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t—chapters 08.
肖战会说话还算比较早,一岁多就能往外蹦字儿,但总也说不清楚,发音不标准,三岁多还是按字儿往外蹦。
起初肖叶不知道这个也得注意,他以为小孩儿说话都这样,费劲吧啦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磕磕绊绊怪可爱的,偶尔说不明白还跟自己急眼。
后来还是王家妈妈提醒他们哥俩,说咬字不清楚得上点儿心教,不然以后拗不回来。
肖叶这才当回事,兴师动众带肖战跑医院做检查。
镇上医生说孩子舌头喉咙什么的都没问题,估计是语言发育比较迟缓,最大的可能性是小孩懒,懒得学懒得说,矫正一段时间就行。
于是肖叶见天儿抓着肖战练习,总共那么几首诗来回来地背,你一句我一句地锻炼他对话,说得好就奖励吃糖,王一博拦了几回没拦住,给孩子吃出来两颗蛀牙。
哪知仅仅过去一年多,肖战四岁半上幼儿园没多久,就被老师封了个绰号。
他长得白净漂亮,嗓子亮堂,人机灵,话又多,嘴甜起来跟个小喜鹊似的,逮着谁都能夸几句,夸得人心花怒放,幼儿园里没有老师不喜欢他。
肖叶去接他放学,听老师夸肖战会说话,毫不留面揭他的短,说我们家小孩儿去年还是个小结巴,一句话得分三次说,一次说仨字,生怕累着自己,把老师乐坏了。
“哥哥,我好困……”
日暮晚霞夕照,深秋的萧瑟还没降临,柿子树叶要落不落地悬挂在树枝上,云朵被照的面庞微醺。
肖叶把肖战放在腿上面对面抱着,防止肖战乱跑,也不耽误自己做题。
肖战双手搂着肖叶的脖子,下巴磕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又被肖叶喊醒,不许他白天睡觉。
小孩精力实在太旺盛,白天让他睡觉晚上指不定决战到黎明,他俩第二天都得上学,谁也没有那闲工夫熬鹰。
“宝贝儿别睡,你给哥背诗。”肖叶把肖战揉眼睛的小肉手拿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胖乎乎的跟莲藕段似的:“背好了哥给买糖葫芦儿。”
“不!”肖战脑门在肖叶红色校服上一顿乱蹭,身上一股子奶香味儿,估计是刚才吃饭时候喝牛奶喝的:“不要!”
小孩确实困了,这怨不得肖战,谁让他哥做题的时候嘴里头也嘀咕个没完,念完题目又说步骤,连接ab做辅助线取中心为p点,连接cp取值为x,每个步骤都先从嘴里过一遍,这么捣鼓半小时,就是一般的高中生也得被撂倒。
“别睡,你博哥待会儿就来了。”肖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总有办法让他精神:“博哥刚才说给你买米饼去了。”
“嗯?”肖小宝终于蔫嗒嗒地抬眼,往门口看了一眼,没见着半个人影,又趴回他哥身上:“骗人!”
“没骗你,他真来,你睡着了就等不着他了。”
肖叶真没骗他,王一博待会儿指定要过来,带米饼这句倒是肖叶信口胡诌的,反正带不带肖小宝都高兴,肖小宝喜欢跟王一博一块儿待着,天天盼着他博哥。
“我数五分钟。”肖战还不太认识时间,只知道智慧树七点开始,但是七点是什么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每次喊肖叶干什么,他哥的口头禅就是等五分钟,所以他大概知道五分钟是很短的时间,他暗自美滋滋道:“数完博哥就来了。”
“对。”肖叶想笑:“你开始数吧。”
于是肖战从一数到一百,他问肖叶五分钟是几,肖叶算了算,告诉他五分钟是三百,肖战就犯迷糊,数到一百很简单,数到三百该怎么数呢。
“数三个一百就是三百了,乖宝。”
肖战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的夸夸技能再次被点亮:“哇!哥哥你真聪明!”
