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撕伪
冰冷的淋浴水柱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银针,持续不断地、带着某种残酷的精准度,狠狠扎在纪严时赤裸的背脊上。水流沿着他紧绷如岩石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砸在光洁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发出单调而令人烦躁的“噼啪”声。浴室里水汽氤氲,巨大的镜面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雾,模糊了所有清晰的轮廓,只剩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纪严时闭着眼,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头颅。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胸口紧实的肌肉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那刺痛感却远不及脑海中翻腾的、如同岩浆般灼烧的混乱记忆碎片来得猛烈。
昨夜。
酒精。混乱。失控。
叶眠那张惊恐、苍白、布满泪痕的脸。他颈窝处冰凉脆弱的触感。他腰肢在自己掌心下那纤细却带着惊人韧性的弧度。还有……那撕裂的布料下,骤然暴露的、苍白皮肤上刺目的暗红指痕……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浓重戾气的低吼从纪严时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砰!”
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的淋浴间里回荡!指骨关节瞬间传来尖锐的剧痛!皮肤破裂,一丝殷红迅速在冰冷的水流中晕开、消散。
痛楚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却无法驱散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烦躁!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困兽般的烦躁!他厌恶这种失控感!厌恶酒精带来的混沌!更厌恶……厌恶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关于那个人的……画面!
他猛地关掉花洒!
冰冷的水流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水滴从花洒头滴落的、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和他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喘息。
他需要冷静!需要绝对的清醒!需要将昨夜那场荒谬的闹剧彻底从脑海中抹去!
纪严时扯过旁边巨大的、吸水性极强的埃及棉浴巾,动作粗暴地擦拭着身体。水珠被迅速吸干,露出紧实健硕、线条完美的男性躯体,每一寸肌肉都如同经过最精密的雕刻,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他随手将湿透的浴巾扔在冰冷的台面上,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向那面被水汽模糊的巨大镜面。
他需要看到自己。需要确认那个永远冷静、永远掌控一切的纪严时,是否还在。
他伸出手,用掌心粗暴地抹去镜面上的水雾。
水汽被擦开一片区域,映出他轮廓深邃、如同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和颈侧,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深邃的眼窝里,墨色的瞳孔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风暴过境后的暗流。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煞气。
很好。还是他。那个不容置疑、不容侵犯的纪严时。
然而,就在他试图用这冰冷的审视来加固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时——
镜面被擦拭开的区域边缘,那片依旧被水汽笼罩的模糊地带,一个极其细微的、如同幽灵般的晃动影子……一闪而过!
纪严时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侵犯了绝对领域的猛兽!
谁?!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凌厉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向浴室门口的方向!
门口空空如也。
只有厚重的磨砂玻璃门紧闭着,门外是主卧套间那片巨大而空旷的、此刻被清晨灰白光线笼罩的冰冷空间。
错觉?
纪严时眉头狠狠蹙起。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熟悉气息的……存在感?如同昨夜紧贴在他颈窝处的那片冰凉……
不!不可能!
叶眠那个废物,应该还蜷缩在医疗室那个冰冷的角落里发抖!管家绝不会让他随意走动!
纪严时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如同被窥探般的烦躁。他一定是被酒精和混乱的记忆影响了判断。他需要更彻底的清醒。
他不再看门口,转身准备离开淋浴区。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
“咔哒……”
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门锁转动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清晰地穿透了浴室里水滴的“滴答”声,传入纪严时高度敏感的耳膜!
不是错觉!
有人!就在门外!
纪严时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如同毒蛇般窜上脊椎!是谁?!管家?还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浴室门口!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压!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个时候,闯入他的绝对禁区!
“哗啦——!”
磨砂玻璃门被纪严时猛地拉开!力道之大,带起一阵冰冷的气流!
