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深秋的到来,天气逐渐转凉,张哲瀚发现自己的右膝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钝痛。起初只是偶尔的刺痛,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他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某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他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嘶…”张哲瀚猛地坐起身,右膝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下意识去摸膝盖,发现伤处周围的皮肤冰凉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怎么了?”龚俊立刻惊醒,声音还带着睡意,但眼神已经清明。他伸手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张哲瀚苍白的脸色格外明显。
“没事…”张哲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腿有点疼…”
龚俊眉头紧锁,一把掀开被子。张哲瀚的右膝微微发红,手术疤痕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龚俊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最近天气变化的时候…”张哲瀚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以为过几天就好了…”
龚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翻身下床,从抽屉里翻出药箱,动作又快又急,瓶瓶罐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躺好…”他拿着药膏回到床边,声音低沉得可怕。
张哲瀚乖乖躺下,看着龚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睡裤卷到大腿处,药膏带着薄荷的清凉,龚俊的指尖却温暖有力,在伤处周围轻轻打圈按摩。
“为什么不早说?”龚俊突然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怒气。
张哲瀚咬了咬下唇:“不想让你担心…”
“张哲瀚!”龚俊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知不知道这种伤不及时处理会留下病根?你…”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张哲瀚从没见过龚俊这个样子,像只受伤的野兽,愤怒又无助。他伸手想碰龚俊的脸,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今天去医院…”龚俊不容反驳地说,“现在…立刻!马上!”
张哲瀚张了张嘴想抗议,但看到龚俊通红的眼睛,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窗外雨势渐大,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医院走廊里,张哲瀚坐在轮椅上,不安地摆弄着手指,龚俊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张哲瀚先生?”护士推开门,“李医生请你们进去…”
李医生是当初给张哲瀚做手术的主治医师,看到他的X光片后眉头紧锁:“半月板恢复得不错,但关节腔有轻微积液,应该是天气变化引起的炎症…”
“严重吗?”龚俊的声音紧绷。
“需要做个关节腔穿刺抽液,再打一针封闭…”李医生推了推眼镜,“以后阴雨天可能会经常疼,要注意保暖,避免剧烈运动…”
张哲瀚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他可能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了。
治疗过程比想象中痛苦。
当针头刺入关节腔时,张哲瀚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龚俊站在一旁,脸色比病人还苍白,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在替爱人承受疼痛。
“好了…”李医生最后贴上敷料,“回去热敷,按时吃药,一周后复查…”
龚俊点头然后把人轻轻扶起来,张哲瀚坐在病床上,刚因为抽积液带来的痛感导致他到现在还红着眼睛,男人沉着脸本打算将他轻轻抱上轮椅,谁知刚站直就撞见这家伙哭红的小脸还有撅的老高的嘴巴,这让他想起了团子,那小子平时哭鼻子也是这个样子。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哲瀚就伸出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这家伙少有地哭着说:“呜呜呜哥哥你背我好不好?真的好疼…”
龚俊心疼着,又忍不住被这家伙哭鼻子的可爱劲儿惹笑了,于是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吧,小哭包…”
张哲瀚红着脸趴上去,双臂环住龚俊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龚俊稳稳地托住他的腿弯,起身时还不忘调侃:“怎么跟团子似的,嗯?”
“闭嘴…”张哲瀚闷声抗议,却忍不住收紧了手臂。
走廊上的护士们纷纷侧目,有人偷偷举起手机。龚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在经过垃圾桶时,顺手把张哲瀚擦眼泪的纸巾投了进去——正中红心。
“哇!爸爸好厉害!”团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保姆带来了医院,正站在走廊尽头鼓掌。
张哲瀚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去!团子看着呢!”
“别乱动!”龚俊收紧手臂,转头对儿子说,“妈妈腿疼,爸爸得背着他才能舒服些…”
团子小跑过来,踮起脚摸了摸张哲瀚的膝盖:“团子给妈妈呼呼…”
温热的小手轻轻抚过伤处,张哲瀚心头一软,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谢谢乖宝儿…”
回家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团子坐在儿童座椅里啃饼干,时不时从前座缝隙里偷看副驾驶的妈妈。
“妈妈还疼吗?”等红灯时,小家伙伸长脖子问道。
张哲瀚摇摇头:“不疼了…有团子的呼呼就不疼了~”
团子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团子最会呼呼了!爸爸教的!”
龚俊从后视镜里看到张哲瀚投来的疑惑目光,轻咳一声:“上次你发烧,我这么哄他的…”
张哲瀚心头一暖,凑过去在龚俊耳尖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龚俊手一抖,车子猛地晃了一下:“…坐好!”
