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指尖捏着王一博归还的玉珏,冰凉的玉质却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母后牵着他的手,走进陈府的书房,须发皆白的陈冕正临窗写字,见他进来,放下狼毫笑叹:“殿下骨骼清奇,是块读书的好料子。”
那时他就是齐国太子了,陈冕是父皇亲自指定的启蒙恩师。恩师不仅教他读圣贤书,更在他被寒毒折磨时,彻夜不眠地翻阅医书寻方;在他因宫廷争斗烦闷时,带他去城外竹林听风,说“帝王之道,在于仁心,而非权谋”。肖战闭了闭眼,将玉珏贴在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恩师当年递给他虎吟扇时的温度。
“肖哥哥?”王一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少年正捧着虎吟扇反复端详,指尖划过扇骨上的刻痕,“这刻痕看似杂乱,却隐隐有规律,和我外公玉珏上的纹路……””他忽然顿住,抬眼看向肖战,眼神里藏着一丝不确定,“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这扇骨有问题了?”
肖战睁开眼,从他手中接过扇子,缓缓展开。猛虎下山的扇面在月光下栩栩如生,他指尖点向扇柄与扇骨衔接处:“你看这里,刻痕比别处深,当年恩师送我时说‘此扇藏锋,待时而动’,我一直不解其意。他指尖点向扇柄与扇骨衔接处,声音低沉:“这里有个暗槽,十年了我都不敢贸然触碰,怕毁了恩师留下的唯一线索。直到见了你这玉珏——你看,槽口形状和玉珏完全吻合。”
王一博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里有个微小的凹槽,形状竟与玉珏的轮廓吻合。他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就听肖战轻声问道:“一搏,你外公陈冕,当年他的女儿嫁入了药王谷,你的人皆称你为少主,你是药王谷少谷主吧?”
少年闻言一愣,随即挠头笑了,月光下眉眼弯弯:“肖哥哥果然聪慧。没错,我娘是外公的独女,我爹就是现任药王谷谷主”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狡黠,“不过肖哥哥既然能猜到我的身份,想必也该承认你的身份了吧?”
肖战握着扇柄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便撞进王一博澄澈的目光。少年继续道:“第一次在锦州城外救你,送你去客栈时我就猜到了。天下间能与当朝宰相为敌,能让‘网’如此追杀,又懂机关术;你轮椅上的机关,是前朝巧匠才会的‘藏锋术’,绝非普通工匠能做;你除了太子肖战,还能是谁?”
“就凭这个?”肖战挑眉,却没反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面上的虎纹。
“当然不止。”王一博掰着手指细数,“你看人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的沉稳,即便坐轮椅也身姿挺拔;寒毒发作时,你下意识护住心口的动作,和我娘描述的当年太子寒毒症状一模一样;这种寒毒世间只有一种叫‘冰魄寒’,这种寒毒是唐门的禁药,世间早就没有了,还有你对瑶光台的熟悉,若非皇室中人,怎会知晓?”他凑近了些,声音放轻,“何况天下人皆知,齐国太子清风霁月,貌赛潘安,除了肖哥哥,还有谁有这等风姿?”
这话让肖战脸颊微微泛红,他轻咳一声别开眼,指尖却不自觉松了扇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被你看穿了。没错,我就是肖战。齐国太子,可惜拖着这残缺的身体苟活罢了 ”
王一博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往事:“我娘说,外公每次写信回来,都要提起他的太子徒弟,说‘殿下读《离骚》会掉眼泪,有仁心,可惜生在帝王家’。”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肖战的手背,“肖哥哥,你不是苟活,你是在等机会为恩师、为自己报仇。”
“原来你就是老师常挂在嘴边的‘淘气外孙’!”肖战忽然笑了,眼角的泪光闪着暖意,“老师说,他有个外孙五岁就敢偷喝谷里的‘醉仙酿’,被谷主罚抄医书,还在书页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说要‘吓走医书里的毒虫子’。”
“那都是小时候的糗事!”王一博脸一红,急忙辩解,“后来我爹说我有学医天赋,亲自教我认药、炼药,现在寻常毒物我一眼就能辨出来!”他说着从怀中摸出那半块唐门玉佩,放在石桌上,眼睛亮晶晶的,“肖哥哥,你看这玉佩,再加上虎吟扇和我外公的玉珏,说不定能拼出线索!我爹说过,外公当年和唐门有交情,这玉佩说不定是信物。”
肖战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玉珏和玉佩放在扇面两侧。月光下,三件信物的纹路渐渐对齐——玉珏的“陈”字篆书末端,与玉佩的“唐”字纹路完美衔接,延伸到扇骨的刻痕上,竟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象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清晰可见,而七星汇聚之处,恰好对应着残页上瑶光台星象秘阁的位置。
“真的对上了!”王一博激动地抓住肖战的手腕,掌心的暖意透过衣袖传来,“外公当年肯定是把长生诀的线索分成了三部分!玉珏传我母亲,玉佩给了唐门忠徒,虎吟扇托付给你,就是怕被李党一网打尽!”他越说越兴奋。
肖战感受着腕间的暖意,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声音软软的说道“一搏,瑶光台,也确实如民间传言那般,是父皇为母后所建的,小时候我和姐姐最喜欢在里面玩,后来母后离世瑶光台就被父皇封了,任何人的不许靠近”我记得有一道石门,母后说,那是通往‘星象秘阁’的入口,里面藏着皇室的星象记录。母后和恩师都曾教我星象之术。——恩师当年步步为营,竟为他留下如此重要的线索。
王一博皱起眉,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爹有本《星象秘录》,说瑶光台有台‘浑天仪’,能模拟七星连珠之象,是不是用这三件信物就能启动?”
“正是。”肖战点头,眼中却掠过一丝忧虑,“李斌有一份长生诀残卷,却把残卷抛出来,故意引出我,如果他的目的是除掉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可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得到长生诀,那十年前,他残害母后和恩师,应该就得到了‘长生诀’的全部线索,长生诀唾手可得,只怕他们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一博点头说道“这样就更加说得通了,盗取‘长生诀’也许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只怕皇后娘娘和我外公查到了他的阴谋,在夺回“长生诀”后被他们害死”。
“母后……”肖战喉结滚动,眼眶瞬间泛红。他想起母后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姐姐”,当时只当是母后病重胡话,如今想来,母后定是察觉到了危险。“姐姐怀着身孕,琑儿才三岁,还在宫中!李贵妃早就视姐姐为眼中钉!”他浑身发抖,寒毒因情绪激动隐隐发作,指尖再次泛紫,“我不能让他们出事,绝不能!”
王一博见状,立刻握住他的手,将内力缓缓渡过去,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指尖的寒意。“肖哥哥别急,我们从长计议。”他语气坚定,“等语嫣他们找回冰莲救了林叔,我陪你回京城,龙潭虎穴我的陪你闯。
温暖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驱散了寒意,也让肖战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王一博认真的眉眼,心中满是感激——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少年一次次给了他支撑。“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乱。”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肖战看着他掌心的纹路,想起这几日的种种——破庙中为他挡暗器的背影,寒毒发作时温暖的怀抱,月下坦白时真诚的眼神。他缓缓伸出手,与王一博的手紧紧相握,掌心的温度交织在一起,仿佛连命运都紧紧相连。“一搏,谢谢你。”他声音带着哽咽,“这些年我独自追查,从未有人敢和我站在一起。
月光透过葡萄叶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银辉。
月光洒在两人身后,将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他低头看着暖玉上的“唐”字,心中无比清晰——恩师的托付,母后的遗愿,姐姐的安危,都系于他们此次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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