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折扇被用力握紧“咯吱”作响,“前朝余孽”,四字就像万箭穿心狠狠扎进心脏,连呼吸都痛。
当初自己为得那副宝座,耗尽心血,眼看一步一步就要成功,可最后终究落得功亏一篑,他当然不曾甘心。
同样身为皇子,为何当初父皇执意要将皇位传给皇兄,口口声声说的不为立长,只为立贤,而他又差到何处?
精通史书,懂得兵法,又同是皇家子嗣,争一争皇位又有何不可?
可如今,皇位自己是没坐上半点,兜兜转转逃亡十余年,归来,曾经那座自家皇城却早都已改姓他人,如何甘心?
虽说当朝太子乃昏庸之辈,皇帝膝下成年皇子只有除过太子其他三位,且都已封爵,陵亲王,性格软弱,不喜争权好斗,不成气候,瑄宁王,其母娘家没太大势力,母子俩不奢望储君之位。
而唯独眼下这北郡王,文武双全,胆识过人,曾一人带领精兵平乱雁门关一战早已战功赫赫,且为人刚正不阿,算的上当朝武将中佼佼者。
且几日前朝堂之上,又当众驳回太子颜面,而又不顾老丞相元老级威望,大义凛然,铁面无私,属实一心腹大患,若迟早不除,成王之路上必然一片艰难险阻。
再者,这眼下自己脚踩在如今新朝土地之上,如若这北郡王今日有何闪失,他恐难逃追杀之苦,或许都出不了这长安城。
眼轱辘一转,仰视面前高头大马之上人,李煊嘴角一扬,貌似几分贼眉鼠眼
“郡王爷先莫生气,听闻前几日王爷已被下旨赐婚,婚期何时?如若不曾嫌弃,本……,届时,我可送上大礼一副,可愿郡王爷百年好合!”
哼!区区一前朝罪人,如若再不听劝告,执生事端,随时可诛!
眼见马上之人周身一股威慑逼人,李煊心中定是不服,且此事又不能硬刚,毕竟眼前这人,虽是乳臭未干一毛头小子,可终究还属当朝一亲王。
如若今日刺杀成功,没能逼他露面倒还好说,可此时这人已知晓他身份,且刺杀皇室官员乃大罪,而又是当今皇帝之子,
斩立决不可赦,再者,他虽乃也属皇家血脉,可毕竟是前朝之事。
神色撇到一旁女人,当即示意,那女人心领神会,得令抬手,身后众多杀手随即退下,消失在夜色下。
骏马之上,王一博依旧高高在上俯视而下,一副威风凌凌,手中玄冥折扇被轻而易举收进腰间。
“阁下倒也识得抬举,今日你刺杀本王乃大罪,可本王仁厚,念得你还算有所悔悟,且愿留你一条性命,但这长安城留不得你,还望速速出城!”
心口一怔,有种被赶出自家屋门的失落,但眼下,又不得以正同等尊位,属实存在高低之分,李煊掌中捏紧折扇,嘴角微微颤抖,只得强颜带笑。
拽紧缰绳,调转马首,王一博自始至终从未下马,威严凛冽,不容犯上
“今日我便饶你,如若还有下次,我定亲手取你首级!”
“哒哒哒~”一声马啸,马蹄声渐行渐远,言阙紧随其后,手握长剑时不时回头,以防暗器袭来,见那人站立原地还算安分,才带领侍从紧跟自家主子身后于长街慢慢消失。
“哼!”
胸口处上下起伏,双眼满是怨气与愤怒,指尖握紧手中折扇,骨节发白,李煊视线望向长街王一博扬长而去方向。
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小小郡王,不成气候,不就乳臭未干一小子,三年前你没能杀得了我,如今,有你那昏庸兄长做垫脚石,有朝一日我再坐得当今皇位,第一个就先斩了你!”
云袖一挥,转身而去,身旁,女人微微皱眉,眉间红色花钿精致妩媚,朝王一博离去方位扫视一眼,随即跟上李煊离开。
«郡王府»
一路风尘仆仆回府,已是深夜,书房里,一盏盏烛火映出房中桌椅轮廓,在墙壁上层次不齐。
书案前,言阙随手替自家主子下掉大氅,接过一旁一盏烛火将其高举。
一旁笔墨纸砚整齐摆放,桌角一摞书籍下方,王一博从中抽出一纸信封,将其密信展开。
【丞相不忠,欲扶太子早日称帝,为幌,实则只为国丈一首,而后布局之人,前雍,未亡!】
辛得早几日已接到二皇兄暗中查访密信,又结合今日行刺一事,李煊这个身份,早在他眼里藏不住了。
前雍,凡是属皇室血脉,早都已尸骨无存了,但如今又涉及到前朝未亡之人,那就只有十六年前逃至边关的李煊。
前雍衰败后,李煊出逃,十三年后才于雁门关挑唆边关叛乱,王一博是于三年前立下战功,算起来已有十六年了。
脖颈前倾,视线仔仔细细阅完密信中一字一行,言阙心中也是恍然大悟
“王爷,密信之中这前雍未亡人可是今日那名为李煊之人?”
是了,言阙是于三年前郡王府开府之后才跟的他,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护主有功,他当然不曾早日知晓。
视线撇向一旁那副画卷,盯着画轴中央那抹红绸带出神,王一博眉头紧锁,半晌,他吩咐言阙
“派几个机灵点儿的去查李煊如今安身之处,切莫打草惊蛇,伺机而动。”
立正身板,言阙领命应下
“是,王爷放心,在下自当吩咐小心行事。”
伸手触摸那副画轴,那股清透的梅花香在书房里早已蔓延,王一博双眸闪动,小心抚摸那抹红色绸带
“还有一事,你亲自去办,明日一早,本王上朝期间,你去礼部尚书府将肖战接回,偏院那间«梅香阁»差人收拾妥当,用做肖战寝阁,吃穿用度按他喜好安排,少的,缺的,立马派人去置办,总之,他所提的都务必满足,万不可有何闪失。”
不曾有一丝像往常想要调侃自家王爷之意,言阙随即应下,眉头紧锁,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他明白,今日那李煊提到过,已知王爷被赐婚一事,前雍,唯一还存在于世的人,还是前朝皇子,事迹他也曾有所耳闻,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乃屠杀血脉至亲阴狠之人。
郡王府王妃,那可是未来王府另一位主人,怎可能有何闪失,王爷之意言阙亦然明白,只不过,他倒是不曾想过,王爷竟真动了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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