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肖肖趴在窗边看雨，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看着雨水把窗外的树影晕成一片模糊的绿。

“别看了，眼睛会累。”王博走过来，把一件薄外套披在他肩上，“去把作业写完。”

“哥，雨下得好大啊。”肖肖转过头，鼻尖因为趴在窗边有点红，“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我还想跟同学去公园呢。”

王博的手顿了顿，外套的拉链在肖肖颈间停住：“跟谁？”

“就……就班上几个玩得好的。”肖肖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冷意，还在兴奋地数着，“有小雅，还有……”

“不去。”王博打断他，干脆利落地拉上拉链，“雨天路滑，在家待着。”

“啊？可是我们早就约好了……”肖肖有点急了，拉着王博的袖子轻轻晃，“哥，就去一小会儿好不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王博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白皙的手指蜷着，像只撒娇的小猫。他喉结动了动，差点就点头了，可一想到肖肖跟别人在公园里笑闹的样子，心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

“说了不行。”他的声音硬了些，掰开肖肖的手指，“去写作业。”

肖肖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弄懵了，站在原地没动，眼眶慢慢红了。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凶，明明早上还在煎蛋上画笑脸的。

“哥……”肖肖的声音有点哽咽，“你怎么了嘛……”

王博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刚硬起来的语气瞬间软了：“听话，嗯？”他伸手揉了揉肖肖的头发，动作放得很轻，“雨天容易感冒，等天晴了，我带你去。”

肖肖吸了吸鼻子，虽然还是有点不开心，但听出哥哥语气里的哄劝，还是乖乖点头：“哦……好。”

晚饭后雨还没停，反而越下越大。肖肖在房间写作业，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写几道题就忍不住抬头看窗外。雨点敲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烦躁，他忽然有点想念白天的太阳。

房门被推开，王博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写完了？”

“还有一点。”肖肖指了指练习册，“这道题好难啊。”

王博把牛奶放在桌上，俯身看了看：“辅助线画错了。”他拿起笔，在图上轻轻画了一条线，“这样是不是清楚多了？”

肖肖盯着图看了几秒，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哥你好厉害！”

王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低头解题的侧脸。灯光把少年的睫毛照得很清晰，像两把小扇子，偶尔眨眼时，会轻轻扫过眼下的皮肤。他的目光慢慢往下移，落在肖肖的唇上，下午被雨水熏红的地方，现在看着更软了。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肖肖吓得手一抖，笔“啪嗒”掉在地上。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往王博身边缩了缩，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哥！”

王博被他抓得很紧，少年的手指冰凉，带着点颤抖。他立刻伸手把肖肖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是打雷。”

肖肖把头埋在他胸口，耳朵贴着王博的心跳，咚咚咚的，很有力量，让他莫名觉得安心。可雷声还在继续，他忍不住往王博怀里又钻了钻，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哥，我怕……”肖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

“没事了。”王博的手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滑，指尖擦过颈后的皮肤，“有我在。”

怀里的人渐渐不抖了，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王博低头，看见肖肖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湿意，大概是刚才吓出来的。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像外面被雨水洗过的夜空。

过了好一会儿，肖肖才从他怀里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哥，我是不是很胆小啊……”

“不胆小。”王博帮他擦了擦眼角，指尖软软的，“只是怕打雷而已，很正常。”

肖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哥哥的眼睛很深，像藏着一片海，刚才打雷时，这片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哥，”肖肖小声说，“今晚我能跟你睡吗？我一个人不敢……”

王博的呼吸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多大了？”

“可是我怕嘛……”肖肖又开始撒娇，拉着他的袖子晃，“哥～”

这声“哥”拖得长长的，像羽毛搔在王博的心尖上。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嗯。”

半夜肖肖又被雷声惊醒，身边的人立刻醒了，伸手把他搂进怀里：“别怕。”

王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让人安心。肖肖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锁骨，闻到熟悉的雪松味。

“哥，你身上好香。”肖肖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在说梦话。

王博的手臂收紧了些，把人抱得更紧。窗外的雨还在下，房间里却很暖，怀里的人软软的，呼吸均匀地落在他的颈窝，像只温顺的小兽。

他低头，在肖肖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轻得像雨丝。

“肖肖，”王博的声音很轻，只有自己能听见，“你是我的。”

雷声又响了一声，肖肖在梦里哼唧了一下，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王博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雨天也挺好的。

至少，这样就能把肖肖牢牢锁在身边，让他只依赖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