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惊鸿,梦魂皆是你;
重逢意外,安好仍属你。
不是破镜重圆,也非重蹈覆辙,是经年之后,再心动的刹那。
你笑而不语,我却深知,为这一刻,已盼了太久。该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热泪。
肖战的手掌轻轻落在王一博后背,一下下顺着脊背安抚。怀里的人却像抓住浮木般,将脸埋在他颈窝,呼吸灼热地贴着皮肤。
“战哥……我总怕这是梦,不敢信真的是你……”王一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裹着未散的委屈。
“一博,对不起。”肖战的眼泪没忍住,砸在王一博耳侧的皮肤上,“我来晚了。”
这话让王一博猛地抬头,看见肖战泛红的眼眶,他瞬间慌了神,抬手就用指腹去擦那未干的泪,动作笨拙又急切:“战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语气里的紧张几乎要溢出来。
肖战连忙覆上他的手,掌心贴着他微凉的脸颊轻轻摩挲,声音放得更柔:“我没事,真的没事。”他收紧手臂,将人重新拥进怀里,“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才忍不住。”
直到感受到怀里的人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呼吸也渐趋平稳,肖战才稍稍松了口气。
后来两人一起吃了饭,白粥看似平淡,却吃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夜里躺在床上,依旧是熟悉的相拥姿势,仿佛这一年的分离、各自经历的苦楚都成了泡影,仿佛他们昨天还在北京的公寓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连空气里都飘着当年的暖意。
那些沉重的过往、没说清的误会,此刻谁也没提。他们只是安静地靠着彼此,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安稳又踏实。
自母亲离世后,肖战无数个夜晚都在盼着母亲能入自己的梦。可日思夜想,母亲的身影却从未出现过。他总忍不住揣测,是不是母亲还在怪他,怪他没能护住她,才不肯来见他一面。
直到今晚,这份长久的期盼终于有了回应——母亲真的来了。
梦里,母亲的手还是记忆中那般温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化开冬日的冰:“我的战战,妈妈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往后能幸福、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说着,母亲的目光转向他身旁,手也轻轻落在那人身上,语气里满是托付:“一博,我的战战,就拜托给你了。往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肖战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只见身旁的王一博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心传来稳稳的力量。
最后,母亲就这样带着浅浅的笑意,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妈!”肖战猛地惊醒,胸口还在因梦中的离别而起伏。身旁的人被他的动静惊扰,也立刻坐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关切:“战哥,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没事……”肖战张了张嘴,话没说完,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一片。
王一博见状瞬间慌了,连忙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了?”
“不是……”肖战埋在王一博怀里,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放声大哭起来,“一博,我妈妈……我妈妈来见我了!她终于来找我了!她还说,只希望我幸福……她没有怪我,她从来都没有怪我……”
听着这话,王一博抱着肖战的手臂骤然收紧,心口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密密麻麻的疼。那些深埋心底的愧疚,也在此刻汹涌而出,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声音发哑,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责:“战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姨当年……”
肖战哭到一半,听到这话才猛然回过神——他刚才的话,又让王一博陷入自责了。他连忙从王一博怀里抬起头,伸手擦了擦眼泪,双手捧住王一博的脸,眼神坚定又认真:“一博……当年的事……我们都有各自的难处,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自己了好不好”
“可如果不是我……”王一博还想再说,却被肖战轻轻打断。
“已经过去了,她还肯来见我,说明她也不怪我们了”肖战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语气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
凌晨,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紧紧相拥。肖战在王一博的怀里慢慢平复着情绪,王一博也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他们轻声安慰着彼此,也在心底默默给对方打气,仿佛要将这些年各自承受的委屈与痛苦,都在这个拥抱里慢慢化解。
“怎么不睡了?”肖战偏过头,对上王一博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慵懒。
王一博摇摇头,眼神软得像浸了水:“没事,我看着你睡就好。”
肖战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一博,你的病……你如实跟我说,到底怎么样了?”
“战哥,我很好。”王一博避开他的眼神,声音轻得像在掩饰。
“那你有按时吃药吗?”肖战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目光紧紧锁着他,“我都看到了……一博,我们能坦诚相待吗”
“战哥……”王一博的喉结动了动,所有的逞强在这句话里土崩瓦解。他伸手将肖战紧紧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肖战也立刻回抱过去,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给他支撑。
安静了片刻,王一博才哑着嗓子开口,语气里满是心疼:“那你呢,战哥?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肖战埋在他怀里,鼻尖蹭过他的衣领,轻声说:“一博,我说实话,你也会要我说实话,不瞒着我,好不好?”
