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唇瓣相贴,王一博才回过神来,完蛋,激动过头了。
少卿说让自己慢慢来,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侵进他的生活,让他身边一点一滴里都有自己的影子。
但王一博等了那么多年,他每每待在肖战身边,总是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忘形。
肖战近在咫尺的盯着暗卫那一抹深潭,他瞳孔震颤,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剧烈抖动。
温热的呼吸凝滞在喉间,指尖无意识蜷缩又松开,连耳尖都泛起浸血般的红。
越发粘稠的空气,好似将肖战裹进了密不透风的茧中,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看不见的无形丝线,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并打了个死结。
肖战抬手,用力将身前的人用外推开,“暗卫”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动作,身体被大力推开,本就疼痛难忍的身体,更加的“虚弱无力”。
他身体撞上桌角,又碰到了桌边的凳子,身形不稳的一下滚落在了地上。
屋内噼里啪啦的声响,立刻引起了外面守夜侍卫的小厮的注意,“世子爷,你没事儿吧?”
肖战看着暗卫被自己推搡着后背着地,他咬着牙,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胳膊因为隐忍而暴起青筋。
他也跟着皱眉,眼中有些懊恼,他刚刚只想着把人推开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力气会那么大。
当然还是因为他受伤了,身体虚弱不堪。
“没事,我不小心打翻了个茶盏,碰倒了凳子。”
“世子爷,需要我进去帮您收拾吗?”
“不用,明天早上吧,我乏了,要休息了。”
“是。”
肖战应付完外面的小厮,暗卫已经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微微对自己侧站着身体,肖战一眼就撩到了他的后背。
原本就惨不忍睹的伤口,现在更加的触目惊心,看着都疼。
“暗卫”低着脑袋,身体肉眼可见的轻颤着,落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抖动的幅度更大。
散落的发丝一部分粘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更大的一部分沾染在他的伤口上,发丝沾染着血迹往下滴答,青灰的地板上瞬时留下了粘稠的痕迹。
肖战喉结狠狠坠了坠,他目光有些不忍去看那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完如肌肤的后背,他睫毛颤动的垂下,将眼底那丝自责,揉碎在了阴影里。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肖战手指抬了抬,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片刻后沙哑开口,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涩意:“过来,坐好,我给你上药。”
“暗卫”明明已经疼痛难忍,可他在听到肖战的话,却倔强的将自己的脑袋拧向了一边,“不麻烦世子爷了,我自己回去上药就好。”
说着这话,他抬脚就走,那脚步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挪动,蹒跚的特别吃力。
肖战紧握着拳头,深吸了口气,他快速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掐住暗卫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他扯进了内室。
外间的蜡烛熄灭,落于屋门口的微光更加的昏暗了。
把人扯进内室,肖战就将人晾在了那里,他走向一边,快速将内室与外室之间的帷幔散了下来。
然后他才转身,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着脑袋,浑身都散发着破碎感的“小狗”。
长舒口气,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还真是只狗,狠起来,那獠牙恨不得撕下自己身上一块肉,这会儿,又好像被人抛弃没人要的乞儿一样,可怜的跟个什么似的。
紧捏着手中的药膏,肖战走过去又把人扯向了床边,“躺下。”
“暗卫”抬头看他一眼,又快速将脑袋低下去,“我一个奴才配上您的床吗?我怕脏了世子爷您的床,您割了我脑袋。”
肖战:“……”
嘿~,他还傲娇上了。
肖战也没客气,一手指头照着暗卫后背上一处比较轻的伤口戳了一下,“你少给我装,你怕掉脑袋,你还敢对我无礼?”
“我那是发乎情!世子爷对我这么好,我忍不住!”
“小狗”高昂起头,虎瞪着肖战,说的理又直气又壮。
肖战磨了磨牙,都要被他气笑了,“你发的什么情?小爷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你如此对我,我没有砍了你脑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你这什么态度?”
“小狗”依旧态度强硬,他鼓着脸颊将脑袋拧向一边,“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世子爷想砍了我脑袋,随便。”
肖战那淡然的态度早已维持不住,他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指抚额,气死了。
“你上不上药?”
