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一个弹射起步冲到了周保文面前,揪着周保文的衣领显得有些崩溃:“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问题了?他现在明显清空大脑内存了呀!”
“所以我说的是好像……”周保文困的实在发懵,面对沈文琅的咆哮半点脾气也没了。
“文琅你安静点,大晚上的……”花咏出言制止了沈文琅的出格。
盛少游快步来到高途的病床前,拉起高途的左手:“高途,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盛少游,我们有一个女儿叫玫瑰,这个小名还是你取的。是你千辛万苦剖腹产生下来的……”盛少游一边说一边把手摸向高途腹部的疤痕,想让高途快点回忆起一些事情。
“你别乱摸!”沈文琅见状立马冲过来挡住盛少游的手,又拉起高途的右手:“高途,我是沈文琅,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的儿子都会铲屎了,叫沈乐乐……你记得吗?”
“沈文琅你别趁人之危!高途刚醒你就忽悠他?”盛少游没好气地冲沈文琅撇了撇嘴。
“都别吵,让我来!”花咏走到高途面前伸手抚上高途的后颈:“高途,就算你不记得我们了,你也应该熟悉这个感觉吧……”
花咏的信息素一出来,让高途浑身一颤,随即低头喃喃道:“花咏你轻点,我当然都记得……”
“…………”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高途有些做贼心虚。长时间的昏睡使高途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心虚声音就更小了:“对不起啊大家……我刚才看气氛有些压抑,想开个玩笑的……”
“这种玩笑可不好笑!你吓死我们了!”盛少游看着高途有些无奈:“已经快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怎么还能这么调皮呢……”
“三个孩子……”
其实高途对那天岛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有印象的,但是孩子不在高途的心理准备之中。高途摸了摸肚子,头耷拉了下来:“对不起……”
“高途,事情发生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你的错!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大家也都会尊重你的想法!”花咏摸着高途的腺体,完全标记后自己能感受到高途的信息素,一股淡淡的鼠尾草气息里却有着浓浓的忧郁。
沈文琅也立马附和道:“没错,高途。我也不介意,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都行!”
其实这段时间里,高途也不是一直没有意识。甚至有的时候意识和触感都非常清楚,能听见沈文琅向自己诉说心意,也能感觉到沈文琅拿着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身体。那时候他真的很想抬抬手,摸摸快要碎掉的沈文琅。但是清醒的灵魂被桎梏在一具无力的肉体里,丝毫没有办法。高途不记得沈文琅哭过多少次,只知道自己那十年来好似不可见人的心意终于变得豁然开朗……
P国媒体在花咏的授意下,大肆报道了在薛触云的小岛上发现人体遗骸的事。常屿火急火燎地来找花咏:“老板,黑水老宅的绯间先生让我跟你说一声,老爷子要见你。要是你不回去,他就来江沪。”
花咏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板电脑上P国的实时新闻。最近薛触云的事情一爆出来,引发了民众的广泛探讨和谩骂,曼仲的股票一跌再跌,就连政府的资金扶持也撤了。花咏乐呵呵地看着常屿:“你说老东西怎么还没被我气死啊!”
“老板你就别说笑了。老爷子说X控股此番动作,花家算是开罪薛家了。可沈家也出了不少力,不知道薛老爷子会不会……”
“上岛的先锋队是我和龙佐带的人,视频也是我拍的,媒体也是我找的,和沈家有什么关系!”花咏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
“指控毕竟是由共和党提出的,而老板你和共和党素无往来……唯一的交集只有应总……”
“应翼伯伯是为着我和文琅的交情,出于情谊帮的我们。薛触云自己做错了事,薛克申还好意思怪别人揭发?竟然还想牵连沈家!”花咏因为愤怒,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地外溢。
常屿顶着周身有些压迫性的痛苦,抬头问花咏:“那现在怎么办?”
花咏看了看常屿,把信息素收了起来:“那些在疗养院的Omega的身份信息查的怎么样了?薛触云目前被关在哪个监狱?”
“还在查……他目前在圣伊芙兰市中心的监狱,是共和党管控的。但是好像也允许私人探视,有消息说薛老爷子还是给他找了辩护律师的。”
“插几个人进去,探探更多的消息。”
“好的老板,那老爷子那边?”
“看来我得让文琅跟我一起回趟老宅了……”
从黑水老宅出来的花咏一脸阴沉,而一旁的沈文琅倒显得很轻快:“怎么了花咏,你父亲不就说了你两句嘛。”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忌惮着薛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薛触云就算进去了,薛家的势力一时半会也倒不了。他是担心你首当其冲。”
“他是担心自己那点资产!而且你听不出来老东西话里话外也有对你们沈家的警告?你就不担心你父亲和爸爸?”
“他俩……满世界转悠去呗。只要他们不想被人找到,就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安全还用不着我操心。话说回来,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也别跟你父亲搞得这么僵。”
看着沈文琅一点不着急还站着说话不腰疼,花咏立马开怼:“既然你这么通透,那请问你跟你父亲的关系……?”
