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的结局,是王一博独自一人在深夜的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醒来时头痛欲裂,而那种刻骨的绝望,却比宿醉更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寸骨髓里。
自那日目睹肖战与家人的温馨后,王一博彻底沉寂了下来。他不再去肖战的公寓楼下徘徊,也不再通过陈助理去打探任何消息。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退回自己的巢穴,舔舐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开始疯狂地工作,用高强度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公司的员工发现,王总比以前更加沉默,也更加严苛。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低气压,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让人不敢靠近。
只有陈助理知道,老板的办公室里,烟灰缸总是堆得满满的。深夜里,那盏灯也总是亮到最晚。
王一博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一场沉默的、无人知晓的救赎。他不再试图去“打扰”肖战,而是开始处理那些因他而起的、可能对肖战造成困扰的遗留问题。
他动用雷霆手段,彻底清理了之前那些捕风捉影、暗示肖战“婚变”“落魄”的媒体,手段狠厉,不留任何余地。娱乐圈内一时间风声鹤唳,再无人敢拿肖战做文章。
他暗中施压,将之前有意无意刁难过肖战工作室的几个品牌方和项目负责人,不动声色地调离了关键岗位。
他甚至以匿名捐赠人的名义,向肖战一直默默资助的那家孤儿院,注入了一笔巨额资金,指定用于改善孩子们的生活和教育条件。
他做得悄无声息,滴水不漏。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项冰冷的商业决策或慈善行为,与肖战本人毫无关系。
他不再奢求肖战的原谅,他甚至不敢去想“重新开始”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只是无法忍受,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肖战的生活蒙上哪怕一丝阴影。他只能用这种笨拙而遥远的方式,为他扫清前路的障碍,铺平未来的道路。
这或许是一种忏悔,一种弥补,或者说,是他唯一能做的、卑微的赎罪。
这天,陈助理送文件进来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汇报:“王总,肖先生……下周要进组了。是一部电影,在云南取景,周期大概三个月。”
王一博正在签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小的墨点。他“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声音听不出情绪:“知道了。剧组那边,打点一下,确保……一切顺利。”
“是,王总。”陈助理应道,心里却叹了口气。打点?何止是打点。王总怕是恨不得把整个剧组的生活保障团队都换成自己人,但又严令禁止任何人透露半分与王氏有关的信息。
陈助理离开后,王一博才缓缓放下笔,靠进宽大的椅背里。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云南……那么远。
三个月……那么长。
他闭上眼,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南的蓝天白云,看到了肖战在那样纯净的天地里,或许会露出更轻松、更真实的笑容。
那样很好。
远离这个充满不愉快回忆的城市,远离……他。
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闷,这么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酸涩。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崭新的、什么标志都没有的深蓝色硬壳笔记本。他翻开第一页,拿起钢笔,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落笔。
【他要去云南了。很远,很好。】
字迹有些潦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不是日记,更像是一种……无处倾诉的独白。他需要这样一个出口,来安放那些无处可去、也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情绪。
合上笔记本,他拿起内线电话:“帮我订一张下周去欧洲的机票,考察时间……就定三个月吧。”
他也要离开。去一个更远的地方。用空间的距离,来强迫自己戒掉那无望的念想。
然而,就在王一博安排好一切,准备动身前往机场的前一晚,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肖战的姐姐,肖雨。
电话里,肖雨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一丝哭腔:“王先生,对不起打扰您……战战他……他在云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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