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满脸通红地冲进来，身后跟着同样兴奋的王一博。

　　“爹爹！父皇教我射中靶心了！”小满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太傅说我有天赋！”

　　王一博眼中带着骄傲，手里还拿着小满用的小弓：“这小子，第一次射箭就有模有样。”

　　肖战拉过儿子，擦去他额头的汗水：“真厉害。不过要先洗手才能用膳。”

　　晚膳时，小满滔滔不绝地讲述校场见闻，时不时还要王一博补充细节。

　　肖战含笑听着，虽然胃口不佳，但在父子俩的监督下，还是多用了一碗汤。

　　“对了。”王一博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北境来的。”

　　肖战眼睛一亮。

　　自从有孕，肖凛每月都会来信问候。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中兄长一如既往地关切他的身体，还说要给小侄子准备一把上好的小木剑。

　　“大伯说要教我骑马！”小满凑过来看信，兴奋地嚷嚷。

　　王一博挑眉：“等你满十岁再说。”

　　夜深人静，小满已被乳母带去安寝。

　　肖战靠在床头，借着烛光继续绣那只小老虎。

　　王一博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他揽入怀中。

　　“别绣了，伤眼睛。”他抽走绣绷，大手覆在肖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今日可还难受？”

　　肖战摇头，靠在他肩头：“药很有效，下午睡得很好。”

　　王一博亲了亲他的发顶：“我让御膳房多备了些酸梅和蜜饯，夜里若不适，随时可以取用。”

　　肖战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曾经冷峻的帝王，如今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考虑周全。

　　“小满今日射箭的样子，真像你。”他轻声道。

　　王一博低笑：“我倒觉得他性子像你，善良又执着。”

　　两人相拥而眠，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交缠的身影上。

　　转眼入夏，肖战的孕肚已经明显隆起。

　　这日他正在凉亭纳凉，小满蹲在一旁读《诗经》给他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小满摇头晃脑地背诵，突然停下来，“爹爹，雎鸠是什么鸟？”

　　肖战正要解释，腹中突然一动，他轻呼一声。

　　小满立刻丢下书凑过来：“妹妹动了？”

　　“嗯。”肖战拉着儿子的小手放在自己肚皮上，“感觉到了吗？”

　　小满屏息等待，突然睁大眼睛：“真的！妹妹在跟我打招呼！”

　　他兴奋地又摸又听，还对着肖战的肚子说话：“妹妹，我是哥哥小满！”

　　王一博下朝归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温馨场景。

　　他站在廊下静静看了会儿，才走过去加入他们。

　　“父皇快来！”小满招手，“妹妹会动了！”

　　王一博小心地摸了摸，果然感受到轻微的胎动。

　　这种奇妙的生命律动，无论经历多少次都让他心头发烫。

　　“这么活泼，说不定是个小Alpha。”他笑道。

　　小满立刻反对：“是妹妹！我天天跟妹妹说话，她答应我了！”

　　肖战忍俊不禁：“好好好，是妹妹。”

　　晚风轻拂，带来荷塘的清香。一家三口在凉亭里其乐融融，直到暮色四合。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孕期推进，肖战的身子越发沉重。

　　这日清晨，他突然发起低烧，太医院众御医匆匆赶来会诊。

　　“娘娘体质特殊，孕期本就比寻常地坤辛苦。”

　　院判跪在龙榻前禀报，“如今暑热难当，更需精心调养。”

　　王一博面色阴沉：“可有危险？”

　　“暂无大碍，但需静养，切忌劳神。”

　　肖战昏昏沉沉地听着，想安慰焦急的父子俩，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小满趴在床边，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眼圈红红的。

　　“爹爹要快点好起来……”小家伙声音带着哭腔。

　　王一博将儿子搂入怀中：“爹爹会好的。小满先去温书，父皇陪着爹爹。”

　　接下来的日子，王一博将政务搬到了寝宫偏殿，以便随时照顾肖战。

　　小满也懂事了许多，每日下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给爹爹念书解闷。

　　“今日太傅讲《孝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满一边给肖战捶腿一边说，“所以我得好好照顾爹爹的身体。”

　　肖战摸摸儿子的头：“小满真乖。”

　　随着太医精心调理，肖战的身体渐渐好转。

　　立秋那日，他甚至能下床走动了。

　　小满高兴得在院子里直转圈，非要扶着他慢慢散步。

　　“父皇说爹爹能多吃半碗粥了！”小满像报喜似的宣布，“妹妹肯定也长壮了！”

　　肖战笑着点头，突然感觉腹中一阵抽痛。

　　他停下脚步，扶住廊柱喘息。

　　“爹爹？”小满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只是……”话未说完，一股热流突然顺着腿根流下。

　　肖战低头，看到青石地上晕开一片水渍。

　　羊水破了。

　　“快……快去叫你父皇……”他强自镇定地吩咐儿子，“再传太医和稳婆……”

　　小满吓得脸色煞白，却出奇地镇定。

　　他先扶肖战在廊凳上坐好，然后飞奔去叫人，边跑边喊：“爹爹要生妹妹了！快来人啊！”

　　整个皇宫顿时忙碌起来。

　　王一博几乎是飞过来的，一把将肖战抱起，大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产室。

　　“别怕，我在这儿。”他在肖战耳边低语，声音却比肖战还抖。

　　阵痛越来越剧烈，肖战攥着王一博的手，冷汗浸透了衣衫。

　　太医们在外间候着，稳婆们进进出出，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又变成血水端出来。

　　小满被乳母拦在外殿，急得直跺脚。

　　他听到爹爹压抑的痛呼，看到宫人们紧张的神色，突然害怕起来。

　　“爹爹会不会……”他不敢说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乳母心疼地搂住他：“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紧张的气氛。

　　小满跳起来，扒着门缝往里看。

　　“恭喜陛下！”稳婆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是位小公主！”

　　小满欢呼一声，正要往里冲，却被乳母拉住：“再等等，让娘娘休息会儿。”

　　内室里，肖战虚弱地躺在王一博怀中，看着被洗净包裹的小女儿。

　　孩子红扑扑的小脸，黑亮的眼睛，像极了小满刚出生时的模样。

　　“真漂亮……”他轻声道，手指轻触婴儿的脸颊。

　　王一博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搂着肖战，眼中含泪：“辛苦了。”

　　肖战摇头，疲惫却幸福地笑了：“想好名字了吗？”

　　“朝朝，如何？”王一博轻吻他的额头，“如朝日初升，给我们带来光明。”

　　肖战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