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这日,天高云淡,皇家马场上的草色已经开始泛黄。
肖战站在场边凉亭里,场中央,小满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上,由马术师傅牵着慢慢绕圈。
虽然只是最温顺的幼马,但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挑战了。
“放松些。”王一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小马驹才三岁,比小满还胆小。”
肖战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只是……”
话未说完,场上的小满突然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
肖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冲出去,却被王一博稳稳按住。
“让他自己处理。”Alpha的声音沉稳有力,“小Alpha需要学会克服恐惧。”
果然,场上的小满很快调整好姿势,重新坐稳。
他甚至回头冲两人的方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然后轻轻拍了拍马脖子,似乎在安抚这个同样紧张的小伙伴。
“看,他做得很好。”王一博的声音带着骄傲,“不愧是我的儿子。”
肖战这才稍稍放松,但目光始终没离开场上的少年。
小满今天穿着特制的骑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父皇!爹爹!”又绕完一圈,小满兴奋地挥手,“我能自己骑一小段吗?”
马术师傅看向凉亭,征求帝后的意见。
肖战刚要摇头,王一博已经点头应允:“慢些走,别跑。”
得到许可的小满顿时眼睛发亮,小心翼翼地接过缰绳,轻轻夹了夹马腹。
小马驹听话地迈开步子,驮着小骑手缓缓前行。
“他学得真快。”肖战终于露出笑容。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看向场中。
小满已经能自如地控制小马驹转弯、停步,甚至尝试着轻轻小跑起来。
阳光下,少年的身影挺拔如小白杨,充满朝气与希望。
“父皇!爹爹!看我!”小满突然直起腰板,松开一只手向他们挥舞。
这个危险动作吓得肖战差点惊叫出声,幸好王一博及时吹了声口哨。
小满立刻乖乖坐好,重新握住缰绳,还冲他们做了个鬼脸表示知错。
“这小子……”王一博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训练结束,小满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上写满兴奋:“爹爹!我骑得好吗?”
肖战用手帕擦去儿子额头的汗水:“好极了,但下次不许松手。”
“父皇教的绝招我都记着呢!”小满挺起胸膛。
“放松缰绳时要夹紧腿,上坡要前倾,下坡要后仰……”
王一博揉乱儿子的头发:“光记住没用,得多练习。”
“那明日还能来吗?”小满眼巴巴地问。
“后日。”王一博看了眼肖战担忧的眼神,折中道,“明日让肌肉休息,后日再来。”
小满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这是为他好,乖乖点头。
一家三口正准备离开马场,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从马厩方向飞奔而来,骑师在后面追赶不及。
“小心!”王一博立刻将他们护在身后。
那白马却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刹住,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然后温顺地低下头,竟像是在行礼。
“这是……”肖战惊讶地看着这匹神骏非凡的白马。
“踏雪!”小满惊喜地叫道,“是皇祖父当年的坐骑!”
王一博这才认出,这确实是先帝最爱的战马,如今已经十五岁,算是马中的老者了。
按理早该退役,却不想还如此精神矍铄。
马场主管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连连告罪:“陛下恕罪!踏雪年纪大了,平日都很安静,今日不知怎的……”
“无妨。”王一博摆摆手,好奇地打量着这匹突然出现的老马。
踏雪却不管旁人,径直走到小满面前,低头嗅了嗅少年的气息,然后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
“父皇!”小满惊喜地看向王一博,“它喜欢我!”
王一博若有所思:“踏雪是极通人性的,它认出了你身上的血脉。”
肖战看着儿子与白马互动的温馨画面,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陛下,您该不会……”
“等你再大些。”王一博已经看穿儿子的心思,严肃地说,“踏雪是战马,不是初学者能驾驭的。”
小满虽然失望,但也明白父皇说得对,乖乖点头:“儿臣会努力练习,直到配得上踏雪那天。”
踏雪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又蹭了蹭小满,然后优雅地转身,自己走回了马厩,仿佛专程来见小主人一面似的。
回宫的路上,小满一直兴奋地说个不停,把骑马的每个细节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肖战耐心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注意事项,王一博则偶尔点评技术要领。
“父皇,您第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小满突然问。
王一博回忆道:“六岁。先帝亲自教的。”
“那么小!”小满瞪大眼睛,“您摔过吗?”
