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在家休息了半天，天要黑的时候他的朋友栗成舟突然来看他。
肖战坐在客厅，他膝盖疼懒得动，栗成舟自己倒了水，还洗了水果端出来，啧啧两声，“你爷爷这房子倒是被你住得挺舒服。”
“不能久住。”
上次说了是因为跟王一博闹了点矛盾需要处理才住这里，如果一直住下去，估计方奇均又得提点他，要他回家去亲自教育了。
栗成舟噗嗤笑了，“你们父子天生磁场不合吧？你赶紧找个跟他合得来的对象，保能缓解你们的关系。”
肖战不屑地回了一句：“得了吧。”
嘴上虽然不屑，不过想到方奇均提及王一博时的态度，倒突然觉得王一博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爸生错儿子了，他应该生个王一博那样的，一门心思扑在家里的公司上。”
说起王一博，栗成舟突然问：“我给你找的侦探怎么样？”
“他跟我说，凭他的职业直觉，王一博没有出轨。但是——”肖战不愿让自己回想那天看到的场景，皱了皱眉说：“不说这个了，我刚好也想找你呢，你借我点钱吧？”
申远的事本来打算跟方奇均或者林婧开口，现在看来也不现实，只能找朋友帮忙了。
“大少爷你找我借钱？”
“申远家破产了，欠了很多钱。”
栗成舟已经知道了申远的事，揶揄问：“散财童子啊你？还是真看上人家了？”
肖战但笑不语，“我有我的原因。”
栗成舟问：“为了气那个王一博？”
“不全是。”肖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都是那天喝了酒，看申远可怜，头脑一热撂下豪言壮语，说我来替他还债。后来又害他挨了打进了局子，现在不管都说不过去……”
栗成舟想了想，当即就答应了，“需要多少你说就行。走，我带你出去潇洒？去不去？”
“我没兴趣。”
正说着，申远突然将电话打了进来，正好栗成舟在，肖战也打算让申远把债主和所需金额列出来，赶紧就按了接听，问：“你补牙补得怎么样？”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申远略微打着商量的语气，但声音阴沉沉的，有隐忍的火气。
肖战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现在就过来，我很急，可以吗？”
听起来确实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申远声音里除了火气还有哭腔。
肖战想了想，问：“你在哪儿？”
“大学门口。”
肖战决定让栗成舟带自己过去一趟，正要走时手机里传进来一条信息，是王一博发的，【想吃什么？】
肖战觉得他有点进步，这还是王一博第一次人不在家却记挂着他要吃什么。
以前都是他看王一博好几天没回来，晚上试探着问一句吃饭没，但几乎都得不到回复。
所以，肖战这次也没打算回。
上了车，十分钟后王一博又发来一条，【半个小时后我到家。】
肖战嫌弃似的哼了一声，驾驶座的栗成舟瞥过来一眼，“行了行了，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肖战：“我哪有。”
栗成舟：“……恋爱脑。”
肖战刚想反驳，栗成舟就倒豆子似的数落起来：“你什么身份啊大少爷？那个王一博有什么好的？一张脸长得跟性冷淡似的，也亏得你一年多了还没腻。在他眼里是他养着你，其实傍上你才是他人生最大的捷径！”
“停停停！”
肖战脑仁疼，尤其是听到他说王一博性冷淡……王一博可能真的有点性格冷淡，但是不是性冷淡还有待考量。他们每次做的时候少了一点狂热感，王一博表情看起来好似也没特别有兴趣一般，但架不住持久啊，闷不做声干实事，打桩机似的一个多小时，那质量、那体验……不是一般的好。
“什么傍上我？他压根不知道我身份好不好？”
栗成舟笑了笑，“也对，谁能想得到你是堂堂八方集团方总裁的亲儿子呢！要我说，你爷爷奶奶也是人才，儿子姓方，孙子姓肖。哈哈哈……”
“闭嘴吧你。”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大学门口。
申远坐在餐厅侧面的台阶上，神情看起来有一点狼狈。
眼睛也很红，哭过。
栗成舟歪了歪脑袋，问：“就他？”
肖战正要回答，手机叮的一声，他低头一看，又是王一博的信息。
就两个字，【回来。】
肖战愣了一下。这么直白？这么言简意赅？难道不应该先问下他去哪里了？
看来王一博知道他在学校啊。
肖战往上拢了一下头发，跟栗成舟说：“就是他，走，过去看看。”
栗成舟自顾啧了一声，“长得确实不错。”
肖战侧头看他一眼，“肤浅。”
“我肤浅，你不肤浅。你当初莫名其妙跟王一博走，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
肖战懒得理他，走过去在申远旁边站住。微风拂面而过，申远听到动静抬起头，便看到肖战灿烂的笑脸。
“怎么了？搞成这样跟失恋了似的。”
肖战弯腰，视线跟他平齐，申远攥着的手松开，抓住了肖战的袖子说：“你可来了，你等下啊，等下。”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若若，我在二号餐厅门口，你过来一下好吗？我让他亲自跟你解释……”
肖战的嘴角费解地勾起，待他挂断才问：“你真失恋了？”
申远垂头丧气，“我女朋友知道警察局的事了，她怀疑我在外面傍……傍了个老男人……”
说着心虚地又看了肖战一眼，赶紧垂下眼睛，“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可我们并不真的是那种关系，希望你帮我解释一下。我很爱她，我不想分手。”
栗成舟也听到了他的话，过来插了一句嘴，“这也值当让我们跑一趟？你自己能解释啊，她要是不相信你，只能说明你们之间感情不牢靠。”