门外。
清晨灰白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冰冷地洒满了整个奢华而空旷的主卧空间。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残留的、清冽的雪松气息,却丝毫无法掩盖那扑面而来的、如同实质般的空旷与冰冷。
而在那片冰冷的空旷中央,距离浴室门口几步之遥的地方——
叶眠僵立在那里。
他穿着那身崭新的、深灰色的羊绒高领毛衣和同色系羊毛长裤。昂贵的面料包裹着他单薄的身体,却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如同易碎的薄瓷。他微微垂着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部分额头,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和一小段线条脆弱的下颌。他双手无意识地紧紧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落叶。
他显然没料到纪严时会突然开门出来。当门被猛地拉开,纪严时那高大、赤裸、散发着冰冷水汽和强烈压迫感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门口时,叶眠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深褐色的瞳孔瞬间放大,里面清晰地映满了惊恐、慌乱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无措!
空气瞬间凝固!
冰冷的、带着水汽的寒意从纪严时赤裸的身体上弥漫开来,与叶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气息猛烈碰撞!
纪严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死在叶眠身上!那目光锐利、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和……一丝被证实了某种猜测后的、更加汹涌的怒火!
果然是他!
这个废物!他竟敢……竟敢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主卧?!出现在他刚刚……?!
“谁让你进来的?!”纪严时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寒冰,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叶眠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浓烈的、带着水汽的雄性气息混合着冰冷的雪松须后水味道,如同实质的牢笼,瞬间将叶眠死死禁锢!
叶眠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地又后退一步,脊背几乎要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他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惊叫。他不敢看纪严时的眼睛,只能慌乱地垂下视线,盯着自己脚下冰冷光洁的地板,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颤抖:“我……我听到声音……以为……以为您需要……”
“需要?”纪严时猛地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带着浓烈的嘲讽和暴戾,“我需要什么?需要你像个幽灵一样,在我门外鬼鬼祟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房间!“还是说,你昨晚还没被教训够?!还想重温一下?!”
“不……不是!”叶眠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深褐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惊恐的泪水!他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
“担心?”纪严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他猛地向前又跨了一大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呼吸可闻!他赤裸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叶眠被昂贵羊绒包裹的、单薄颤抖的身体!冰冷的、带着水珠的皮肤散发出的寒意,让叶眠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担心什么?担心我淹死在浴室里?!”纪严时俯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毁灭性的风暴,“还是担心……我清醒过来,会忘了昨晚是怎么‘照顾’你的?!”
“照顾”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和羞辱!
叶眠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和屈辱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昨夜那场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粗暴的撕扯、被滚烫的啃咬、被铁臂勒紧的窒息感、腰肢被残忍掐握的剧痛……所有不堪的画面瞬间将他淹没!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滚落苍白的脸颊!
“对……对不起……”他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蜷缩,“我……我这就走……这就走……”他慌乱地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站住!”
一声冰冷、短促、如同淬火冰锥般的命令,瞬间钉死了叶眠的脚步!
纪严时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赤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精悍的肌肉线条缓缓滑落。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死死锁定在叶眠因为哭泣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脖颈上。
那里,深灰色高领毛衣的领口边缘,昨夜被他粗暴撕裂的豁口依旧清晰可见!撕裂的羊绒纤维如同败絮般垂落,露出里面那件单薄的白色棉质背心,以及……背心领口上方,那一小片骤然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苍白脆弱的颈项肌肤!
在那片苍白的肌肤上,一道暗红色的、边缘微微泛着青紫的、清晰的齿痕烙印,如同一个被强行烙下的、耻辱的印章,赫然在目!
纪严时的瞳孔骤然缩紧!如同被那刺目的伤痕狠狠灼伤!
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末梢!他记得那片冰凉皮肤的触感!记得自己牙齿穿透皮肉的瞬间!记得那温热的液体渗出!记得那混合着血腥和雪松气息的……扭曲的餍足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暴怒、耻辱、以及一种更深层、更扭曲的……躁动的火焰,如同失控的熔岩,瞬间在他胸腔里轰然炸开!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纪严时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沙哑,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近乎狂暴的戾气!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齿痕上,仿佛那是他无法洗刷的污点!
