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触云一手钳着花簇的后颈,一手将挂断通话的手机还给高途,同时用眼神示意高途上车。压迫性信息素让花簇疼痛到脸色有些发白,人也有点站不稳。
“你别为难一个孩子,我跟你走!正好有很多事,我也想问问薛先生!”
高途不知道这辆迈巴赫的后座原本就设计成这样,还是被薛触云改成了这样。后座与前排之间有个隔板,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高途不知道这是否隔音,只能压低声音跟花簇说话:”小簇,你们真的订婚了吗?你对薛触云了解多少?”
花簇轻轻点了一下头,脸上带着愧疚和低迷,对高途说起了自己对薛触云的认知,可说到最后,花簇突然自嘲式地笑了:“我明明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关于他的事我哥哥可能都比我知道的多……”花簇转过头看着高途,漂亮的脸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鲜活:“高途哥哥,我十二岁那年才分化成了Omega。父亲起初很不高兴……但是后来又好像很高兴……然后我就在花家和薛家的聚会上认识了他……他夸我可爱又漂亮……他说他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他是除了我哥以外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他送给了我一把迷你手枪,但是又告诉我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玩枪……真对不起……这下不仅连累了高途哥哥,还可能连累我哥……”
“小簇,我和你哥哥,都不会怪你的……”
“其实……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做了很多坏事。可他没有睡过我,只不过……偶尔打我两下……”花簇撸起袖子给高途看,细长白嫩的胳膊上有着一道道泛红的痕迹。
“他打你?”高途看着这些伤痕,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疼的无以复加:“多久了?你没告诉你哥哥?你父亲在P国家大业大,也不管这事吗?”
“就是最近,从江沪回来以后。他把我从老宅接来就不允许我跟哥哥联系了,说哥哥身边都是坏人……他给我上课,可他给我讲的东西我听不下去。父亲那边……”花簇看着高途满眼的心疼反倒安慰起高途来:“没事的高途哥哥,我就算不跟着他,父亲也会把我送出去给别的Alpha……我从来都没得选……”
高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会问花簇:“你知道他现在要带我们去哪吗?”
花簇看了看车窗外的街景:“应该是回曼仲的总部大厦吧。”
“花咏,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吗?”沈文琅看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我父亲和我爸爸明天凌晨落地圣伊芙兰,他们回来就好办了。高途是我的人,我怎么着也得跟你一起去,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文琅,我必须得一个人去见他!”花咏看着办公台上薛触云亲手制作的金丝玫瑰干花,感叹这段孽缘的起始或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早:“他只要我,你们不必跟我一块趟这趟浑水……”
“不行!”盛少游明白花咏这副神情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虽然我在P国帮不上忙,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高途是玫瑰的生父,我不能只在江沪的办公室里等消息!”
“不用!”
“阿咏,现在不是一个人逞英雄的时候!如果薛触云就是奔着要你命来的……”
“要是我能一换二,不也挺赚的……而且也未必是一换二。我要真能弄死他,你们以后都能安生了……”
“花咏!”盛少游最怕花咏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花咏是真能豁的出命去。
“别争了!这样只会浪费时间。不行就听我安排……”沈文琅难得有这么冷静的时候,因为自己最在意的人还捏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手里。花咏这样是已经打算硬碰硬了,可自己不能不做准备,拿着高途的命去赌:“我们都去!品明留下,去神瑛山庄看着乐乐和玫瑰。龙佐在P国吗?常秘书,麻烦你跟龙佐先碰头,再一起去找我爸,我爸已经安排好了一支作战小队。”
“我说了我自己去!”花咏对沈文琅的安排感到无奈。
“常屿他们不上岛,带着人在圣伊芙兰的出海港口集结,待命支援我们。我和盛少游陪你上岛,如果薛触云不让我们一起跟你登陆,我们就在船上等!无论如何,我要第一时间见到高途!”
“我同意!就按文琅说的办!”盛少游难得同意沈文琅的观点。这是一场为了爱的人而打的仗,自己务必在第一战线。
曼仲的总裁办公室,高途看着一股侘寂风的装潢,感觉这里压根不适合活人呆。薛触云让花簇去了里间的卧室,开始给高途泡茶。
“不用麻烦了,白开水就行。”高途真没心情喝他这茶:“薛先生,我们好好聊聊吧!”
薛触云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高途面前:“高先生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对花簇做了什么?”