真聪明的哥哥揉了揉他后脑勺,没再跟他搭话,默默听他数数。
肖叶找了个家教的工作,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得去给小学生补课,肖战刚开始上学,往后用钱的地方多,虽然他手里头还有些父亲留的钱,也算是笔不小的数目,可总不能坐吃山空,真到用钱的时候两眼一抓瞎更没办法,他更喜欢未雨绸缪。
好在那会儿晚自习还没普及,高中下午五点二十准时放学,个人时间多,家教是赵老师给介绍的,靠谱,钱不多,够养活肖战吃零食喝牛奶了。
时间眼看就快六点半,肖叶不慌不忙把手头的作业收尾,圆珠笔的墨蓝色在练习册上勾勒最后一个句号,院里大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
王一博手里拎着两袋米饼,径直走到他们身边,一棵柿子树下堆出一片凉影地。
“看吧?”肖叶把肖战又开始犯困到小鸡啄米的脑袋掰过去,让他看着王一博过来:“哥没骗你吧?”
“啵啵哥哥!”肖战瞬间醒神儿了,伸手让王一博抱,闻着王一博身上浅淡的洗衣粉味儿,够着脑袋亲王一博的脸:“我好想你呢。”
王一博这两天爷爷奶奶过来家里小住,也就没时间过来。
他抱着沉甸甸的肖小宝:“哪里想?”
小家伙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想。”
“地方找对了,奖励两袋米饼。”
肖叶趁肖战注意力全在王一博身上,悄摸声地就溜走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肖叶晚上出去给学生补课,就把肖战丢给王一博,这是王一博主动要帮的,没搭理肖叶一直说的不好意思,他也不太放心把肖小宝一个人丢家。
一个月三百块请来照顾肖战的阿姨晚上不能留宿,顶多偶尔多留一会儿给他们做顿饭。
她家里也有孩子要照顾,天黑之前就得走,王一博大多会把肖战带回家去,他父母都是教师,蛮喜欢小孩,尤其是嘴甜的。
“好香!阿姨是在煮好吃的面面吗?”
肖战被王一博抱进屋后放在鞋柜上坐着,王一博给他换鞋,肖战还没看见人在哪儿就开始夸,王妈妈穿着围裙出来看他:“是啊,阿姨给小宝煮好吃的面面。”
王爸爸在客厅看电视,新闻联播前先是倒计时,然后是一段熟悉的旋律,他分出两分心思听他们对话,觉得挺逗的:“这小孩鼻子真灵,光闻着味就知道是面条。”
“吃的本事大着呢。”王一博又带他去洗手,肖战的肉手软乎乎的,很乖的被王一博握在手里搓泡沫,王一博从卫生间里探头出来跟他妈说:“妈,肖小宝今晚上跟我睡。”
“小叶不来接了?”
“嗯。”王一博说:“他今晚上回的晚,多跑一趟没必要。”
“跟你睡能行吗?别冻着了。”王爸爸心不在焉,目光还在电视上:“不然睡我们屋里也行,不占地方。”
“不用。”
王一博拒绝地挺快,给肖战擦干净手就让他自己去玩,肖小宝跑到沙发旁,黏黏糊糊挨着王爸爸的腿,陪王爸爸一起看新闻,被递了个大苹果,用兔子门牙慢慢啃。
王一博去厨房打下手,又被他妈妈赶出来:“出去等着吧,这里用不着你。”
于是王一博出来就看见王爸爸把肖战抱到腿上坐着,教他认识电视上的字。
他倚着门框看,知道他爸妈也挺喜欢肖小宝,或许是爱屋及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意孤行把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往肩上揽,父母从没说过什么,只是让他别耽误学习。
“爸,那你看着他吧,我进去看会书。”
“行。”王爸爸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去吧。”
……
肖小宝不算长的生命河流里出现过很多重要的人,就好比静止的山丘会遇见无数悄然掠过的飞鸟与白鸽。
可如果给他纸笔,郑重地让他罗列这些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其他人通通排不上号,第一名必然是肖叶,第二名是王一博,其他人或许也在某一方面不可或缺,但跟他们比起来又都显得那么可有可无。
他把自己当成圆心,从没想过两个哥哥有一天会离开他。
六岁的那个暑假他幼儿园毕业,哥哥给他单独准备了一张木床,摆放在他自己的小房间里,说他是大孩子了,大孩子要学着独立,不能再搂着大人的胳膊睡觉。
他不明白为什么,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安抚毯躺在木床上看窗外的月亮,握着小拳头告诉自己大孩子要勇敢,眼睛里小珍珠溢出来湿了枕头。
床上没有哥哥的味道让第一次单独睡的他十分没有安全感,可到底是小孩儿,哭着哭着眼睛发涩,也就睡着了。
两个哥哥在门外的地板上坐着听动静,王一博手里的金庸小说合集翻了好几页,肖叶没心思干别的,听着屋里抽噎的哭声逐渐停息,才小心翼翼扒拉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亲哥还是不忍心,不顾王一博阻拦进屋坐在床边,心疼地看了弟弟好一会儿才出来,得亏没把肖小宝吵醒,不然说不准还要再哭一遍。