“这跟感情牢不牢靠没有关系，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我解释她又怎么会相信？”
栗成舟还想说什么，肖战却突然打断，问申远：“那天，王一博为什么打你？”
手表肯定只是个幌子，王一博真正动怒的缘由固然是怀疑肖战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可他也清楚，王一博从不是会随便对人动手的性子，这里头定然还有更直接的导火索。
申远愣了几秒，眉头渐渐拧成一团，回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仍未消散的委屈：“我在酒吧里上班，有个同事问我手表的事，还说……说你送我手表，指定看上我了，让我以后好好伺候你从此就发达了之类的……然后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长得有点黑的大块头，不由分说把我拎出去……”
“这些不用讲。” 肖战立刻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头，目光紧紧锁着申远，“我就想知道一件事：王一博动手打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你给我讲得详细点。”
申远瞪着眼睛，义愤填膺扯了一嗓子，“表情我哪记得住啊？一开始没有动手，黑脸太粗鲁了，我特别生气，听他们说到你，我猜到了怎么回事，吵了几句之后就说那个王一博管不住自己的男朋友，说……”
说到这儿，他飞快地偷瞄了肖战一眼，见对方脸上没什么明显波澜，才敢接着往下说，只是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说你出来鬼混，指不定找过多少人，还说他活该戴绿帽子……他就动手了，一拳打在我眼睛上，简直太暴戾！”
如此惨无人道的事，肖战听完竟然笑了。
申远心里特别烦躁，但是想了想，好像是他先挑衅了王一博没错。现在他临在分手的关头，也突然理解了王一博的愤怒。
肖战笑完觉得有点不厚道，赶紧赔笑说：“不会白白害你挨打，你欠了多少钱，列个数目出来，我马上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申远大概觉得有点窝囊，没看他，眼睛盯着地面某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说：“……我会还给你的。”
正说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申远眼睛忽的亮起来，举了举手说：“若若，这里。”
肖战眯了眯眼看过去，叫若若的女孩子高挑、白净、面容姣好，没有化一点妆，后脑简单挽了个马尾，非常清纯的大学生形象。
以外表来看，跟申远倒是很般配。
若若人虽然来了，明显并没有要听什么解释的意思，他对申远说：“你以后别跟我联系了，我们俩分手了。”
申远的眼睛顿时又红了，“我让他来解释，我们真的……”
肖战适时站起来，若若的目光对到肖战脸上时便怔住了。
她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中年油腻男，毕竟能送得起一百三十万手表的男人不多见，可是肖战——
肖战看起来太年轻，长得也太好看了！
“你好。”肖战礼貌地打了招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若若差点失了神。
栗成舟却突然开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若若皱眉，看着栗成舟说：“我不认识您。”
栗成舟也皱眉，俨然是在思考什么。
若若稳了稳心神，继续对申远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就是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申远急了，“若若……”
若若犹疑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家里现在……总之，你顾好自己吧，别再找我了……”
申远的嘴唇张张合合，突然发觉自己理解错了。她或许只是个借口罢了！分手的真正原因难道是他家里破产了？
他不相信若若会是嫌贫爱富的女孩。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若若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申远呆若木鸡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肖战跟看热闹似的，不是他不解释，是若若压根没给机会。
唯有栗成舟小声嘀咕了一句：“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肖战拍了拍申远的肩膀说：“我知道这个时候安慰你也没用，总之别太丧气，好好读书，别忘了我跟你说的正事。”
“什么正事？”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肖战猛地抬头，看到是王一博时吓了一跳。
“你……”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王一博竟然跑来了这里。
王一博却没继续问刚刚的问题，而是走过去拽住了肖战的手，冷着脸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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