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淮河边画舫流光溢彩,灯影摇曳,一副奢靡繁华之态。
钟翠阁内暗香浮动,纱影缱绻,娇笑连连。
厢房内坐着几个刚从南边来的名妓,抱着琵琶弹唱评段。
最中间的姑娘生得眉眼清冷,一袭白衣宛若月上嫦娥,青葱玉指,轻拢慢挑便是如水的乐声,叫那几个搂着姑娘的纨绔都快要看痴了些。
肖战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角落瞧着那几个纨绔纵情声乐,之前他也是那个位置上的人,现在下来了看着,却觉得十分荒度岁月。
难怪之前王一博那么看不上他,现在他自己看着从前的日子,也觉得纵情声马,荒诞可笑。
穿着一身枣红衣裙的姑娘,眉眼风流浪荡,容颜娇艳,便似那红透的枣子,又甜又勾人,难怪叫枣红。
枣红的衣裳滑到了腰间,半露着香肩坐在马祥云怀里,见他的眼神不加掩饰地盯着那琵琶女,当即心中不满嫉妒起来,只顾着搂着他娇笑起来。
“公子,是张诗诗好看,还是枣红好看,你今日若是说不出来,就别想上奴家的床了!”
马祥云色眯眯地看着那还在弹奏琵琶的人,掐了把枣红的臀,惹得娇笑连连,“怎么,你吃爷的醋了,放心,今晚爷让你们俩都服侍!”
怀里的枣红终究没有了滋味跟新鲜感,被马祥云一把推开,随即便朝着旁边候着的老鸨招了招手,呵呵一笑,“叫那个张诗诗过来陪爷。”
枣红脸色变了变,原本好看的脸也被嫉妒跟怒火冲昏了头,却也不能如何,咬着帕子站到一边腾位置去了。
穿红戴绿的老鸨知道面前这位不是好惹的,有些为难地看着马祥云,连忙赔笑道:“爷,这诗诗她不行。”
“她是个清倌,这实在不行。”
马祥云听见这话,当即没了好脸色,一杯酒摔倒地上,碎片四溅,将那几个还在弹奏的姑娘惊吓出声,抱着琵琶纷纷脸色煞白起来。
一瞬间气氛尴尬凝重起来。
马祥云冷冷一笑,蛮横霸道地道:“就没有爷看上却得不到的道理,今天她要是不陪我,我就让你这钟翠阁在京城彻开不下去!”
老鸨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还没有等她说出话来,那几个跟着马祥云的纨绔就率先站起来,将那张诗诗一把抓起来,追逐着就要将她的衣裳撕去。
张诗诗脸色全然白了,左边跑,右边跑,路都被堵住,被死死按在地上,就将外边的衣裳撕去。
她死死咬着嘴唇,脸上全然是羞愤难当,大片雪白皮肤露了出来,将那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纨绔兽欲全然激发。
一时间尖叫跟狞笑声不断,宛若人间炼狱。
肖战心头火已经起了,也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拎起那张诗诗的琵琶就往那几个人后脑袋上,敲地鼠似地砸去。
琵琶是好琵琶,砸在后脑上,都没坏。
几个纨绔喝醉了,痛觉也来得慢了一些,各自摸了把后脑勺,等手伸回来全是满手鲜血,当即哭爹喊娘起来,四散跑开。
肖战拎着琵琶将那地上的姑娘给护住,冷冷一笑,“一群畜生,谁还要来,老子给你一琵琶!”
马祥云没想到他还敢动手,吓得也是蜷缩在座位中,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还敢动手,来人,给我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肖战怒极了,拎着手里琵琶就朝着他案桌前砸过去,琵琶碎裂,琵琶琴弦蹦断卷曲,将他面前的酒菜砸得粉碎。
肖战眉眼艳色稠丽,顶着满脸淤青,照样神气,往地上呸了一声,“谁敢过来!小爷就一条贱命,左右都是下过牢狱的人了,死都不怕,还怕你们几个怂包?”
