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社死

书名:初见时
作者:阿拉滋滋

  龚俊这次短暂的“探班”效果显著,不仅高效平息了因CP传闻引发的内部醋海风波,更仿佛给紧绷许久的“太行山”进行了一次深度能量灌注。

  他回到医院后,那种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状态,连带着整个神经外科的低气压都一扫而空,工作效率奇高,连训人都显得“和蔼”了几分。

  张哲瀚剧组那边的拍摄也渐入佳境,与周凛的对手戏虽然依旧火花四溅,但在龚主任无形的“威慑”和某人自觉保持的“安全距离”下,再没闹出什么让人心跳加速的绯闻。一段时间后,他的戏份顺利杀青,终于能从紧凑的拍摄周期中暂时解脱,回归家庭。

  杀青回家那天,龚俊难得准时下班,亲自去机场接他。看到张哲瀚推着行李箱从通道走出来,虽然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但眼神明亮,见到他时瞬间绽放的笑容比机场的灯光还耀眼。

  龚俊几步上前,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另一只手则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轻带进怀里,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辛苦了…”龚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哼~想我没?”张哲瀚顺势靠在他身上,汲取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龚俊没直接回答,只是揽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回到家,小坚果早已被保姆哄睡。夫夫俩轻手轻脚地看了儿子一会儿,才回到主卧。小别胜新婚,加上之前“探班”时因为时间仓促和环境限制,终究有些意犹未尽。

  此刻在绝对私密和安全的空间里,积攒的思念与热情便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从浴室到床上,龚俊这次一反常态地极有耐心,像是要弥补之前的“粗暴惩戒”和分别的时光,动作极尽缠绵温柔,每一个吻,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珍视和缱绻。

  张哲瀚被他这般罕见的温柔攻势弄得晕头转向,软成了一滩水,只能攀附着他,随着他的节奏沉浮,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和满足的叹息。

  情到浓时,两人正难舍难分,卧室门却被“咔哒”一声轻轻推开了。

  “俊俊瀚瀚,睡了吗?妈给你们炖了燕窝……”龚母的声音伴随着门缝透进的光线一起传来,然后,话音和脚步声同时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床上纠缠的两人瞬间僵住。

  龚俊反应极快,猛地抓过旁边的被子将身下春光乍泄、眼神迷离的张哲瀚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自己则迅速扯过睡袍披上,系带子的动作虽然依旧沉稳,但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门口,龚母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慈爱到惊愕,再到一种极力压抑的、混合了尴尬和“我懂我都懂”的微妙笑意,最终化为一声故作镇定的轻咳:“咳……那什么……燕窝我放厨房温着,你们……你们忙完了自己喝……早点休息……”

  说完,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轻轻地把门重新带上了,只是那关门声,怎么听都带着点仓皇和意味深长。

  卧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张哲瀚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连脑袋都想埋进去,露出来的耳尖红得滴血。他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比上次在龚俊办公室被撞见还要羞耻一百倍!

  “都怪你!!”半晌,被子里传来张哲瀚闷声闷气、带着哭腔的指控,“谁让你不锁门!!!”

  龚俊:“………”他揉了揉眉心,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

  平时两人在家,小坚果睡了之后,保姆也不会轻易上楼,他确实没有锁门的习惯。谁能想到老妈会这个时间点直接推门进来……

  他试图安抚,伸手去捞被子里的人:“妈她……没看清……”

  “没看清什么呀!”张哲瀚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羞愤欲绝的脸,眼角还带着未退的情潮,“她肯定什么都看见了!我的天……我没脸见人了!明天我怎么面对妈啊!”

  一想到刚才那副样子被婆婆撞见,张哲瀚就想立刻买票逃离这个星球。

  龚俊看着他这副又羞又急的样子,心底那点尴尬反而散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将人连被子一起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妈是过来人……理解…”

  “理解个屁!”张哲瀚在他怀里挣扎,“这能一样吗?!啊啊啊!龚俊我恨死你了!”

  他气得在龚俊胳膊上狠狠掐了好几把。

  龚俊任由他掐着,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声保证:“下次一定锁门…”

  “还有下次?!”张哲瀚抬头瞪他,眼圈都红了。

  “嗯。”龚俊回答得理所当然,低头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还有很多次…”

  张哲瀚:“………”他彻底没了脾气,把脸重新埋进龚俊胸口,自暴自弃地哼哼。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旖旎的气氛是彻底没了。两人草草清理了一下,穿上整齐的睡衣,决定去厨房把燕窝喝了,顺便……缓和一下可能面临的尴尬。

  果然,当他们故作镇定地走到客厅时,发现龚母和龚父都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显然谁也没看进去。

  龚父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严肃,假装专注地看着新闻,而龚母则眼神飘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看到他们出来,龚母立刻站起身,笑容比平时更热情了几分:“哎呀,出来了?燕窝还热着呢,快,趁热喝!”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不经意地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张哲瀚那明显比平时红润许多的嘴唇和泛着水光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张哲瀚被看得头皮发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小声嘟囔:“谢谢妈……”

  龚俊倒是面不改色,接过碗,道了声谢,然后坦然地在沙发上坐下,仿佛刚才什么尴尬的事都没发生。

  龚母看着儿子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又看看儿媳那羞得快要冒烟的小模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坐下来,挨着张哲瀚,语气格外慈爱:“瀚瀚啊!拍戏辛苦了吧?看你都瘦了,得多补补…”

  “还好,妈,不辛苦…”张哲瀚声音细若蚊蝇。

  “唉,你们年轻人啊,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龚母意有所指,拍了拍张哲瀚的手,“尤其是你,瀚瀚,可得注意保养,把身体底子打好了……”

