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深入讨论了项目细节。

　　令肖战惊讶的是，王一博不仅对市场有敏锐的洞察力，还对技术有着专业级的了解。

　　好几次，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种罕见的默契让肖战逐渐放松下来。

　　“这个创意很棒。”王一博指着肖战方案中的某一页，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肖战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妙的触电感，“但执行起来会有难度。”

　　肖战迅速收回手，假装调整电脑屏幕：“具体哪方面的难度？”

　　“资源整合这块。”王一博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起身走到白板前开始画流程图，“如果我们这样调整......”

　　看着王一博专注工作的侧脸，肖战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抛开所有顾虑和秘密，他真的很享受与这个人共事的时光。

　　“你觉得呢？”王一博突然转头，正好捕捉到肖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肖战慌忙低头看文件：“啊，很好，这个调整解决了供应链问题......”

　　王一博轻笑一声，走回座位时，手臂不经意地擦过肖战的肩膀：“你刚才没在听。”

　　这不是疑问句。

　　肖战耳根发热，有种被看穿的窘迫：“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王一博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

　　这句话里的亲昵让肖战心跳加速。

　　他抬起头，正对上王一博的目光——那眼神中有探究，有欣赏，还有一种他不敢解读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他匆忙合上电脑，“我该回去了。”

　　王一博没有挽留，只是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

　　“这是对待重要合作伙伴的基本礼仪。”王一博已经拿起内线电话，“而且，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三个月后，皇冠假日酒店宴会厅。

　　项目的阶段性成功让王氏和星辉决定联合举办这场庆功宴，而作为项目负责人的肖战，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之一。

　　“肖总监，恭喜啊！”一位供应商举着香槟走过来，“这个项目让您在业内声名大噪啊！”

　　肖战礼貌地碰杯，浅抿一口：“团队合作的成果，不敢居功。”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全场，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王一博今晚还没出现——或者说，还没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自从项目启动以来，他们每周至少见面两次。

　　每次汇报结束后，王一博总会找各种理由延长他们的相处时间。

　　有时是带他参观王氏新落成的研发中心；

　　有时是“恰好”到了晚餐时间，顺理成章地共进晚餐；

　　还有一次，甚至亲自开车送他回家。

　　这些过分的“优待”让肖战既困惑又隐隐期待。

　　“找什么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他转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王一博。

　　今晚的王一博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整个人散发着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他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

　　“王总。”肖战稳住呼吸，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恭喜项目成功。”

　　王一博唇角微扬，轻轻碰杯：“同喜。”

　　他的目光在肖战身上逡巡，从精心打理的发型到修长脖颈处的领结，再到被西装完美包裹的腰线，“今晚很帅。”

　　这句直白的赞美让肖战耳根发热。

　　他低头抿了一口酒，浓烈的酒精瞬间灼烧喉咙：“谢谢。王总也很...出众。”

　　“只是‘出众’？”王一博挑眉，故意凑近一步，“我还以为至少能得个‘惊艳’的评价。”

　　肖战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王总谦虚了。您今晚出现后，全场女士——和部分男士——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您。”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肖战立刻后悔了。

　　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吃醋。

　　果然，王一博的眼睛亮了起来。

　　“包括你吗？”他轻声问，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肖战喉咙发紧，不知如何回应。

　　幸好，这时司仪宣布晚宴正式开始，解除了他的尴尬。

　　宴席上，肖战被安排在王一博右侧的主宾位置。

　　整个晚上，王一博的注意力几乎全在他身上，从菜品推荐到酒杯续添，事无巨细地关照。

　　几轮敬酒下来，肖战已经感到微醺，而王一博喝得比他多得多，却依然保持着清醒。

　　 “肖总监，王一博突然倾身过来，声音带着几分酒意的沙哑，”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肖总监，王一博突然倾身过来，声音带着几分酒意的沙哑，”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肖战心头一跳：“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王一博的目光停在他脸上，“经历过那种...记忆模糊的时刻？就是明明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你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直指肖战最深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吧。”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比如喝断片什么的。”

　　王一博轻笑一声，眼神却异常锐利：“不，我指的是那种...明明很清醒，却因为某些原因选择性遗忘的时刻。”

　　他停顿一下，补充道，“比如遇到一个重要的人，却因为特殊情况不能相认。”

　　肖战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几乎是明示了。

　　王一博在说什么？知道他就是那个“女子”？

　　“王总喝多了。”肖战勉强笑道，“这么哲学的问题，我可回答不上来。”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靠回椅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许吧。不过我相信，有些事即使暂时想不起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这句话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让肖战接下来的时间如坐针毡。

　　晚宴结束后，他婉拒了所有续摊邀请，匆匆逃离现场。

　　坐在车里，他降下车窗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燥热。

　　一个直男总裁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关注？

　　这些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回到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今晚很开心。期待下次见面。王」

　　肖战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他走进浴室，让冰冷的水流冲刷发烫的皮肤。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慌乱，嘴唇因为酒精和紧张而异常红润。

　　他慢慢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去掉妆容，摘掉假发，真的有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