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临盯着沈砚："越狱？怎么可能？"

"有人接应。"沈砚放下手机，眼神锐利如刀，"警方正在追查。"

江母脸色煞白："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不会。"沈砚语气笃定，但江临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这里很安全。"

窗外的天色渐暗，雨点开始敲打玻璃。江临握紧口袋里的U盘，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这个小小的物件，可能藏着关于他身世的全部真相。

"先看看U盘内容。"沈砚拿出笔记本电脑。

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三人都屏住了呼吸。文件夹里只有一个加密文档和几段视频。沈砚点开第一个视频，画面上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背景正是他们今天去过的那栋房子。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的担心成真了。"男人的声音温和却疲惫，"我是林修远，江临的父亲。"

江临的呼吸一滞。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亲生父亲的声音。

视频中的林修远继续道："江氏集团一直在窃取我的研究成果，现在他们想要更多。我已经把核心数据藏在了......"

突然，画面剧烈晃动，远处传来撞门声。林修远脸色大变，快速说了串数字："记住这个密码！"随后视频戛然而止。

"这是......"江临声音发颤。

沈砚已经点开第二个视频。这次的画面更加模糊，似乎是偷拍的。江父和几个陌生人坐在会议室里，桌上摊开着文件。

"林氏的技术必须拿到手。"江父的声音冰冷，"如果林修远不肯合作，就采取必要措施。"

视频结束，最后一个文件是份加密的科研文档，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刚才那串数字。"江临突然道，"试试那个密码。"

沈砚输入数字，文档果然打开了。满屏的专业术语和图表中，一个标题格外醒目：《神经意识传输技术理论》。

"这是什么？"江母疑惑道。

沈砚的瞳孔微缩："超前至少二十年的技术。"

江临仔细阅读着摘要，越看越心惊。这项技术竟然可以将人类意识数字化并传输，理论上甚至能实现"意识永生"。

"所以江家是为了这个......"他喃喃道。

"不止。"沈砚快速浏览着文档，"这里提到需要特定基因序列作为载体......"他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江临，"你的基因。"

江临如坠冰窟。所以江家收养他，根本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因为他的基因能承载这项技术？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沈砚凝重的侧脸。雷声轰鸣中，江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音乐盒！我小时候好像见过......"

记忆碎片闪过脑海——一双温暖的手教他转动音乐盒，温柔的女声哼着旋律......

"妈......"他转向江母，"您还记得什么吗？"

江母摇头："江总从不让我接触你的过去。"

沈砚合上电脑："这些证据足够立案了，但我们现在有更大的麻烦。"他看向窗外，"江晟知道U盘的存在吗？"

江临摇头："应该不知道，连江父都......"

门铃突然响起，三人同时僵住。

沈砚示意他们别动，悄声走到门前查看监控。屏幕上是浑身湿透的李秘书。

"沈总！"李秘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出事了！"

沈砚谨慎地打开门，却没让李秘书进来："什么事？"

"江晟他......"李秘书气喘吁吁，"他找到了林氏老宅的监控，知道你们拿了东西！警方发现他往这个方向来了！"

江临的心跳几乎停止。江晟正在赶来？现在？

沈砚的反应极快："收拾必需品，五分钟内离开。"

江临和母亲迅速行动起来。当他冲进房间拿背包时，发现沈砚正在衣柜暗格里取出一把手枪。

"你会用枪？"江临震惊道。

沈砚熟练地检查弹匣："学过。"他将枪别在后腰，"以防万一。"

五分钟后，四人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雨越下越大，敲打在车顶如同密集的鼓点。李秘书开一辆车引路，沈砚载着江临母子紧随其后。

"我们去哪？"江临问。

"安全屋。"沈砚紧盯后视镜，"在郊区。"

车子驶入雨夜，能见度极低。江临不断回头张望，生怕看到追兵。母亲握着他的手，冰凉颤抖。

"沈砚......"江临突然发现路线不对，"这不是去郊区的路。"

沈砚的声音异常冷静："李秘书在引开可能的跟踪者，我们走另一条路。"

果然，前方的车在一个岔路口转向了左边，而沈砚突然加速右转。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江临猛地抓住扶手。

"坐稳。"沈砚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从后方射来。江临回头，看到一辆黑色SUV紧追不舍。

"是江晟！"他失声喊道。

沈砚咒骂一声，油门踩到底。车子在狭窄的巷子里飞驰，几次险些擦墙。江临紧紧抱住母亲，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抓紧！"沈砚突然急转，车子冲出一个斜坡，短暂腾空后重重落地。