当晚,#龚俊背张哲瀚出院#的照片刷爆热搜。照片里影帝眉头紧锁,而趴在他背上的张哲瀚眼睛红红,活像只委屈的小兔子。
【呜呜呜小哲怎么了?】
【半月板旧伤复发了?】
【龚老师眼神心疼死了】
【一家三口好有爱】
【团子踮脚给妈妈呼呼太可爱了!】
…………
张哲瀚窝在沙发里刷评论,右膝上敷着热毛巾,龚俊端着药走过来,看到屏幕内容后皱眉:“少看手机,吃药…”
“苦…”张哲瀚盯着那几粒药片皱鼻子。
龚俊挑眉:“要我喂你?”
张哲瀚眼睛一亮,以为龚俊要像哄团子那样用糖哄他吃药,谁知对方直接把药片含进嘴里,然后扣住他后脑勺吻了上来。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张哲瀚瞪大眼睛,却被龚俊趁机把药渡了过去,末了还舔了舔他的唇瓣:“甜不甜?”
“苦死了!”张哲瀚红着脸推开他,却乖乖咽下了药。
团子抱着绘本跑过来,好奇地看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吃什么?”
龚俊面不改色:“糖~”
张哲瀚:“…………”
夜深人静时,张哲瀚被膝盖的钝痛惊醒,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不想吵醒龚俊,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卧室门虚掩着,一缕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
书房里,龚俊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边摊着几本医学专著,屏幕上全是关于“半月板术后康复”的论文。他时而快速打字,时而停下来揉太阳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张哲瀚心头一酸,轻轻敲了敲门:“…还不睡?”
龚俊猛地抬头,立刻合上电脑:“怎么起来了?腿疼?”
“有点…”张哲瀚慢慢走过去,瞥见电脑旁密密麻麻的笔记,“你在查什么?”
龚俊扶他坐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康复方法…”
张哲瀚拿起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各种理疗方案和药物搭配,甚至还有详细的饮食计划。每一条后面都标注了优缺点,有些还被红笔圈出来打了问号。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的?”张哲瀚声音发颤。
龚俊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从你受伤那天起…”
张哲瀚眼眶瞬间红了,他扑进龚俊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龚俊轻抚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傻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枝头。
第二天清晨,张哲瀚发现自己的枕头边多了条手工编织的护膝,柔软的羊毛内衬,外面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和团子最爱的那只玩偶一模一样。
“这是…”他惊讶地看向正在穿衣服的龚俊。
“奶奶教的…”龚俊扣好扣子,走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试试合不合适?”
张哲瀚戴上护膝,温暖的感觉立刻包裹住膝盖,他抬头看向龚俊,发现对方的手指上有几处细小的针眼。
“你…”他喉头发紧,“学了多久?”
龚俊轻咳一声:“没多久…就是第一次织的时候把毛线缠成了死结,被团子笑了半天…”
张哲瀚想象着那个画面,又心疼又好笑,他拉过龚俊的手,轻轻摩挲着然后吻了吻那些伤痕,轻声问:“还疼吗?”
龚俊摇头,俯身吻住他的唇:“看到你笑就不疼了…”
团子推开门时,正好看到爸爸妈妈又在亲亲,小家伙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捂住眼睛:“羞羞!”
张哲瀚红着脸推开龚俊,龚俊却一把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吃醋啦?”
团子咯咯笑着躲闪:“爸爸胡子扎!”
早餐桌上,张哲瀚戴着新护膝走来走去,时不时摸一摸上面的小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龚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孙媳妇:“俊俊熬了好几个晚上呢…连我织毛衣的针都借走了…”
“奶奶!”龚俊耳根发红,“不是说好保密的吗?”
张哲瀚心头一热,凑过去在龚俊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
团子有样学样,也撅起小嘴:“爸爸!亲亲!”
龚俊笑着把儿子举高高,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一家三口的笑声回荡在餐厅里。
当天下午,张哲瀚发了一条微博:【世界上最暖的护膝[图片]】配图是膝盖上戴着的小熊护膝,隐约能看到旁边龚俊的手正在帮他调整位置。
粉丝瞬间炸锅:
【卧槽!这是龚老师亲手织的?!】
【救命!这也太宠了吧!】
【小哲好幸福呜呜呜】
【龚俊是什么绝世好老公!】
【团子:爸爸妈妈又撒狗粮!】
…………
龚俊转发并评论:【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记得戴[心]】
张哲瀚回复:【知道啦~老公公~】
粉丝:【哈哈哈哈小哲又调皮了!】
【龚老师:今晚你完了】
【团子:这个家没我得散!】
………
当晚,龚俊果然用实际行动让某人把“老公公”这个称呼咽了回去,改成了无数声带着哭腔的“哥哥”。
第二天早上那口嗨的家伙根本没能起得来床,只能红着脸躲在被窝里刷手机。
而龚俊则神清气爽地抱着团子在厨房做早餐,时不时还能听到父子俩的对话:
“爸爸~妈妈又赖床啦?”
“嗯,妈妈昨天太累了…”
“那团子去叫妈妈!”
“别…让妈妈多睡会儿…”
张哲瀚听着外面的动静,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摸了摸右膝上的小熊护膝,心里暖暖的,仿佛连旧伤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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