“好了不许说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有点想高途了……”
花咏带着沈文琅来到X控股在P国的实验室,见到了被实验搞得满脸沧桑的丰臬。丰臬拿出一支试剂递给花咏:“按照高途先生的体重计算,这是三次剂量的耐性蛋白。”
“丰臬医生,高途已经醒了,他还用得着这个吗?”沈文琅看着那支试剂,有些不明所以。
“经过毒素实验发现,即便存活下来的Omega小鼠,也会不定时出现突然昏厥的情况。昏厥的时长和频率都不好说,高途先生或许也会出现这种症状。而且高途先生之前出现过产后心理状态异常的情况,所以更要注意!这种耐性蛋白有助于适应和缓解昏厥的症状。”
“那胚胎实验呢?”花咏收下试剂,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目前已经出现了胚胎死亡的案例,这会引发Omega小鼠生殖腔的蓄脓坏死……”丰臬把自己收了薛触云的钱给高途打针的事忏悔了无数遍,心中默念花咏可千万别发飙。
沈文琅有些懵,眼神清澈地问向花咏:“什么意思?什么胚胎实验?”
花咏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怕这个毒素会潜在影响高途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让丰臬医生用毒素实验里存活下来的Omega小鼠做了胚胎实验。那高途这个孩子会有问题吗?”
“按照人的胚胎发育时间,可以等等看胎心能不能持续到10周,过了10周就不会有问题了。”
“要是保不到10周呢?高途的生殖腔难道也会……”沈文琅终于听明白了,担心地询问丰臬。
“动物实验目前看来是这样,人体的话……不好说……”丰臬咬了咬牙,开始盘算要不要写遗书……
沈文琅立马急了:“那还等个屁!现在就把孩子拿掉啊!”
“其实现在拿掉孩子的确是最好的!因为就算能保到10周,也得通过四维彩超判断胎儿是否存在发育畸形或者不健全的状况。”
花咏看着急吼吼的沈文琅,定了定心问丰臬:“如果胎儿能活到做四维彩超,到时候要是因为孩子有问题而拿掉的话,对高途的生殖腔会有影响吗?”
“四维彩超起码要等到胎儿24周左右。以高途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这个月份再引产,就算能保住生殖腔,他恐怕也不能再怀孕了……”丰臬又咬了咬牙,想着不行今晚就开始写遗书吧……
沈文琅听着花咏这么问,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花咏,你该不会为了这个孩子,不顾高途的安危吧?”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只是怕高途会伤心……”
高途醒来后的第一次昏厥,是盛少游发现的。
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高途对自己怀孕一事接受良好。虽然经历了小岛的事,可自己毕竟活下来了。花咏盛少游和沈文琅,肯定都因为救自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要是自己因此一蹶不振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在知道花簇一切安好地继续上学后,高途开始在医生的指导下努力做起了复健。要快点恢复身体,这样就能陪着乐乐和玫瑰了。或许……也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花咏和沈文琅去了P国后,盛少游不放心只由护工照顾高途,在神瑛山庄看过了孩子们后就开车来了和慈医院。
高途正在走廊里扶着墙上的扶手慢慢恢复走路,躺的时间太久再加上之前脚踝骨折,即便简单的迈步对高途来说也有些吃力。周保文本想在一边搀扶着,可高途坚持要自己走。周保文也不敢真撒手不管,只好推着轮椅在高途身后慢慢跟着。盛少游到了以后,顺手接过周保文手里的轮椅,眼神示意自己跟着就行。
高途慢慢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处,想试试看能不能爬楼梯。可突然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下去。盛少游撇开轮椅,一个飞身上前接住了高途。高途虽然清瘦,但这一摔并没有卸力,砸得盛少游生疼。
“高途!你这个玩笑开得就有点过了!真摔个好歹可怎么办!还好是我跟着,要是周保文,他可不见得能接的住你。高途……你怎么了……”盛少游原本以为高途又调皮了,有些生气。可看着怀里异样的高途,也意识到了这并非玩笑。
高途又陷入了和之前一样的沉睡,确切地说是突然昏厥。周保文带着几个医生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高途的体征一切正常,胎心也正常。面对这种状况,周保文也只能说是毒素的副作用。
高途迷迷糊糊间感觉床前好像站了一个人,尽管感觉身体有种奇怪的乏力感,但还是撑起身子努力看清了眼前的人:“花咏?”
花咏的表情是高途从未见过的严肃,严肃到有点恐怖:“高途,把这个针打了……”
高途虽然不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针……是用来药物流产的,毕竟花咏说他不喜欢这个孩子……
高途想起身下床,却被花咏一把按在床上:“高途你乖一点,别逼我来硬的!我的力气你是知道的。”
“你不是也说会尊重我的想法嘛,为什么要这样?”高途想卷起身护着肚子,可跟花咏悬殊的力量差距下,根本动不了分毫。眼瞧着花咏已经拔掉了针帽,高途开始哭喊起来:“文琅……救救我……少游……快让花咏放开我……”
当然……高途的哭喊无人应答……
针打进了腺体,一瞬间一股清爽的感觉贯彻全身,大脑中晕眩沉闷的感觉一扫而光。小腹中升起一团暖暖的感觉……是孩子要没了吗……
泪水糊住了眼睛,高途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可这时耳边传来了盛少游的声音:“你们确定这针没问题吗?高途怎么在哭呢……”
花咏轻轻抚去高途的眼泪,轻声哄着:“高途别怕,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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