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干什么？”安景民被他拽得有些踉跄，皱眉甩了甩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肖战没回头。

　　他快步往楼梯下走，手还攥着安景民的手腕，力度不算重，安景民却难以挣脱。

　　“到底怎么了？”安景民有些不满，忍不住追问。

　　肖战停了半秒，像是要说什么，可唇瓣微动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表情藏在阴影里，眼底的情绪翻涌不休——烦躁、冷意、还有一抹不知是怨还是酸的东西。

　　“没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安景民被这语气噎住，只能跟着他下楼。一路上，两人沉默得仿佛连脚步声都被压得很低。

　　另一头。

　　“人呢？”

　　许知贤确认了那边紧急警报是误触之后，回到原来的位置，却没看到王一博的影子。

　　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他沿着走廊一路找人。

　　每经过一个病房，他都会探头问一声，或者干脆推门进去看看。护士见他神色焦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先生，你找谁？”

　　“一个人，个子高、穿着……”他胡乱比划了几下，又急忙摆摆手：“算了，我自己找。”

　　他几乎把整层楼走了个遍，直到推开最西侧那间空病房的门——

　　王一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靠着冰凉的墙，整个人像失了魂。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渗进来的微弱夜色，把他整张脸映得灰白。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你找了半天。”许知贤走过去，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王一博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唇角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比病号还病号。”许知贤皱眉，蹲下身想和他对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王一博依旧沉默。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像是在压抑什么，也像是在等一个信号。

　　许知贤叹了口气：“你这样我很难帮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话音还没落，王一博忽然像是被什么电击到一样，猛地抬头，目光直直望向窗外。

　　下一秒，他站起来，动作急得连椅子都被带翻，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喂！你干什么？”许知贤吓了一跳，看着他直奔窗台的方向，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

　　“别冲动！你要干什么？！”他以为王一博是要……跳下去，心口骤然一紧，拉得死死的。

　　“放开我！”王一博挣了两下，眼睛始终没离开窗外。嗓音里带着急促和压不住的情绪：“我看到他了——”

　　许知贤怔住：“谁？”

　　“肖战。”

　　那两个字从王一博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带着颤抖。

　　“不可能！他早就…”

　　“他没有！”

　　楼下两个身影并肩走过。

　　一个是肖战，另一个，是安景民。

　　王一博死死盯着那道背影，眼底的光忽明忽暗，像是极力压住想追过去的冲动。

　　他想冲下去。

　　可脚下一步没动。

　　肖战刚刚那些话，几乎将他击溃。

　　许知贤感受到他手臂上的力气渐渐松开，低声问：“你……确定是他吗？”

　　王一博没回答，只是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肖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