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啊！”涂山璟出去找了老村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老村长闻声而出，见状立刻明白了情况：“要生了？我这就去叫产婆！”

涂山璟等不及，又冲向另一户人家。接生这种事，他半点经验都没有。

当他赶回小院时，屋内已经传来阿念痛苦的呻吟。涂山璟刚要冲进去，产婆一把拦住他：“男人不能进产房，不吉利！”

“让开！”涂山璟眼中泛起血色，“那是我妻子！”

产婆被他吓住，不敢再拦。涂山璟冲进内室，只见阿念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身下的被褥已经浸湿。

“璟...”阿念虚弱地伸出手，“好疼...”

涂山璟一把抓住她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坚持住，念念...我在呢...”

产婆检查后脸色大变：“胎位不正，怕是难产...”

涂山璟的心沉到谷底。他眸光瞥向一旁的魂珠，发现它正发出异常明亮的银光，里面的小蛇虚影疯狂游动，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夫人，用力……再来！”产婆一点点指点着，“用力啊！”

阿念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涂山璟的手掌。他顾不上疼痛，只是不断输送着灵力，在她耳边轻声鼓励：“快了...坚持一下...”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当第一声婴儿啼哭响起时，涂山璟几乎虚脱，而阿念已经昏了过去。

“是个千金！”产婆喜滋滋地将包裹好的婴儿递过来，“瞧瞧，多漂亮的小姑娘！”

涂山璟颤抖着接过那个小小的生命。婴儿出奇地安静，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竟有几分像阿念。

“她...她怎么不哭？”涂山璟紧张地问。

产婆笑道：“有的孩子就是不爱哭。放心吧，健康着呢！”

涂山璟这才松了口气，将婴儿轻轻放在阿念枕边，然后继续为她输送灵力。阿念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却仍未醒来。

“夫人只是太累了。”产婆收拾着东西，“让她睡会儿就好。”

待产婆离开，涂山璟才敢仔细打量他们的女儿。小家伙有着阿念的眉眼，却继承了他的鼻梁，粉嫩的小嘴微微嘟着，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念念，你看...”他轻声唤道，“我们的女儿...”

阿念依旧沉睡，魂珠却渐渐黯淡下来。涂山璟这才注意到，珠子里的蛇影变得十分微弱，几乎看不见了。

他心头一紧，连忙将魂珠取下，小心地捧在掌心，魂珠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涂山璟松了口气，将珠子放在婴儿身边。

小家伙小手无意识地挥动着，碰了碰魂珠。珠子轻轻一亮，又暗了下去。

——

当阿念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涂山璟抱着婴儿坐在床边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洒在父女二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至极的画面。

“璟...”她虚弱地唤道。

涂山璟立刻凑过来，眼中满是惊喜：“你醒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在她臂弯，“看看我们的女儿。”

阿念低头，看着襁褓中那个小小的生命，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真漂亮...”

“像你。”涂山璟吻了吻她的额头，“辛苦了，念念。”

阿念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蛋，小家伙突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手抓住了阿念的一缕头发。涂山璟轻笑：“看来女儿很喜欢你。”

“取个名字吧。”阿念抬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涂山璟沉思片刻：“叫‘晏清’如何？海晏河清。”

阿念眼中泛起泪光：“涂山晏清...好听。”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涂山璟和阿念相视一笑，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

夜深人静时，涂山璟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妻女。阿念累极了，睡得十分安稳；小晏晏则蜷缩在母亲怀里，时不时咂咂嘴，可爱极了。

他轻轻为她们掖好被角，走到窗前望着星空。聚魂灯还没有消息，相柳的残魂又消耗过度...前路依然艰难。但此刻，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无事，他心中充满了力量。

“不管多难，我都会保护好你们。”他轻声承诺。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小院的每个角落。而在遥远的五神山上，静安妃也正望着同一轮明月，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贝壳——那是阿念小时候最爱的玩具。

‘阿念...’她心里默念着，‘你在哪里...’

海风呜咽，带走了母亲的思念，却带不回远方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