  张哲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龚母话锋一转,脸上堆满了笑容,压低了些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看啊,俊俊现在工作也稳定了,你呢,事业也越来越好……坚果也一天天大了,多懂事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给坚果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噗——咳咳咳!”张哲瀚一口燕窝差点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憋得更红了。

  龚俊立刻放下碗,轻轻拍他的背,眉头微蹙看向自己母亲:“妈,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龚母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又笑眯眯地看向张哲瀚,“瀚瀚年纪正好,现在生恢复得也快…你们要是担心忙不过来,我跟你爸身体还硬朗,都能帮衬着。一个孩子总是孤单了点,有两个做个伴多好!你看坚果那么喜欢小朋友……”

  龚父在一旁也清了清嗓子,含蓄地表达了支持:“嗯,政策也允许,条件也合适,可以考虑…”

  张哲瀚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疯狂呐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刚被撞破好事,转头就催生?!这节奏也太快了吧!他求助般地看向龚俊。

  龚俊接收到他的眼神,沉稳地开口:“爸,妈,生育孩子是大事,需要慎重规划和准备…目前瀚瀚的事业处于上升期,我的工作强度也大,需要综合考量时间和精力分配。而且,这主要取决于瀚瀚的意愿和身体情况…”

  他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安抚了父母,又把决定权交还给了张哲瀚。

  龚母听了,虽然有点失望,但也知道儿子说得在理,便转而拉着张哲瀚的手,语重心长:“瀚瀚,妈知道你们有规划…妈就是提个建议,不催你们啊!你自己考虑,身体最重要!什么时候想要了,跟妈说,妈给你好好调养!”

  张哲瀚只能红着脸,含糊地应着:“嗯……知道了,妈……我们会考虑的……”内心OS:考虑个鬼啊!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把燕窝喝完,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卧室。

  一关上门,张哲瀚就扑到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羞愤的哀嚎:“啊啊啊——丢死人了!!都怪你!都怪你!”

  龚俊走到床边,把他连人带枕头捞起来,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觉得可爱得紧,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怎么都怪我?”

  “就怪你!”张哲瀚气鼓鼓地瞪他,伸手在他胳膊上、胸口一阵乱掐,“要不是你……那样……能被妈撞见吗?不被撞见,妈能想到催生吗?!我这脸今天算是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爸妈面前树立我乖巧懂事的好儿媳形象?!”

  他掐得用力,但对龚俊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龚俊握住他作乱的手,眼底带着一丝笑意:“你在他们心里形象很好…妈很喜欢你…”

  “那是以前!”张哲瀚悲愤,“经过今晚,他们肯定觉得我……觉得我……”他“我”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觉得你什么?”龚俊故意逗他,“觉得我们感情好?”

  张哲瀚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直磨牙,扑上去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龚俊!你讨厌!”

  龚俊吃痛,闷哼一声,却也没躲,反而就势将他压倒在床上,禁锢在怀里,声音低沉下来:“再咬试试?”

  他的气息拂在耳边,带着威胁的意味,张哲瀚瞬间怂了,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委委屈屈地小声抱怨:“反正都怪你……我不管,你赔我形象!”

  龚俊看着他这副娇憨又委屈的样子,心头软成一片,那点因为被打断和催生而引起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他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擦过他还有些发烫的脸颊,语气是罕见的温柔和纵容:“好,怪我。下次一定锁门…至于孩子的事,”他顿了顿,看着张哲瀚的眼睛,“我说了,看你意愿。你不想要,我们就不生。有坚果就够了…”

  他的承诺很郑重,张哲瀚听在耳里,心里的那点羞愤和不安渐渐平息下来。他知道龚俊是认真的,这个男人或许在某些方面强势又古板,但在尊重他意愿这件事上,从未含糊过。

  他哼唧了一声,往龚俊怀里蹭了蹭,算是接受了这个道歉和保证。

  但想到刚才的窘境和催生,还是觉得气不顺,又伸手在他腰侧掐了一把,嘟囔道:“反正你以后注意点……还有,爸妈那边,你去搞定!我不想再被催生了!我才不要生二胎,疼死了!”

  “嗯…”龚俊应承下来,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

  然而,张哲瀚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晚上睡觉时,他背对着龚俊,故意离得远远的,把被子卷走大半。

  龚俊试图把他捞回来,却被他用手肘推开。

  “别碰我!我还在生气!”张哲瀚声音闷闷的。

  龚俊无奈,只好由着他去。

  但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开始不安分地翻身,显然是独自生闷气睡不着。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微凉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摸索着找到他的胳膊,然后,用力掐了一下。

  龚俊:“………”他闭着眼,没动。

  接着,又是一下。

  然后,第三下,第四下……

  张哲瀚像是找到了发泄渠道,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坚持不懈地掐着龚俊的胳膊,从手肘到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但足以表达他的不满和羞愤。

  龚俊始终保持着均匀的呼吸,仿佛已经睡着,任由他施为。

  直到张哲瀚掐得手都有些酸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才悻悻地停了手,翻了个身,重新窝回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咕哝了一句:“硬死了……”

  然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

  直到怀里的人彻底睡熟,龚俊才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人恬静的睡颜,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胳膊上那一片被掐得隐隐作痛的地方,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人更舒适地圈在怀中,拉好被子,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窗外月色宁静,室内相拥的两人,在经历了一场由“撞破好事”引发、并以“催生”作为插曲的小小风波后,终于回归了平静。对于张哲瀚而言,这无疑是社死又尴尬的一晚;但对于龚俊来说,这或许只是他们漫长婚姻生活中,一段带着些许无奈、却又充满烟火气的甜蜜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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