王一博顿了顿,收紧手臂,声音坚定:“嗯”
“我过得很不好。”肖战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没有你在身边,我一直都过得很不好。”
“战哥……”听到这话,王一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用力将肖战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心疼。
“该你说了,所以……”肖战指尖轻轻蹭过王一博泛红的耳尖,眼神里裹着软乎乎的认真,像要把人里里外外都看透。
王一博喉结滚了又滚,指腹无意识攥着肖战的衣角,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战哥,没你的那些日子,我总觉得日子没个盼头,连好好呼吸都费劲,好几次都想就这么算了……”他垂着眼,睫毛颤得厉害,“后来你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眼前,笑着叫我‘一博’,我才慌了——原来那些都是幻觉,我是真的病了。”
“去医院拿了药,可我试了两次就不敢吃了。”他终于抬头,眼底蒙着一层水光,“药一吃,连梦里都见不到你了。我宁愿熬着,至少还能在幻觉里,再抱一抱你。”
“所以你就任由自己硬扛着?连觉都睡不好?”肖战的声音软下来,指尖轻轻擦过他眼下的青黑,心疼得厉害。
“也不是完全不吃……实在失眠身体吃不消,才会吃半片。”王一博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做错事的小孩,“战哥,昨天我那样……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肖战没说话,只是微微仰头,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像一片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可这轻轻一碰,却像点燃了王一博心里积压许久的火焰。他猛地扣住肖战的后颈,俯身将这个吻加深,唇齿间满是压抑了太久的渴望与眷恋,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一博……我好想你”肖战好不容易挣开一点空隙,话音还没落地,王一博便再次俯身,用更热烈的吻堵住了他剩下的话。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房间,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思念,都融进这满是爱意的吻里……
俩人亲累了,就同样的姿势相拥重新入眠
闹钟尖锐地划破清晨的静谧,肖战猛地睁开眼,指尖先一步触到身侧温热的人。他轻手轻脚起身,俯身在王一博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软吻——动作轻得像怕惊碎对方睫毛上沾着的睡意。
“战哥……”王一博的声音裹在被窝里,黏糊糊的带着刚醒的鼻音,眼睫颤了颤却没睁开,只伸手攥住肖战的手腕,“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吧……”
“不用,”肖战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语气放得柔,“你再好好睡会儿,等我回来。”
王一博却不肯松劲,手指反而缠得更紧,像只黏人的小猫在撒娇:“那你一定要回来。”
“傻瓜,”肖战失笑,低头在他手背上又吻了一下,“我肯定回来,你乖乖躺着,别乱踢被子。”
“嗯~”王一博拖长了调子应着,直到听见肖战说“再不放我就赶不上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指尖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袖口。
肖战又回头看了眼蜷在被子里的人,确认他没醒透,才再次俯身,在他发顶轻轻一吻,这才拎起外套,轻手轻脚带上门,脚步匆匆往医院赶。
一到医院,肖战的神经就绷了起来。父亲的入院检查一项接一项,每一项结果出来,他都凑在医生身边,耳朵竖得笔直,生怕漏过一个字。直到医生拿着报告,语气平稳地说“是肾血管疾病引起的继发性高血压,先保守治疗看看,要是好转就不用做肾动脉搭桥——老人家年纪大,手术风险太高”,他悬着的心才稍落了些。
可他转头就看见父亲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检查单,嘴角扯着笑,眼角的细纹却绷得紧——那点强装的镇定,怎么瞒得过他这个做儿子的?
熬到中午,检查总算告一段落。肖战扶着父亲往食堂走,轻声问:“爸,中午想吃点什么?”
