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地点不是餐厅，而是一个攀岩俱乐部。

肖战到的时候，张辛路全副武装正在往上爬。

肖战没去打扰，站在一旁等着。

“小肖老师？”肖战被人喊了一声。

叫肖战小肖老师的只有一个人，之前的客户蒋炬。

蒋炬比肖战大五岁，年轻有为，家里产业也是遍地开花。

距离给蒋炬家画画已经过去两年了，这还是自那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蒋哥，好久不见！”肖战立刻打招呼道。

“是好久不见了。那会儿还想请你吃个饭，结果你那边一直挺忙。”

想到那时候，肖战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实在是拒绝了蒋炬太多次。后来两人不联系，肖战还以为蒋炬恼了。后面接到张辛路家的活儿，他才知道是蒋炬介绍的。

当初被蒋炬约饭，肖战第一时间问了王一博的意见。

在肖战看来，王一博处事比他周全、成熟多了，很多事情他都会让王一博帮忙拿主意。

拒绝蒋炬也是王一博的建议，王一博告诉他尽量不要跟客户有过多联系，人际交往里头门道太多，容易欠人情，弄不好还会得罪人。

王一博的话肖战觉得很有道理，自此以后，肖战每次收到蒋炬的邀约电话，他都找借口推脱了。

说来愧疚，接到张辛路家的活儿，肖战都没跟蒋炬说声谢谢。他都没想过两人还能见面。

“今天张哥说带个朋友，原来是你。”蒋炬看肖战的眼神让肖战有点不自在。

“张哥约你，你就来？我多受伤？”蒋炬玩笑道。

肖战更加不自在，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蒋哥，那时候是真忙，现在活儿少，张哥说带我来见见朋友能多点工作养家糊口。”

“现在行业不景气？”蒋炬问。

“还行吧，从业的人多了。”肖战继续说道。

“看来这个行业还是朝阳产业，要不咱们合伙开家公司？”蒋炬给肖战拿了瓶水，贴心拧开了。

“谢蒋哥，不过我适合打工，也习惯这种灵活的工作方式了。”

“肖老师，蒋老弟！”张辛路擦着汗过来，笑容满面，一看就心情很好。

“张哥今天这么高兴！”蒋炬问。

“肖老师给我帮了个大忙！装修这事儿算是今年最让我最头疼的事儿了！咱们去后面坐！”张辛路招呼着两人往后走。

后面有一个个半开放式的包间，肖战他们进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四个人了，大家都跟张辛路和蒋炬打招呼，看样子都很熟识。

大家寒暄之后，张辛路站起来走到肖战身后。他对大家介绍道：“这位大帅哥就是我跟大家说的艺术家肖老师！”

肖战汗颜，坐立难安。“大家好，张哥谬赞了，我就是一个画画的。”

这时，蒋炬道：“肖老师的厉害只有我跟张哥知道，回头大家家里或者公司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肖老师，肖老师审美一流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好说好说！我看肖老师顺眼，以后常联系！”大家应和道。

“一会儿我把家里的浮雕画给大家看看。张哥，你家弄完了也发群里让大家开开眼！”

有蒋炬接了话头，肖战感激地看了眼蒋炬。

蒋炬对他笑笑，拿起酒杯：“张哥，组织大家先喝一个！”

蒋炬一句话，巧妙地将话语权又交给了张辛路。张辛路刚四十，但已经是这里头最年长的了。他率先举起酒杯：“今天就是朋友聚会，咱们一起走一个！”

肖战不好意思以茶代酒，端着酒杯跟大家一样喝了个底朝天。

就像张辛路说的那样，确实是朋友聚会。大家聊了点新闻热点和家里的琐事，一点生意的事没说。

肖战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突然酒杯被人拿走，变成了一杯果汁。

“脸红了，喝不了就不喝了，没外人。”蒋炬说道。

“谢谢！”肖战跟着喝了三杯了，脑子虽然清醒，但说话控制不住地大舌头了。肖战也害怕再喝的话，一会儿酒劲儿上来自己会出丑。

大家说的话肖战插不上嘴，他也不是热络的性格。幸好蒋炬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跟他低语几句，让肖战减少了不少格格不入的尴尬。

“对了蒋炬！”有个跟蒋炬差不多大的开了口，肖战只记得这人姓王。“上次阿姨给我打电话，让我催你找女朋友结婚呢！怎么样了？还单着呢？”

蒋炬无奈地摊摊手。“二十七八岁，着什么急。我妈就是急性子，下次她给你打电话你不用管。”

“咱们这群人，就你单着。”那人笑道。

“你们倒是谈了，不也没结婚吗？没结婚就什么都不算，没准哪天分了！”蒋炬呛道。

“嘿，你不盼我们哥几个好！”有人笑骂道。

肖战看着斗嘴的几人，觉得很温馨，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来。

“小肖老师！”蒋炬突然叫了肖战一声，大家看向了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肖战。

“蒋哥？”肖战慢半拍地回了一声，看样子酒劲儿上来了，眼里迷蒙带着憨意。

“我记得小肖老师比我小几岁，有女朋友吗？”蒋炬问。

肖战没想到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思索一会儿回道：“没钱没房，还没谈。”

“小肖老师单身啊！”一开始姓王的那个人再次开口。“不过我们不能跟小肖老师比，人家光长相就甩我们几条街。人家要想谈，随便一勾手，男女通吃！”

一句“男女通吃”，聊天走向逐渐变了味儿。有人开始调侃蒋炬是不是喜欢男人。

“是！”蒋炬面不改色地承认了，然后又给肖战倒了一杯果汁。

大家半张着嘴愣了半天，然后有人回过味儿来。

有人问张辛路：“张哥，肖老师是蒋炬介绍给你的是吧？”

众人的目光在蒋炬和肖战身上游移。

肖战后知后觉，好半天回过味儿来。他震惊地看着蒋炬，竟然又问了一遍：“蒋哥喜欢男人？”

“怎么？这么意外？现在喜欢同性很普遍吧！”

肖战也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有点冒犯，赶忙道：“嗯，很普遍，我有时候也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