“不上,我死了,不正好随了世子爷的愿。”
肖战:“……”
哎哟,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气的心口疼。
肖战扯着暗卫的胳膊,强硬的将人按在床上。
王一博象征性的挣扎两下,随着肖战的动作趴在床上。
带着丝丝凉意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王一博清晰地感觉到了肖战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嘴角微翘,媳妇儿还是舍不得自己死。
王一博心情舒畅的扭了扭身体,鼻尖微微嗅着,床铺之间满是肖战的气息,这伤受的太值了。
战场之上,再重的伤自己都受过,深可见骨的刮骨之痛,自己都受得了,这点鞭刑之痛,算不得什么。
刻意没有上药,留着伤口最初的模样,不过就是为了让媳妇儿心疼的。
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王一博闭着眼睛享受着媳妇的伺候,他身心放松,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等肖战将暗卫身上的伤口都涂满药膏,整整一瓶药膏也见了底,转头发现暗卫在自己的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握紧的拳头在他的后脑勺上扬了扬,该死的登徒子。
憋在胸腔内的气最后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散了去。
嗓子有些干,肖战转身想去桌边给自己倒杯清茶,谁知他还没有迈步,手腕就被紧紧抓住。
他垂眸,看到刚刚已经睡着的暗卫又醒了过来,“醒了,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睡。”
肖战甩动胳膊,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没曾想腕子被握的更紧。
“世子爷,让我在您这里将就一晚吧,暗卫没有专门休息的地方,您不收留我,我只能去房梁上了。”
肖战有些无力的仰头,他重重叹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少在我这装可怜,这点小伤要不了你的命。”
走回桌边,快速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杯抵在唇边,肖战唇瓣轻轻蠕动两下:“只此一晚,你想睡就睡吧。”
唉,救命之恩难还啊。
王一博唇角弧度高高扬起,“谢谢世子爷,你对我真好。”
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水,茶杯被他重重放下,却轻轻落于桌面,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麻烦似乎从自己和许青云成亲那晚开始,就接踵而至。
还莫名其妙被个来路不明的人缠上,自己身份本就敏感,他真怕,因为自己和这人的纠缠,连累自己背后整个镇国公府。
也不知道父亲那边计划进展是否顺利,如今朝堂局势不稳,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争储斗争愈演愈烈。
他是真有些想不通,这皇帝到底在干什么,如今局势来看,外戚专权,朝中一半的势力都被大皇子那边掌控。
按理说大皇子登上皇储之位,该是板上钉钉,但老皇帝突然在这个档口将自己赐婚给许青云。
难道他幡然醒悟,想要收回朝中的势力了?
但格局已成,想要收复实力哪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这是要扶植三皇子的势力,借由他去压制大皇子那边的势力。
唉~
可怜镇国公府远离朝堂争斗多年,依旧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卷了进来。
夜色渐浓,明天还要去围猎场,肖战吹灭蜡烛,上了床。
他可不会为了那什么莫须有的名节,委屈自己,床都上过了,还在乎什么。
没多长时间,肖战呼吸就变得均匀,一直趴在他身侧,一动不动的王一博,缓缓睁开眼睛。
“战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效忠你一辈子。”
王一博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胳膊探过去,小心翼翼的轻握住肖战的一根手指,然后极致放松的睡了过去。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原本被墨色的云团紧紧裹住的月光,突然挣脱厚重云团的包裹,莹白的月光瞬时洒满大地。
树影间的点点碎光落在雕花的窗棱之上,又落进了窗边摇晃的薄纱之上。
薄纱之后的大床上,一双好看的眼睛缓缓睁开,月光有些羞赧地拂过他的眼眸,似都在惊叹那双眼睛的好看。
很快,浓密的云层重新将月光笼罩,天地间晦暗一片。
渐渐的,满天繁星的光芒越来越淡,一丝金辉缓缓漫过树梢,落在了房檐上。
就连山谷间的草尖上都闪动着细碎的光,宛如璀璨的珍珠,山间的林鸟落在窗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熟睡中的世子爷睡得很不安稳,他睫毛轻轻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王一博眼神淡淡撩向窗边,瞬间变得凌厉,他胳膊抬起,一物从他手指间飞出,穿过窗边的薄纱,又穿过窗纸,射了出去。
窗边的林鸟来不及呜咽一声,就从窗台边一脑袋栽了下去。
“敢扰我媳妇儿睡觉,该死。”
肖战在暗卫这声自言自语的嘟囔中醒来了,他想也没想,抬起一脚,就把躺在自己身侧的人踹下了床。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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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