“都行。”父亲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胃口。
肖战心里一软,改了主意:“要不咱们出去吃?我知道附近有家中国菜馆,味道虽说没家里地道,但总比法餐合你胃口。”
父亲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肖战租了辆车,国际驾照揣在兜里早就备好。车子平稳地开在巴黎的街道上,他瞥了眼副驾上沉默的父亲,轻声开口:“爸,别担心,咱们既然来这儿了,肯定能治好。”
“有你在,爸不担心。”父亲侧头看他,眼神里满是信赖。
“您放心,”肖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掷地有声,“就算砸锅卖铁,我也得会您的病治好。”
这话一出,父亲先是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眼角的细纹也松了:“傻孩子。”
听着父亲久违的笑声,肖战也跟着笑了,心里的石头总算又落了一块
所有检查结束后,肖战送父亲回病房,帮他掖好被角,又反复叮嘱护工留意输液情况,才攥着手机快步往公寓赶。整个下午,他的指尖几乎没离开过屏幕,从“爸刚输上液,护士说反应挺好”到“检查结果出来了,指标比预想稳”,消息发出去一条又一条,对话框却始终停在上午那张吃饭的照片,电话拨过去也只传来冰冷的忙音。心头的慌像藤蔓似的疯长,可看着病床上父亲依赖的眼神,他只能强压下焦虑,守到治疗结束才往回冲。
推开门的瞬间,肖战的脚步顿了顿,王一博刚从卫生间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挺拔的身影立在玄关,看见他时,嘴角先弯起个浅淡的笑:“战哥,你回来了。”
“怎么不回我消息?”肖战换鞋的手紧了紧,语气里藏着没压下去的急切。
“我……我手机静音了,没看见。”王一博的眼神闪了闪,伸手想接他手里的包,指尖碰到肖战手腕时,温度比平时凉了些。
肖战没再追问,上前一步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胸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露香,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稍稍松缓:“我爸的治疗方案定了,先保守治疗,要是顺利就不用做手术。”
“太好了,叔叔肯定能好起来的。”王一博的声音贴着他的发顶,手掌轻轻覆在他的后背,带着安抚的力度,“你跑了一天,肯定累了,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们一博还会做饭了?”肖战被他逗得弯了弯眼,捏了捏他腰侧的肉。
“你看不起谁呢!”王一博故作不满地推开他,臭屁地扬了扬下巴,转身往厨房走,肩宽腿长的背影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肖战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可注意力总忍不住往厨房飘。隔一会儿就起身往门口探探头,看王一博踮着脚够吊柜里的调料,看他握着锅铲的手偶尔顿一下,心里那点暖意里,又掺了丝莫名的不安。
“一博,”肖战随手摸了摸旁边的墙板,暗红色的木纹很对他的胃口,“这装修是你自己弄的?”
“嗯,”王一博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带着点小得意,“我知道你喜欢红色,我也喜欢~”
“眼光不错……嗯?怎么还掉色啊”指尖突然触到一点黏腻的湿意,肖战愣了愣,抬手一看,掌心沾了抹暗红的痕迹,不像油漆那样粗糙,倒像凝固了一半的液体。他心头猛地一紧,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油漆的刺鼻味,只有淡淡的、让他心头发颤的血腥味。
肖战的手指瞬间冰凉,顺着墙板一寸寸摸过去,只有这一小块有痕迹。他站直身子比对高度,自己180出头,王一博比他高两公分,这痕迹刚好到王一博的额头位置。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一博!”肖战几乎是冲进厨房,眼里的慌再也藏不住。王一博正低头切菜,垂落的刘海死死遮住额头,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见他红着眼眶的样子,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怎么了?战哥,你怎么哭了?”
肖战没说话,伸手就去撩他的刘海。王一博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比肖战高,这一退带着明显的躲闪,却被肖战攥住手腕定在原地。肖战微微仰头,终于看清那道还泛着红、边缘沾着薄痂的疤痕,眼泪瞬间砸了下来,声音发颤:“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我就是……不小心……我其实不疼的。”王一博的眼神躲躲闪闪,想低头擦他的眼泪,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掩饰。
“我不信!”肖战一把将人抱住,脸埋在他的胸口,哭声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对不起,一博,我不该留你一人……”
“我没事战哥,我真的不疼”王一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软得发颤,“我听你话,已经吃过药了,现在好多了……真的!”
肖战抱着王一博的手骤然收紧,指节都泛了白。他一直以为,王一博犯病时最严重的自残,不过是失控时攥紧拳头砸向自己,或是用指甲掐得胳膊青紫,可他从没想过,会是撞向冰冷的墙壁,直到意识模糊地晕过去。
下午那些没回的消息、没接的电话,哪里是手机静音,分明是这人倒在地上,连抬手看一眼屏幕的力气都没有。
肖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砸在王一博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埋在对方胸口,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那声音里裹着后怕,裹着心疼,还有不敢说出口的恐惧。
他抬手轻轻摸过王一博额角的疤痕,指尖碰到那点粗糙的结痂时,王一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一博,”他哽咽着,把脸埋得更深,“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才能救你?”
“战哥……你就是我最大的解药”
肖战很害怕,怕有一天推开家门,再也看不见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爱人,怕像失去母亲那样,再一次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连一句“战哥”都听不到。
王一博胸膛很结实,可肖战能感觉到王一博握着他后背的手,还在轻轻发抖。肖战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角,一遍遍地呢喃:“一博,我的一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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