“哈哈哈,有意思!高先生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我对那孩子做了什么。”薛触云自己泡起了茶,有些玩味地看着高途:“我呢……因为家族原因和花家订了婚,作为小簇的未婚夫,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跟他科普一下我们薛家的……家训。”
“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看着厉害而已,没有多疼的……”
“据我所知,P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很严格!”薛触云满不在乎的神态让高途不满:“你这属于虐待未成年人!”
“那只是对他不专心听课的一点训诫,上升不到虐待!现在P国的教育理念因为共和党参政已经烂透了,总教孩子们什么性别平权。可是P国的执政党是阶级党,阶级秩序是P国的立国之本。所以我必须要好好教教小簇,这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小簇那些偏激思想都是你教的!ABO平权是全世界范围内共知的事情,难道P国的信息这么闭塞,还在倡导用性别划分阶级,搞阶级秩序?”
“高先生,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必在这里探讨,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薛触云抿着茶,指了指办公台上的金丝玫瑰干花:“高先生认识这种花吗?”
高途看着那朵花没有回答,明白这或许是一切的起点,开始在脑中复盘着沈文琅跟自己说过的花咏查到的事:“你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咏结婚那天!”薛触云看着玻璃罩子里的那支花:“我亲手制作了两支,阿咏那里也有一朵……我原本以为,他会是属于我的……”
“丰臬,秦褚,海大富,还有那些记者……都是你安排的?”
“是!”
“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安排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报复花咏?”高途难以置信,像薛触云这样家世背景的人居然会是恋爱脑……
“哈哈哈哈~高先生,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薛触云不打算跟高途解释自己对花咏的真实感情,因为这是他跟花咏之间的事。
“你是怎么安排这么多人为你做事的?”
“丰臬的医学博士是在P国读的,确实有些渊源。他给你打的针是我给的药,作用就是让你的发热期集中并推迟。丰臬还算是个正直的人,起初他是不同意用这种不明药物的。可是他是个学术脑袋,需要一篇研究Omega产后发热期情况的论文,并且我也给予了高额的报酬。”
“那秦褚秘书长呢?他为什么能听你的?”高途是和秦褚共过事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秦褚会听薛触云的指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高先生在HS工作的时候没审计过沈文琅签的员工工资表吗?秦褚作为秘书长,工龄比你久的多,工资却远没有沈文琅给你单开的三倍工资高,他能甘心吗?让他在特别的时候挂几通你的电话就能有钱拿,他会不同意?”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发热期会撞上盛少游?并且跟他……”高途不信凭着丰臬和秦褚,自己和盛少游就有了出格的一晚……
“盛少游想着在江沪市的制药业一马当先,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提议。至于高先生你,怎么会拒绝一份可以帮助Omega的工作。我提前估算好了你推迟的发热期会在什么时候,你和盛少游共事,就有机会擦枪走火。只是我没有想到……阿咏居然不跟盛少游离婚!你们有了孩子而且你竟然还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确在我意料之外。”薛触云对自己没有算到的事似乎有些挫败感:“不过,我后来的计划也同步跟上了。”
“小簇既然跟你订了婚,你为什么还让海大富绑架他?”
“这真不是我!花簇又要挟不到盛少游,我何必绑他呢?海大富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蠢货,做事不过脑子。”
“那……那些P国记者?”
“嗯……都是特训过的,投入也是最多的。阿咏竟然在公开场合认下了那个孩子……他变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薛触云看着那朵干花,眼里有着意味深长的痴迷……
“那说明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胡说!”薛触云最不能忍受别人置喙自己对花咏的感情:“我们从高中就是同学!你们才认识几年?你怎么敢说我不认识他!”
看着有些上头的薛触云,高途也并不畏惧:“认识一个人又不是靠凑时长。”高途直视着薛触云的双眼来了波顶级嘲讽:“你的确算计了很多事,可你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触云不理解。
“你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心力,花咏并没有如你所愿的离婚,也并不讨厌我生的孩子。如果你的计划原本就是要挟花咏孤身前来跟你对峙,那我真可以说,你什么也没做成!”
薛触云嗤笑一声:“高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一下,你和花簇现在都在我手里!”
“花簇在你手里,是因为那孩子没得选。我在你手里,是因为我自己想来。”高途也回应了薛触云一个嘲讽式的微笑:“想必我刚下飞机不久就碰巧能见到花簇也是你安排的吧。可是薛先生,你的课和你的训诫也没什么作用,花簇是个有良知有判断的孩子,他才不听你那套歪理!”
薛触云强忍着怒意,从办公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又按下了一个按钮。随之推门走进来四个人,看着像是保镖,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奇怪的电子项圈。
“呵呵!高途,希望你上了我的岛,说话还能这么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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