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人高马大的家伙被吴邪放倒在沙发上。吴邪看着睡死了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
两人视线相遇的瞬间,奇怪的人如断了线的木偶,倒在了丢下伞去接他的吴邪怀里。
“喂,醒醒,醒醒啊!”
食指抵住下巴,将他的精致的面庞抬起来,裸露在藏蓝色的衣帽之外;暖黄的路灯光像是落在了博物馆的展品上,密长的睫毛接住了刚落下的雨珠,他就这样平静的睡着。
吴邪看着此人的脸,鬼使神差的用手夹了夹。紧致光滑的皮肤,嫩嫩的像白豆腐。
“!”
着了迷的手猛地松开,“这是在干嘛啊......”吴邪提好湿透的购物袋,又举着伞,将怪人搀扶起来,往家走去......
回忆到此结束。吴邪把买回来的菜都悉数放进冰箱里,胖子又发消息来了,问他到家没。
天真:到了。
胖子:没淋着吧?
天真:……没有。
顺着发梢滑下的雨滴落在手背,吴邪才注意到自己也湿透了,全部收拾好就冲澡去了。
............
“呼——”
紧绷了一天的身体这时才松快。昏黑的客厅里,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是唯一的光源。吴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被硌屁股的东西吓得立刻弹开了。
几乎和沙发一样长的家伙,背着一块巨物,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素未谋面”的吴邪家里。
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啊......醒了怎么办,看起来不好惹......
吴邪坐在一旁,看着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大块头不住的叹气。
皎洁的月光穿透落地窗,在这块小区域留下神秘的蓝色地带。
处在边缘的沙发也被镀上一层浅薄的月光,躺在沙发上的人,生人勿近的脸上,在月光的包裹下多了份柔和;覆在黑发上的雨珠化成一滩水,映射出光的样子。
吴邪站着,俯下身看,看他紧闭的眼睛,瞧他微蹙的眉心。他身上清冷的味道很好闻,就好像过去常常闻过的气味。白皙的手挑起刘海的几缕柔软的发丝,轻抚着。
“......”蹲在沙发一边的吴邪,若有所思的盯着缠在两指之间湿漉漉的黑发。
嵌入墙体的古钟还在运作,滴答、滴答,时不时传出历史的心跳。越过11点的时针缓缓移动,加速了他们即将重逢的时间。
............
幽静的深水里,暗无天日的封闭环境,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可自从遇见吴邪和胖子,一切都开始慢慢改变。
可以待着的地方变多了,不再是雪山而是小城;爱吃的定义清晰了,是他们一起尝过的白切鸡;习以为常的事情变了,独处竟成为了困难的事。
张起灵守在青铜门的十年里,做着和世界外的吴邪同样做的事。
隔绝两个世界的青铜门上,刻满了那十年的印记。
这天,黑金古刀刻着“3651”,片片金箔顺着刀尖滑落,融于可怖的银水中。
张起灵看着水中倒影,蓄长的黑发已然及腰,他挥刀斩断长发,将那十年印记丢进银水中埋没。
雪山,握着刀站在门前的张起灵,望眼欲穿,仿佛雪山就在眼前。他知道,吴邪一定在雪山等他。
如果可以,希望能一起看最后一天的黎明,张起灵在心里想,闭上眼枕着双臂就地而席。
青铜门里的世界,会削弱、侵吞人的记忆,尽管他不怕,但张起灵也从未真正合过眼。这天,他难得的陷入了短暂的睡眠之中。
梦里,和往常一样黑暗,只有远处似人的光影正在奔跑,熟悉的动作,和吴邪几乎一模一样。不知不觉也跟着追的张起灵,开始疑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这里,光影在朝哪里跑?
“吴邪,吴邪!”
光影并没有停下,只是跑,一直跑,头也不回的跑。
张起灵咬咬牙,飞身挡在光影前。
“吴邪!”
向他奔去的光影,穿透了身体,就连张起灵回身想要握住的手,也如流水般穿过他弯曲的指节。
虽然没有抓住光影,但却闻到了一股异香,似酒又不似酒。
“不好。”
想也没想,他继续追。
“不要去,吴邪,不要去——”
只有张起灵自己听得见的呼喊响彻这混沌的空间。
光影终于停了,他推开张起灵眼中无形的门。
“吴邪。”
张起灵睁大眼,迈出脚的光影似乎终于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一瞬间的停顿让他的嘴角勾起。
“吴邪,吴邪...”光影好像踏入另一个空间,瞬间消失。
呆滞的嘴角慢慢放下来,滑动的喉结,额间渐生的汗打湿了扎眼的刘海。
出事了,张起灵的感觉很强烈,因为那股异香——向前眺望,在张起灵漆黑的瞳孔里,蜿蜒的路若隐若现,和他嗅到的异香是一条线。
黑暗的空间里,背着刀的男人再次动身,沿着他眼中的路,循着异香一直走一直走。
身上忽然湿透了,就像淋着雨,雨滴的触感亦是如此真实。
突然消失的触感,和身前熟悉的气息,令他下意识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脚下的路开始模糊,一瞬间,张起灵坠入海里,什么都不再能听清,唯一不同的,是身体正在逐渐变暖。
............
滴答、滴答、滴答、咚——咚——
如雪山之巅上,布达拉宫的巨钟被敲响,悠长的钟声里蕴藏着人们对历史和过去的敬畏......
“叮!”
张起灵睁开眼,昏暗中的白墙与月的幽蓝相融,眼前陌生的景象,和传入鼻子的香味,让他的心开始错乱。
“白切鸡......”
从松软的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落在手心;玻璃桌上摆着吹风筒,桌下是牵过来的插座;黑金古刀被挪到他脚边,但好像被谁刻意用枕头挡起来了。
唰——
张起灵看向传来水声的地方,迷糊的眼眸也在这一刻露出不可思议的触动:在一堆瓶瓶罐罐中间忙碌着的吴邪,穿着亮眼的暖黄色格子衫,正把冒着热气的白切鸡从微波炉里取出来。
“你醒了?”
站在高一阶厨房里的吴邪,看着下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错愕的盯着他。
呼,感觉要被当成怪人了。吴邪一边想,一边扯出勉强的笑容,“我......”
“吴邪。”
那人又一次喊他,唇齿微启的吴邪,看着他浅笑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滴答、滴答,古钟仍在转动,过了12点,十年从指针的缝隙中溜走。
不为人知的雪山上,开着门的木屋,积了雪的那面木墙上,在那个世界的黎明照耀下,积雪化水,露出了不知是谁代刻的“3652”。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黎明时刻也到来了。
张起灵回头,看向窗外的黎明,好在他的心愿达成了。
吴邪眼中的男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任由黎明的曙光穿过他前额的黑发。这一刻的神性,让吴邪的脑海里想起了一段新的编曲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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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