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肖战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夹在素描本里。

　　王一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下个月村里要办喜事，老张家的闺女出嫁。”王一博说，“想请你帮忙画几幅画装饰新房。”

　　“当然可以。”肖战接过茶杯，“需要画什么？”

　　“吉祥图案什么的，你看着办。”王一博在他身边坐下，“老张说会付钱的。”

　　肖战摇摇头：“不用付钱，就当是我送给新人的礼物。”

　　王一博看着他，眼神柔和：“你总是这样，对谁都这么好。”

　　肖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喝茶。

　　茶是王一博自己种的菊花，清香中带着一丝甜味，就像此刻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甜蜜氛围。

　　夜深了，两人洗漱完毕准备睡觉。

　　肖战刚躺下，王一博突然说：“明天我要去趟县城，买些农机零件，可能要住一晚。”

　　“哦……”肖战莫名有些失落，“路上小心。”

　　“嗯。”王一博顿了顿，“你要我带什么吗？”

　　肖战摇摇头：“不用，早点回来就行。”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这语气听起来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肖战的脸刷地红了，慌忙转过身去：“晚安。”

　　“晚安。”王一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黑暗中，肖战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心绪难平。

　　短短几个月，这个山村，这个房子，还有身旁这个人，都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当王一博不在身边时，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

　　清晨，王一博收拾行李准备去县城。

　　肖战站在一旁，看着他往背包里塞进干净衣物和洗漱用品。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肖战第三次问道。

　　王一博拉上背包拉链，转身面对他：“就一天而已，你明天不是有课吗？”

　　肖战抿了抿嘴，不情愿地点点头。

　　王一博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舍不得我？”

　　亲昵的动作让肖战僵在原地，发丝间残留的触感像火苗般灼热。

　　王一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越界，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落在肖战肩上，轻轻捏了捏。

　　“我会尽快回来。”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送王一博到村口，看着他上了去县城的拖拉机。

　　肖战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尽头才转身离开。

　　一整天，肖战都心不在焉。

　　课堂上，他几次叫错学生的名字；午饭时，他差点把汤洒在身上；批改作业时，他的视线不断飘向窗外，仿佛王一博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傍晚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格外安静。

　　肖战坐在桌前，拿出那张合影看了又看。

　　照片上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王一博的手臂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后背。

　　肖战用指尖轻轻描摹照片上王一博的轮廓，从眉骨到下巴，再到凸起的喉结……

　　他突然惊醒般收回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匆匆收起照片，肖战决定用画画来分散注意力。

　　素描本翻开，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不知不觉间，王一博的形象再次跃然纸上，肖战画得入神，连天色渐暗都没察觉。

　　直到眼睛酸涩，肖战才放下笔。

　　他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

　　厨房里还有王一博昨天做的剩菜，他热了热，一个人坐在桌前默默吃完。

　　洗漱完毕，肖战躺在床上。

　　这张床突然显得太大太空，他蜷缩在平时睡的那一侧，鼻尖萦绕着王一博留下的气息。

　　窗外传来虫鸣和偶尔的犬吠，肖战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习惯了王一博均匀的呼吸声，习惯了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温暖身体，甚至习惯了半夜被王一博无意识地搂进怀里……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短信进来。

　　肖战连忙抓起来看，是王一博发来的：“睡了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肖战的心跳加速。

　　他迅速回复：“还没，你到了？”

　　“嗯，住在汽车站旁边的旅店。明天中午就回去。”

　　“好，路上小心。”

　　发完这条，肖战盯着屏幕，犹豫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时隐时现，最终又一条消息跳出来：“一个人睡还习惯吗？”

　　肖战的脸腾地热了起来。他咬了咬下唇，回复：“不太习惯……屋子太安静了。”

　　“我也是。”

　　这三个字让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象着王一博躺在县城的旅店床上，或许也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或许也在想念这张共享的床铺……

　　“早点休息吧，明天见。”最终他这样回复，生怕再说下去会暴露太多情绪。

　　“晚安，肖战。”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肖战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

　　他把手机贴在胸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中午，肖战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王一博。

　　他穿着肖战没见过的黑色T恤，显得皮肤更加健康，身形更加挺拔。

　　“你怎么来了？”肖战小跑过去，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王一博接过他手中的教案本：“来接你回家。”

　　这五个字让肖战心头一热。

　　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王一博的手臂时不时碰到肖战的，每一次接触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县城怎么样？”肖战问。

　　“没什么特别的。”王一博顿了顿，“给你带了点东西。”

　　回到家，王一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肖战。

　　里面是一套精致的画笔和一本崭新的素描本，封面是柔软的皮质，触感极佳。

　　“这……这太贵重了。”肖战惊讶地抬头。

　　王一博耸耸肩：“看到就觉得适合你。”

　　肖战小心地抚过素描本的每一寸，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我很喜欢。”

　　“试试看。”王一博在他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肖战翻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轻轻划过。

　　他下意识地开始勾勒身边人的侧脸。

　　“又画我？”王一博凑过来看，呼吸喷在肖战耳畔。

　　肖战的手一抖，线条歪了出去。

　　他慌忙合上本子：“就……随便练练。”

　　王一博低笑一声，没有拆穿他。

　　肖战偷偷抬眼，发现王一博正注视着自己，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饿了吗？”王一博问，“我去做饭。”

　　“我帮你。”肖战跟着站起来。

　　厨房里，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

　　王一博切菜，肖战淘米；王一博掌勺，肖战递调料。

　　偶尔手臂相碰，两人都不再像最初那样慌忙躲开，而是任由接触多停留几秒。

　　晚饭后，王一博拿出从县城买回的葡萄，两人坐在院子里分享。

　　夏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肖战不自觉地往王一博那边靠了靠。

　　“冷？”王一博问。

　　还没等肖战回答，王一博已经起身进屋，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肖战肩上。

　　他的手指在肖战颈后停留了一瞬，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地擦过那片敏感的皮肤。

　　“谢谢。”肖战裹紧外套，上面还残留着王一博的气息。

　　夜空中繁星点点，两人肩并肩坐着，偶尔交换一两句话，更多的是舒适的沉默。

　　肖战偷偷看着王一博仰望星空的侧脸，突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洗漱完毕，两人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肖战躺在靠墙的一侧，听着王一博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王一博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

　　“一博？”肖战轻声唤道。

　　依旧没有回应，王一博似乎睡得很熟。

　　只是这次肖战慢慢放松下来，任由那只手臂环着自己。

　　他没有试图挣脱，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贴近身后的温暖胸膛。

　　王一博在睡梦中收紧了手臂，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肖战的发顶。

　　肖战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很快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周末清晨，肖战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发现王一博正在穿衣服，背对着他套上一件灰色背心，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

　　“吵醒你了？”王一博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

　　肖战摇摇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王一博裸露的手臂上。

　　晨光中，他的肌肉线条格外分明，皮肤上还有几处细小的伤疤，平添几分粗犷的魅力。

　　“今天要去帮老李家收稻子。”王一博坐在床边系鞋带，“你要一起吗？”

　　肖战坐起身：“好啊，我还没见过收稻子呢。”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田边。

　　金黄的稻浪随风起伏，几个村民已经在地里忙碌。

　　见到王一博和肖战，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肖老师也来啦？”老李笑呵呵地说，“小心别晒着。”

　　“我来帮忙。”肖战卷起裤腿。

　　王一博递给他一顶草帽：“戴上，太阳毒。”

　　肖战接过帽子，指尖不小心碰到王一博的手掌，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王一博似乎也注意到了，眼神暗了暗，但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