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城到京城的官道上,三匹骏马如离弦之箭,卷起一路尘土。肖战紧夹马腹,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京城轮廓,怀中的冰袋隔着衣料传来微凉的触感,那是肖承宇最后的希望。“加快速度!”王一博扬声喊道,玄黄令在腰间微微晃动,他已暗中传讯给宫中影卫,让他们提前清理入宫的路径,确保解药能以最快速度送到肖承宇面前。夕阳的余晖将京城的城墙染成金红色,朱雀门的守卫见是睿王与影阁阁主的旗号,不敢有丝毫阻拦,立刻放行。马蹄声在空旷的朱雀大街上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檐角的飞鸟,一路朝着皇宫疾驰。东宫偏殿内,禄羽正焦急地踱步。肖承宇躺在榻上,脸色已恢复了几分血色,呼吸平稳得如同熟睡,若不是太医反复叮嘱这是七日散的假象,他几乎要以为殿下真的好转了。听到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看到肖战等人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王爷!您可回来了!”“承宇怎么样?”肖战不等他说完,便快步冲到榻前,看着肖承宇平静的睡颜,心揪成一团。洛伊紧随其后,放下药箱便开始诊脉。片刻后,他取出瓷瓶,倒出深紫色的药膏,对禄羽道:“取温水来。”禄羽连忙应声,亲自端来温水。洛伊小心地将药膏化开,用小勺一点点喂进肖承宇口中。药膏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参花香,肖承宇的喉结微微滚动,显然是咽了下去。“第一服已喂下,申时再服第二服。”洛伊收拾好瓷瓶,对肖战道,“接下来三日按时服药,应无大碍。”肖战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拍了拍禄羽的肩,声音带着疲惫:“辛苦你了。”禄羽张了张嘴,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最终还是低声道:“王爷,还有一事……属下没敢在信中说。”“什么事?”肖战心中一紧。“陛下……”禄羽的声音更低了,“听闻太子遇刺,陛下急火攻心,昨日便昏迷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说是忧思过度所致。属下怕您分心,就……”“胡闹!”肖战猛地转身,眼中满是震惊与后怕,“这么大的事,你怎能瞒着?”“王爷息怒。”洛伊连忙劝道,“陛下吉人天相,或许只是一时气急,我去看看便知。”正说着,养心殿的内侍匆匆赶来,脸色慌张:“睿王殿下,洛谷主,陛下醒了又晕过去了,李总管让奴才来请您过去看看!”洛伊不再耽搁,立刻跟着内侍往养心殿赶去。肖战看着榻上的肖承宇,又想到昏迷的皇帝,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如千斤,对禄羽道:“这里交给你,我去养心殿看看。”养心殿内的气氛比东宫还要凝重。皇帝躺在龙榻上,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几名太医围着束手无策。洛伊上前诊脉,发现脉象虽虚浮,却并无大碍,确实是忧思过度引发的晕厥。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安神香点燃,又开了一副疏肝理气的方子,对李总管道:“按时煎药服用,陛下只是心神不宁,静养几日便好。”李总管这才放下心来,连连道谢。折腾了大半日,天色已黑。肖战与洛伊回到东宫,见肖承宇睡得安稳,禄羽正守在一旁煎第二服药,便在殿内的软榻上坐下歇息。“看来今夜得在这儿守着了。”肖战揉了揉眉心,“承宇刚服下解药,不知会不会有反应。”“我也留下。”洛伊点头,“正好观察药性,若是有异常,也好及时调整。”而另一边,王一博在将他们送到宫门口时就和肖战分开回了影阁,先下他处理完影阁的紧急事务,已是子时。王一博谢绝了属下准备的客房,径直走向藏书阁。白日的奔波与夜间的操劳让他浑身酸痛,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一歇。藏书阁内灯火通明,整理好的文书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旧纸的气息。他走到靠窗的桌案旁,上面还放着他未看完的密档。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趴在桌案上,头枕着手臂,很快便沉沉睡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连睡梦中,眉头都微微蹙着,仿佛还在思索着未决的事务。同一时间,药王谷的夜色正浓。沈言看着川华院的烛火熄灭,才蹑手蹑脚地往后山走去。三月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得他紧了紧衣襟,心中却翻涌着一个大胆的猜想,让他无法安睡。后山的石室门口,石门紧闭,与三日前他送别陌源闭关时一模一样。可自从陌源出关,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陌源虽言行如常,对谷中事务的熟悉程度却超乎寻常,甚至连几个新来的弟子名字都叫得丝毫不差,这绝非一个闭关三月的人该有的状态。更让他起疑的是白日里阿木的招供。阿木说荛夜的人是通过他留下的标记找到迷镜林入口,可那标记极其隐蔽,若不是对谷中地形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察觉。而陌源出关后,第一时间便问起迷镜林的巡逻安排,仿佛早已知道那里会出事。“不可能的……”沈言站在石室外,低声自语,“陌长老怎么会……”他与陌源一同经历过太多磨难,从对抗外敌到守护药王谷,陌源始终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可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让他不得不去求证。他伸出手,想要推开石门,指尖却在触到冰冷的石面时停住了。若是石门内没有灰尘就说明陌源进去过;可若是……沈言深吸一口气,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心猛地一沉,再次用力,石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厚厚的灰尘飘到外面,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沈言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石壁上,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陌源根本没有在石室里闭关。那这三个月,他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夜风吹进石室,卷起地上的灰尘,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天真。沈言站在原地,望着漆黑的石室,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一直信任的长老,竟可能隐藏着这样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与荛夜的突袭、参花的消息泄露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知道该将这个发现告诉谁,肖战与王一博远在京城,洛伊也不在谷中,此刻的药王谷,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了真相的边缘,而真相的背后,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背叛。石室的阴影笼罩着他,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其中。药王谷的夜,突然变得寒冷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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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