“当然。”王一博难得地分享童年往事,“第一次上马就摔了个跟头,膝盖都磕破了。”
肖战惊讶地看着丈夫。
这些往事王一博从未提起过,他一直以为这位天资卓绝的帝王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
“那……您哭了吗?”小满小心翼翼地问。
王一博嘴角微扬:“哭了。先帝罚我绕着马场跑了十圈,说‘王家男儿流血不流泪’。”
小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您刚才才不让我松手……”
“不是因为生气。”王一博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是怕你受伤。”
王一博的解释让小满眼睛一亮,突然扑上去抱住父皇的腰:“谢谢父皇!”
王一博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温和地拍了拍儿子的背。
肖战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转眼秋去冬来,小满的骑术进步神速。
从最初的小马驹,到后来的中型马,再到如今的成年战马,少年已经能在马场上自如地驾驭各种坐骑了。
这日清晨,雪后初晴,马场上的积雪被扫出一条跑道。
小满穿着厚实的骑装,正在练习跨栏。
肖战和王一博站在场边观看,朝朝则被乳母抱着,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给哥哥加油。
“哥哥!棒!”两岁的小公主已经能说不少词了,尤其喜欢夸哥哥。
小满听到妹妹的鼓励,更加卖力。
他轻夹马腹,驾驭着胯下的黑马灵巧地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动作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
“漂亮!”王一博难得地高声喝彩,“手腕再放松些就更好了!”
肖战看着儿子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满是骄傲。
短短半年,小满已经从那个战战兢兢的小骑手,成长为自信从容的少年骑手了。
训练结束,小满牵着马走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父皇,我现在能试试踏雪了吗?”
王一博沉思片刻,看向马场主管:“踏雪近来如何?”
“回陛下,踏雪虽然年迈,但体格健壮,性情温顺,很适合太子殿下这样的进阶骑手。”
王一博又看向肖战,后者虽然眼中仍有担忧,但也点了点头。
小满这半年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确实进步惊人。
“好。”王一博终于应允,“但今日只慢步走,不许跑。”
小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行礼:“谢父皇!”
踏雪被牵出来时,浑身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它看到小满,亲昵地主动低下头让少年抚摸。
“它记得我!”小满惊喜地说。
在骑师的帮助下,小满小心翼翼地上了马。
踏雪稳稳地站着,等小骑手坐稳了才慢慢迈步,仿佛知道背上是个珍贵的宝贝。
“放松。”王一博在场边指导,“跟着它的节奏。”
小满深吸一口气,慢慢放开紧绷的缰绳,让踏雪自由行走。
老马似乎感受到了小主人的信任,步伐越发稳健优雅。
“父皇!爹爹!”小满兴奋地喊道,“太神奇了!好像它能读懂我的心思!”
肖战看着儿子与马儿默契配合的画面,突然有些眼眶发热。
这匹陪伴先帝半生的老马,如今又认定了小满,仿佛是一种血脉的传承,一种无言的托付。
“哥哥!帅!”朝朝在乳母怀里扭来扭去,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试试。
小满骑着踏雪绕场一周,然后稳稳地停在家人面前。
少年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而老马则温顺地低头,像是在向新主人致敬。
“做得很好。”王一博难得地直接表扬,“踏雪认可了你。”
小满小心翼翼地下了马,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突然单膝跪地,郑重地向踏雪行了一礼:“谢谢你,老朋友。”
踏雪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眼睛,轻轻用鼻子碰了碰少年的额头,像是在还礼。
这一幕让在场的宫人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回宫的路上,小满走在踏雪旁边,时不时摸摸它的鬃毛,小声说着什么。
肖战和王一博走在后面,看着儿子与马儿亲密互动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
“他长大了。”肖战轻声道。
王一博握住他的手:“很快就要学习骑射了。”
“别急。”肖战捏了捏丈夫的手指,“让他多享受一会儿单纯的快乐。”
王一博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个月北境秋猎,我想带小满一起去。”
肖战脚步一顿:“他还小……”
“不小了。”王一博温声解释,“我当年五岁就随先帝出猎。况且只是观摩,不会让他冒险。”
肖战知道这是皇室子弟必经的历练,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点头:“那我也去。”
王一博轻笑:“当然。朝朝交给母后照顾几日。”
小满听到他们的对话,兴奋地跑回来:“真的吗?我能去秋猎了?”
“只是观摩。”王一博强调,“不许擅自行动。”
“是!”小满立正行礼,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一定乖乖的!”
朝朝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拍手:“哥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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