他哼笑道,转身抄起桌上水果刀就开始比划起来,“来啊,有本事过来啊,小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就出来了!”
“想当年,小爷拎着刀从街头杀到街尾,弑神杀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一把水果刀,了结你们这些小畜生,绰绰有余,等你们上西天,我再抹脖子,也算为民除害,死得其所了!”
一时间那些进来的龟奴都不敢近他的身。
马祥云脸色铁青,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怒吼道:“肖战,你到底要干什么?”
肖战都不拿正眼瞧他,反唇相讥,“我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要抓我来的吗?”
“怎么,现在又怕我了,怕我一刀子捅死你?”
马祥云双眼怒瞪,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手里的刀子,就怕他跟刚才一样玩个飞刀,把他捅个对穿,强作镇定,“你敢!”
地上的姑娘眼眸含泪,衣裳也是衣不蔽体。
肖战怜惜她可怜,没说什么,将外衣脱下来,轻轻盖她身上,低声道:“还不快走?”
张诗诗原本以为他们是一丘之貉,却没成想竟是他为自己出头,不免心怀感激,披紧他的衣裳,对他低语,“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来日诗诗定报答公子今日大恩。”
肖战也没想要她报什么恩,在这儿的人大多身不由己,看她清高孤冷,便知她不是自己愿意来的。
左右今日他们不会放过自己,能帮她一把就一把。
肖战摇摇头,“快走,带着你的姐妹们一起出去!”
等她们一众姑娘退了出来,那群龟奴没了投鼠忌器的担忧,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将肖战手里的刀给夺了,将他狠狠地压在地上跪着,脸重重地搁置在柔软地毯上。
肖战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更别说跪他们这样的人了,可没办法,谁让他失了势呢。
马祥云眼中沁出冷意,阴着脸,笑道:“逞英雄是吧,肖战,你还以为你现在能帮谁,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就算你刚才救下那个贱人,你以为待会她就能逃过一劫了。她们这样的贱人,注定要被千人骑,万人睡。”
“你这样的善心还是用在你自个身上吧。”马祥云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笑道。
“来人,给我把小爷存的烧春白给我抬上来。”
肖战双臂被反钳住在身后,匍匐在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身材矮小的龟奴,四五人为一队,将一坛硕大酒缸抬了上来,重重放在厢房之中。
那酒缸大小就如同水缸一般,就是将人扔进去,都能容纳。
宴席上一阵暧昧哄笑声,肖战被几个龟奴一把拽起来,扯着头发狠狠地按进酒坛之中。
肖战被烈酒呛得双眼通红,呛着便将那酒液也喝进去不少,顿时肚中一阵滚辣,叫他面色煞白。
他满脸是酒,滴滴答答顺着瘦削的脸往下流,咳嗽不止,很快便醉了。
马祥云还似折腾他不足够,兴奋地道:“给我灌酒,狠狠地灌酒,这一缸子,他今日若是喝不完,就别想安然无恙地回去了!”
肖战明白他这是要折腾他,狠狠地将身后钳子似的手甩开,脑袋一阵晕眩,差些摔进那酒缸之中。
他双手扶在酒缸边缘,脚下虚浮,愤然看向那酒席上的嘲笑奚落之人,目眦欲裂,“这是你说的,喝完这坛酒,你就放我离开。”
马祥云不信他能喝完,冷冷一笑,“行啊,你喝完,就放你走。不过,你要是喝不完,待会我要你亲眼瞧着我是怎么折腾那个该死的贱人。”
“叫你知道逞英雄是什么下场。”
肖战已有了浓重醉意,却是浑然不怕,眉眼稠丽却出众斐然,“若我喝完,不仅放我离开,那个张诗诗,你也不能动!”
“若你反悔,我今日就是豁出命来,也要叫你付出代价。”
“左右我不过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怕的,死之前能救一个姑娘,也算值得!”他全然不似开玩笑,言之凿凿,神情没有半分屈从之意,反倒是十足十的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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