后面的车同样疯狂，距离不但没拉开，反而越来越近。江临看到副驾驶窗探出一个人影——是江晟！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趴下！"沈砚大吼。

一声脆响，后窗玻璃应声而碎。江临本能地护住母亲，玻璃碎片划过他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沈砚的眼神瞬间冰冷。他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快速拨号："老地方，准备接应。"说完，他突然变道，车子冲进一条施工中的隧道。

隧道里光线昏暗，积水严重。沈砚却像对这里了如指掌，在错综复杂的支架间灵活穿行。后面的车不慎撞上路障，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甩掉了？"江临小声问。

"暂时。"沈砚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他们很快会追上来。"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沈砚熄火，快速下车查看四周，然后示意他们跟上："快进去。"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干净，显然是有人定期维护。沈砚在墙上一块不起眼的面板上输入密码，地面突然滑开一个入口。

"下去。"沈砚催促道。

地下是一个设施完备的安全屋，有卧室、厨房甚至简易医疗设备。沈砚拉下电闸，灯光亮起的瞬间，江临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你受伤了。"沈砚皱眉看向他流血的手臂。

江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势："没事，小伤。"

沈砚不由分说地拉他到洗手台前，用清水冲洗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江临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永远这么游刃有余，哪怕是在生死关头。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江临忍不住问。

沈砚的手顿了顿："习惯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江临心头一颤。沈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安全屋？为什么会用枪？为什么对逃亡如此熟练？

包扎好伤口，沈砚检查了门窗，然后拿出一个卫星电话："你们先休息，我联系警方。"

江母已经疲惫不堪，很快在卧室睡下。江临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砚低声通话的背影，思绪万千。

电话结束，沈砚走回来坐下："警方已经封锁了主要道路，但......"

"但什么？"

"江晟可能不止一个人。"沈砚的眼神变得锐利，"有内鬼帮他越狱。"

江临突然想到什么："那个技术......如果有人已经掌握了部分......"

沈砚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

夜渐深，雨声依旧。安全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江临靠在沙发上，疲惫却无法入睡。

"睡会儿吧。"沈砚递给他一条毯子，"我守着。"

江临摇头："我睡不着。"他犹豫片刻，"沈砚，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父亲的研究，关于江家的阴谋......"

沈砚望向虚空，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就在这时，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响起。

"有人触发了外围传感器。"沈砚瞬间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另一把手枪，"会用吗？"

江临摇头。

沈砚快速演示了基本操作："希望用不上。"他把枪塞给江临，"待在卧室，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那你呢？"

"我去看看。"沈砚的眼神变得危险，"如果是江晟，正好一次性解决。"

江临想说什么，却被沈砚制止："保护好你母亲。"

监控屏幕上，几个黑影正在接近工厂入口。沈砚检查了弹匣，转身走向楼梯。江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心。"

沈砚回头，嘴角微扬："放心。"

江临锁好卧室门，握紧手枪守在母亲身边。黑暗中，时间变得异常缓慢。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金属碰撞的声响。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江临浑身紧绷。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交火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然后归于平静。

是谁赢了？沈砚还好吗？

正当江临犹豫要不要出去查看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举起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江临，是我。"沈砚的声音。

江临长舒一口气，连忙开门。沈砚站在门外，额角有血迹，但神情平静。

"解决了？"

"嗯。"沈砚擦掉额头的血，"不是江晟，是他雇的人。"

江临这才注意到沈砚左手拿着一个手机："这是？"

"从他们身上找到的。"沈砚点开屏幕，"最新通话记录......"

江临凑近一看，呼吸停滞——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李秘书"。

"不可能......"江临难以置信，"他一直帮我们......"

沈砚的眼神变得复杂："看来游戏比我想象的有趣。"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系统？"

江临疑惑："什么系统？"

沈砚没有回答，走到角落接起电话。江临只能听到零星的对话：

"......提前了？......不，还没准备好......江临的安全第一......"

电话结束，沈砚的表情异常凝重。他走回来，直视江临的眼睛："我们需要立刻转移。"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江临，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江临却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好。"沈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他按下装置上的按钮，安全屋的墙壁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半透明的控制面板浮现在空中，上面闪烁着江临看不懂的数据。

"这是......"江临瞪大眼睛。

"意识传输技术的应用之一。"沈砚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江临，我们不在真实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