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已过,暑热未消,但《陈情令》剧组的气氛,却因肖战的杀青日而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无法化开的离愁。
最后一场戏,是魏无羡的独角戏,在乱葬岗。肖战的表现近乎完美,将角色的绝望、挣扎与最终的重生演绎得淋漓尽致。当导演激动地喊出“过!恭喜肖战杀青!”时,整个剧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工作人员推上准备好的鲜花,演员们纷纷上前拥抱祝贺。
王一博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簇拥在中央、笑得一脸灿烂的肖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块。他挤不进去,也不想挤进去,只是沉默地看着。肖战接过花,和导演、制片一一拥抱,最后,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身上。
那一刻,王一博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
肖战抱着花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种熟悉的、温暖的笑容,但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王一博看不懂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老王,我杀青了。”肖战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戏后的疲惫,也带着一丝释然。
王一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最终只化作一个重重的拥抱。他用力抱紧肖战,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想将这个人、这个夏天所有的温度和气息都刻进骨子里。肖战也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像往常一样,语气轻松:“行了啊,狗崽崽,以后就是大明星了,别这么黏人。”
他的话带着玩笑的意味,但王一博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他松开手,定定地看着肖战,想从他眼睛里找出点什么。
肖战却避开了他的视线,笑着转向其他人,继续接受祝福。
杀青宴上,气氛热烈又感伤。大家轮番敬酒,说着感谢和不舍的话。肖战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感谢导演,感谢剧组,感谢每一位工作人员。轮到和王一博碰杯时,他看着他,眼神温和,笑着说:“一博,未来可期,加油。”
很官方,很得体,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王一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饮料,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却压不住那股不断上涌的恐慌。
宴会散场,人群渐稀。王一博想去找肖战,想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想约他回北京后一起吃饭滑板。但他却看到肖战被经纪人快速接走,只留给他一个匆忙的背影,和一句飘散在夜风里的“再见”。
那一夜,王一博失眠了。他反复看着手机,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会亮起,会发来一条哪怕只是“我到了”的信息。但聊天界面始终沉寂。
第二天一早,他忍不住拨通了肖战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他不死心,又打了几遍,结果一样。他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战哥,到了吗?”
消息前面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消息未发送成功。
王一博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尝试发送视频通话邀请,同样失败。他点开肖战的朋友圈,只剩下一条冰冷的横线。
他被删除了。
这个认知像惊雷一样在他脑中炸开。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
恐慌和不解瞬间淹没了他。他冲出房间,几乎是跑着去敲剧组相熟的工作人员、演员的房门,语气急切地询问肖战的新联系方式。
“一博,我们也没有……”
“战哥说他最近想静一静,没留新号码。”
“他经纪人说他出去散心了,具体去哪不清楚。”
所有人的回答都大同小异。肖战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切断了与剧组所有人的直接联系。王一博问了一圈,一无所获,他呆立在宾馆走廊,盛夏的早晨,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杀青了,戏散了,所以“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吗?那“肖战”和“王一博”呢?那些一起流过的汗,一起分享的夜,那些打闹、那些默契、那些心照不宣的瞬间,难道都是假的吗?
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涌上心头,夹杂着被抛弃的愤怒和不解。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戛然而止。
而此时,远在日本的肖战,正独自一人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他删除了所有国内的联系方式,换了新的电话号码,试图用陌生的环境和距离,来强行剥离那个已经深入骨髓的夏天,剥离那个名叫魏无羡的角色,以及……那个与魏无羡和蓝忘机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名为王一博的少年。
他坐在京都古老的寺庙前,看着虔诚的香客,心里却空落落的。他以为自己需要出戏,需要冷静,需要回到“肖战”原本的轨道。但当他真的切断一切后,却发现那份思念和牵挂,反而因为无处安放而变得更加清晰锐利。他想起王一博最后那个沉默的、带着不安的眼神,心里一阵抽痛。狗崽崽……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想我?
而在国内的影视基地,王一博的戏份还有几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以往更加沉默,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他依旧按时到片场,认真完成拍摄,但休息时,总是独自一人待在角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然后,连续三天,人们发现王一博戴上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上,用白色的英文字母,清晰地绣着一行字:
I MISS YOU.
他戴着这顶帽子出现在片场,戴着它去吃饭,戴着它收工回酒店。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情绪的宣泄,只是沉默地、固执地戴着这顶帽子,像一个无声的宣言,一个倔强的问号,一个找不到出口的思念。
那顶“I MISS YOU”的帽子,在夏末的烈日下,格外刺眼。它诉说着主人无法言说的委屈、困惑,和那份被突然斩断后、愈发汹涌的思念。它是对那个不告而别的人,最直接、也是最无力的控诉与呼唤。
肖战的杀青,不是结束,而是一场更为煎熬的、漫长等待的开始。一个在异国他乡试图逃离,一个在故地戴着帽子无声呐喊。空间的阻隔,联系的切断,并未能让情感消散,反而像酿酒一样,在沉默中,发酵出更加浓烈而复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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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