，是基因研究所的标志。王一博抬手就是两枪，男人应声倒地。
"妈！"我冲向走廊尽头。
王一博一把抓住我衣领："等等！"
我甩开他的手，却看见走廊两侧的玻璃墙后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一个人体，面容和我一模一样。他们的锁骨下方都有相同的印记，在幽蓝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他妈是...克隆工厂？"
王一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我的衣领上。他扶着墙壁往前挪，数据线的蓝光越来越亮。我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
"别碰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现在不是时候。"
走廊尽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我妈的声音又响起来："肖战！去最里面的实验室！密码是你生日！"
我们刚迈步，天花板突然塌陷。王一博把我扑倒，碎石砸在他背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动。我感觉到他后背的金属支架在颤抖，数据线末端的蓝光忽明忽暗。
"你到底还能撑多久？"我盯着他脖子上蔓延的蓝色血管。
他扯出个冷笑："够带你见到你妈。"
最里面的实验室门紧闭，密码输入器闪着红光。我按下生日数字，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就在门要打开的瞬间，王一博突然拽住我手腕。
"等等。"
他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呼吸滚烫："如果里面是你妈...她可能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我没说话，直接推开了门。
实验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中央的操作台上躺着个女人，长发散乱地铺在金属台面上。她的脸和记忆中的模样完全吻合，只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妈..."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女人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一丝蓝光。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白大褂沾满血迹。
"肖战快走！"她声音发抖，"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
王一博突然抬手捂住耳朵，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皮肤下的电流游走得更快了。
"他们在干扰X-9信号。"他咬牙说，"得马上给你打抑制剂。"
"先救我妈！"
我冲向操作台时，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听我说，"她急促地说，"你不是我儿子。"
我愣住了。
"我是志愿者。"她眼中有泪水滑落，"洛川让我帮你觉醒能力，但陆衡篡改了实验数据。王一博不是备用品，他是..."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
王一博踉跄着走近："谁篡改的数据？"
女人的手指慢慢松开："去找...地下三层..."
她的手臂垂落时，胸前的徽章自动弹开。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在操作台上泛着幽蓝的光。
王一博突然抓住我手腕往外拖："走！"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机械合成音在走廊回荡："实验体失控，启动回收程序。"
我们刚跑到门口，整面玻璃墙突然炸裂。十几个穿黑衣的人影从天而降，动作快得像是猎豹。王一博把我推开，迎着他们冲了上去。
我看见他徒手掰断了第一个人的胳膊，飞起一脚踢碎了第二个人的下巴。可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麻醉枪的子弹擦过他脸颊，在墙上留下焦痕。
"肖战！"他大喊，"带芯片去安全屋！"
我攥紧芯片往楼梯口跑，身后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王一博在以一敌十，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后背的金属支架开始冒烟。
地下三层的密码是X07。电梯下降时，我听见头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顺着通风口涌下来，烧灼着我的后颈。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更大。成排的服务器闪烁着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最中央的房间里，摆着三张手术台。
其中一张手术台上，躺着另一个"我"。
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几岁，锁骨下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成型。我凑近时，他突然睁开眼睛。
"终于等到你了。"他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我是X07的第三个成功体。"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柜。他慢慢坐起来，动作流畅得不真实。
"别怕。"他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相信我，真正的噩梦还没开始。"
警报声突然停止。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中，只有服务器运转的嗡鸣。
"他们给你装了定位器。"他盯着我的脖子，"就像给我装的一样。不过..."他掀开衣领，露出一个黑色的装置，"我已经把它取出来了。"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确实有个硬块。正要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快躲起来！"他说。
我钻进旁边的储物柜时，门正好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就是之前在木屋出现过的那个。她径直走向手术台前的男孩。
"实验体03号，该回收了。"她的声音冰冷。
男孩笑了："你们永远抓不完的。"
女人抬手，男孩胸口的黑色装置突然亮起红光。他的表情瞬间扭曲，双手死死抓住胸口，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他的内脏。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女人说。
男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团灰烬。女人转身离开时，我屏住呼吸缩在角落里。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从储物柜爬出来。地上只剩下一枚戒指，上面刻着X07的字样。
电梯突然发出嗡响，显示有人在往下走。我慌忙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有个紧急出口。刚要过去，手术台旁的显示器突然亮起。
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视频。画面里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面容和王一博有七分相似。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男人说，"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我是洛川的搭档，也是王一博的生父。他们篡改了所有实验数据，把王一博变成了你的守护程序。但真正的真相是..."