叶眠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僵!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他茫然地、惊恐地看着纪严时:“我……是管家……”
“脱掉!”纪严时猛地打断他,声音如同冰刀刮过玻璃,“现在!立刻!”
叶眠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护住胸口,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不……不要……”
“不要?”纪严时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骤然加深,带着一种残忍的、如同猫捉老鼠般的玩味,“看来,昨晚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彻底笼罩了叶眠!冰冷的水汽和强烈的雄性气息如同实质的牢笼,将叶眠死死禁锢在原地!他伸出手——
不是推搡!不是拉扯!
而是——
极其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一把攥住了叶眠高领毛衣那已经被撕裂的领口边缘!
“嘶啦——!”
一声更加刺耳、更加粗暴的布料撕裂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房间里!
脆弱的羊绒纤维在绝对的力量下如同败絮般彻底崩断!整片领口被纪严时粗暴地、如同撕开一层碍眼的伪装般,猛地向下一扯!从脖颈到胸口上方,一大片苍白脆弱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灰白的晨光之下!
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冰针,瞬间刺入暴露的皮肤!叶眠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惊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让他几乎晕厥!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遮挡!
但纪严时的动作更快!
他那只攥着撕裂衣领的手猛地向下一压!同时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伸出,精准地、带着绝对的控制力,一把扣住了叶眠试图遮挡的双手手腕!猛地向上一提!将他的双臂死死反剪在身后!
“呃啊——!”叶眠痛得闷哼一声!双臂被强行扭到身后,关节传来尖锐的刺痛!他被迫挺起胸膛,整个上半身以一种极其屈辱、毫无防备的姿态,完全暴露在纪严时冰冷审视的目光之下!
冰冷的晨光无情地洒落。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纤细的锁骨线条如同易折的玉簪。而最刺目的,是那片肌肤上留下的、昨夜疯狂的痕迹!
脖颈上,那道深可见齿痕、边缘红肿、甚至隐隐渗出血丝的咬伤,在冷光下如同一个狰狞的烙印!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如同被暴力揉捏过的花瓣。而在锁骨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几道深红色的、如同被野兽利爪抓挠过的指痕清晰可见!那是昨夜纪严时失控掐握他腰肢时,指甲隔着薄薄布料留下的、深陷皮肉的印记!
苍白脆弱的肌肤上,烙印着深红的齿痕与抓痕。如同雪地上泼洒的鲜血,触目惊心!
纪严时的目光如同凝固的冰锥,死死钉在那片伤痕累累的肌肤上。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几乎无法解读的狂澜——是暴怒?是厌恶?是看到自己失控证据的耻辱?还是……一种被那脆弱伤痕所激发的、更深沉、更扭曲的……占有欲与破坏欲交织的疯狂?!
他扣着叶眠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叶眠痛得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叶眠被迫仰着头,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滑落,混合着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滴落在他被迫裸露的、冰冷的锁骨肌肤上。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屈辱的哭声,身体因为剧烈的颤抖和冰冷的空气而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纪严时眼中那足以将他焚烧殆尽的恐怖风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冰冷的空气里,只有叶眠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和纪严时那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纪严时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附般,无法从那片伤痕累累的肌肤上移开。那苍白的底色,那刺目的深红,那微微红肿的边缘,那甚至渗出的、如同露珠般细小的血珠……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扭曲而残酷的画面。
一幅由他亲手绘制的……“杰作”。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的悸动,混合着巨大的暴戾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在他体内疯狂冲撞!他想狠狠碾碎那片碍眼的苍白!想用更深的痕迹覆盖掉那些耻辱的印记!想听到更凄厉的哭喊!想……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扣着叶眠手腕的手指,因为内心的激烈冲突而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纪严时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空着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迟疑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渴望,缓缓地、缓缓地……伸向叶眠脖颈上那道最深、最狰狞的齿痕烙印!
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被灼伤的……战栗。
目标,直指那渗血的伤口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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