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亮起的瞬间，赵青佑的耳尖在强光下泛着薄红。他慌忙把零食袋团成一团塞进垃圾桶，

　　"电路修好了，快散场吧。"赵青佑率先转身，运动鞋底蹭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赵雾枝望着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忽然发现哥哥的肩膀比记忆里宽厚了许多，连帽衫下摆被空调风吹得鼓起，像艘要启航的小船。

　　人群开始陆续往外走，赵雾枝攥着那颗草莓糖跟在后面。玻璃门外的雨幕泛着珍珠色的光，雨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赵青佑停在自动门前，从口袋里掏出折叠伞抖开，伞面是赵雾枝最爱的天蓝色，伞骨上还贴着卡通贴纸——分明是他初中时随手贴的，没想到哥哥一直留着。

　　"愣着干什么？"赵青佑把伞塞过来，自己却退到雨里，黑色连帽衫很快洇出深色水痕，"我打车回公司，你路上小心。"

　　伞柄还带着哥哥掌心的温度，赵雾枝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哥，你明明也喜欢甜食。"这句话像块滚烫的炭，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灼热起来。赵青佑的背影僵在原地，雨滴顺着帽檐成串坠落，在地面砸出圆圆的水洼。

　　"小孩子才吃甜的。"他闷声反驳，却没挣脱衣角，"你都高中生了，还信这种哄人的话？"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赵雾枝设置的专属铃声《星星晚安曲》。赵青佑手忙脚乱地挂断，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赵雾枝突然笑出声，把草莓牛奶塞进哥哥怀里："那这瓶给小朋友喝。"不等赵青佑反应，他已经撑着伞跑进雨里，水珠在伞面上跳跃成晶莹的珠帘。回头时，只见赵青佑站在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下，手里握着牛奶罐发愣，连帽衫帽子不知何时被风吹掉，露出凌乱却柔软的黑发。

　　雨幕渐渐模糊了视线，赵雾枝数着路灯往家走。掌心的草莓糖被焐得微微发黏，糖纸上印着的卡通草莓咧着嘴笑。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青佑举着伞追上来，发梢还滴着水："笨蛋，伞拿反了。"

　　赵雾枝的目光像黏在哥哥脸上般挪不开，路灯昏黄的光晕里，赵青佑泛红的耳尖几乎要烧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雨水顺着他下颌线滑落，在灯光下划出晶莹的弧线，却怎么也冲不散那层可疑的红晕。

　　“发什么呆，快走。”赵青佑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赵雾枝的脑袋，伞骨却默契地又往他那边倾斜了半寸。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雨水泡软了似的，“再磨蹭雨该下大了。”

　　赵雾枝突然伸手拽住哥哥的袖口，指尖触到连帽衫下温热的皮肤：“哥，你耳朵红得像煮熟的番茄。”话音刚落，赵青佑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撑着伞，伞面猛地晃动，几滴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两人肩头。

　　“胡说八道。”赵青佑别过脸，喉结不安地滚动着，“是...是刚才跑太快了。”他说着要往前走，却被赵雾枝扯得踉跄了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赵雾枝甚至能看清哥哥睫毛上沾着的雨珠。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声淅淅沥沥。赵雾枝盯着哥哥泛红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赵青佑背着他去医院，在急诊室走廊里也是这样红着脸，一边凶巴巴地说“下次再敢不听话”，一边偷偷往他口袋里塞巧克力。

　　“明明就是害羞。”赵雾枝笑得眼睛眯成月牙，踮起脚伸手去够哥哥发烫的耳垂。赵青佑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动作却不敢太大力，生怕伞会脱离控制。他佯装恼怒地瞪了弟弟一眼，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再闹把你丢在雨里。”

　　“那你先把伞收了。”赵雾枝突然握住伞柄往下压，赵青佑猝不及防，伞面倾斜着罩住两人。阴影里，哥哥泛红的脸颊近在咫尺，呼吸间混着草莓牛奶的甜香。赵青佑慌乱地要扶正伞，却被赵雾枝一把抱住胳膊，少年温热的体温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烫得他耳后又添了几分红晕。

　　“赵雾枝！”赵青佑咬牙切齿地喊他名字，却没有挣脱，任由弟弟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