电梯门开了。
我来不及看完视频，抓起戒指就往紧急出口跑。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有人在追我。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来到一个巨大的机房。成排的服务器中间站着一个人影。
"终于见面了，肖战。"他说。
我定睛一看，是林然。他手里拿着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了。"他向前迈步，"乖乖接受改造吧。"
我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服务器。林然举起注射器时，我忽然注意到他耳后的红光——和那个女人的一模一样。
"你也被控制了？"我问。
他愣了一下，注射器停在半空。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爆炸声。天花板碎裂，一道黑影跃了下来。
是王一博。
他浑身是血，后背的数据线还在发烫。林然反应极快地后退，但王一博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比想象中难缠。"王一博说，"但还不够。"
他们扭打在一起时，我趁机往后退。王一博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每次出手都要停顿半拍。
"肖战！"他突然喊，"帮我按住他！"
我扑上去抓住林然的另一只手。注射器摔在地上，淡蓝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林然拼命挣扎，我这才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
王一博突然松开手，一把扯开自己衣领。后背的金属支架开始发光，数据线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你在干什么？"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按住我的太阳穴。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指尖流遍全身，我感觉到自己锁骨下的印记在发烫。
林然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耳后的红光开始闪烁，身体剧烈抽搐。片刻后，他瘫倒在地，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怎么回事？"我问王一博。
他靠在墙上喘气："我把你的信息素波段调到了最高频率。那些被植入脑内的控制程序，都会因为过载而失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机房突然震动起来。警报声再次响起，机械合成音播报："系统即将自毁，请立即撤离。"
王一博抓住我的手往外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我们冲出基因库时，天边已经泛白。雪停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王一博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几次差点摔倒。
"你撑不住了。"我扶住他，"必须给你打抑制剂。"
他摇摇头："来不及了..."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皮肤下的电流游走得更快了。我看着他脖子上蔓延的蓝色血管，突然想起地下室里那个男孩说的话。
"听着，"我把他按在墙上，"如果你敢在这时候倒下，我就自己去找所有真相。没有你，我一样能揭开这个烂摊子。"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威胁我？"
"我说真的。"
他抬手抚过我的脸颊，指尖冰凉："那就快点找到真相吧。但在那之前..."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别忘了你是谁。"
他的手臂突然松开，整个人瘫软下去。我赶紧扶住他，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弱。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我抱起他往树林深处跑，雪地上留下两道凌乱的脚印。怀中的男人轻得不像话，体温正在快速流失。
"坚持住，"我低声说，"我们还没到终点。"
\[未完待续\]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我抱着王一博往树林深处跑，他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雪地上的脚印歪歪斜斜，像两条扭曲的红线。
"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一边跑一边说，其实根本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来。
他眼皮微颤，呼吸轻得像片羽毛。我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血还在不停地流。后背的金属支架已经发黑，数据线像枯萎的藤蔓一样缠绕在皮肤上。
"撑住。"我把外套撕成布条绑在他伤口上，"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找真相吗？"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背靠大树站起身。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照在一个人影上。
是洛川。
他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盒子。"给我。"他说。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救你们的人。"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蓝色的针剂，"这是抑制剂。"
"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是研发者。"他往前走了一步，"王一博体内的程序是我写的。但现在我要毁了它。"
我盯着他手里的针剂。蓝光在月光下闪烁，像是深海里发光的水母。王一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别...信..."
洛川叹了口气："看来X-9已经完全失控了。"他举起一支麻醉枪，"那就只能..."
枪声响起。
我抱着王一博滚进灌木丛。子弹擦过我脸颊，在树干上留下焦痕。洛川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肖战，听着。"王一博声音微弱，"去...第七区..."
"什么第七区？"
他没回答，手指慢慢松开。体温正在快速流失，皮肤下的电流已经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直升机降落的声音。我抱起他继续往前跑，背后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子弹打在树干上，木屑四溅。
终于看到了那架直升机。
舱门开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朝我们挥手。我加快脚步，却看见洛川从侧面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那支蓝色针剂，眼神冰冷。
"把王一博交给我。"他说。
"做梦！"
我猛地转身，却发现前面也围上来几个黑衣人。他们举着麻醉枪，形成一个包围圈。洛川慢慢走近，针剂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这不是为了实验。"他说，"是为了保护所有人。王一博已经变成定时炸弹，随时可能..."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爆炸声。
直升机的探照灯亮起，扫过林间的黑衣人。舱门里伸出处狙击枪，瞄准洛川的手腕。一声枪响，蓝色针剂飞出去摔碎在地上。
"快上来！"飞行员大喊。
我抱着王一博冲向直升机。螺旋桨的气流掀起积雪，迷了敌人的眼。就在快要够到舱门时，洛川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以为能逃得掉？"他冷笑，"第七区才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我拼命挣扎，却感觉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王一博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掐住洛川的脖子。
"放开他。"
王一博的声音变了，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同时说话。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蓝色，皮肤下的电流重新开始流动。洛川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惊慌。
直升机升空时，我看到王一博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洛川的口袋。然后他松开手，任由自己坠落。
"不！"
我扑向舱门，却被飞行员按住："不能跳！那里全是武装人员！"
下方的林间空地上，洛川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他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芯片，和地下室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问怀中的王一博。
他眼皮微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是我们的暗号：准备行动。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行动了。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我摸到他脖子后面凸起的部分。那是控制装置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扯掉了。皮肤下的电流还在游走，却变得温和许多。
"你把自己变成了替死鬼？"我轻声问。
他睫毛微微颤动，算是默认。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红，新的一天来了，可昨晚的那个王一博，也许永远留在了森林里。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我握着他冰凉的手，想起地下室那个男孩说的话："真正的噩梦还没开始。"
而现在，我想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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