“你看,你尝试尝试,其实他自己也能睡。”王一博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看肖叶轻手轻脚关上了肖战的房门,宽慰他道:“放心吧,他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滴答,滴答,客厅里钟表上的时针指向深夜十点四十五分,从玻璃窗外可以看见对面人家的楼房还亮着灯。
“要不还是算了。”肖叶沉默半晌,才纠结地说:“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报淞南大学,不改了,我去不了北城。”
王一博揉了揉眼皮,语气没什么起伏问他:“肖叶?你当报志愿是闹着玩儿?少婆婆妈妈的。”
淞南大学跟北城大学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可比性,高考分数差出几十分的水平。
在淞南岛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说实话,没实力没背景,想出人头地,或者说想衣食无忧,路数不多,读书算是最循规蹈矩的一种,也是最有希望可循的一种。
肖叶能考这么高分不容易,不知道多少个晚上熬出来的。
客厅一角堆得全是乱七八糟的卷子,卧室更不用说,他无所依靠,比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成熟得早,太想给自己和肖战一个更好更光明的未来,现在临门一脚了他又放弃,实在让人不落忍,难免替他觉得惋惜。
“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手里头没多少钱。”
肖叶苦笑垂头,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指甲缝,艰难也坚定地做出决定,灰布运动裤已经起了毛球,他坦诚:“真不够带着肖小宝去北城上学的,我自己去,把他放托管中心也是一笔花销就不说了,我还得成天担心阿姨对他好不好,他现在太小了,我真舍不得。”
王一博开始皱眉,语气还算冷静,尽可能帮肖叶出主意:“可以把肖战放我爸妈那儿,让他们先帮你照顾着,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怎么行?”
“你要是过意不去你就每个月交点钱。”
“那也不行啊,那更不像话了。”肖叶头头是道:“那不是把叔叔阿姨当保姆了吗?况且,阿姨哪儿缺我这点儿钱?给你添了这么几年麻烦,再给叔叔阿姨添麻烦,以后两家人没法见面了。”
王一博盘着腿,两手放在膝盖上,他抬头看肖叶,没什么表情,实则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
他心里头的复杂情绪不比肖叶少,既希望肖叶为了好不容易博来的前程去北城,又不忍心真的放肖小宝一个人在淞南岛。
带着肖战去北城上学简直像天方夜谭那么不可思议,难度可想而知,他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的穷学生,肖小宝正是该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哪边都耽误不起。
说起来他同样舍不得肖小宝,但是多年来努力的成果和短暂的离别比起来,他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做出了更加现实的选择。
不知道他和肖叶哪个更理智,他们各有各的考量,分不出选择上的对与错,他理解肖叶,换他是肖叶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行了,别想了,睡吧。”肖叶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要不你睡我那屋,我去跟肖小宝睡,他老爱蹬被子,还会滚下床。”
王一博没动作,抿着唇看着他。
肖叶没办法地叹气:“我是真不放心。”
好一会儿,王一博妥协地笑了:“看样子我就多余劝你,算了,都特么小事儿,以后怎么样谁说得准。”
“走一步看一步吧。”肖叶也笑:“确实,咱们就多余整这一出,还给肖小宝委屈坏了。”
肖叶做完决定,忽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明明是一个或许对未来非常重要的决定,如同史铁生说,十几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把真枪,扣下扳机发现没有子弹,可未及多少年,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时刻听见风声,一转头,子弹正中眉心。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此种际遇,也无所谓自己会不会有此种际遇,现在的他还想不了那么长远,总归活法多着呢,没规定哪一种才更好更精彩。
他坚信生命是有目录页的,这颗子弹什么时候来,以什么方式来,都是目录上早已计划好的未来,命运在父母离他而去之前给了他一个弟弟,是上帝视角安排好的情节。
他好多次感叹命运不公平的时候没有埋怨过弟弟是累赘,相反,他觉得肖小宝是馈赠,很多次他都想,幸好还有肖小宝。
“别进去了。”王一博在肖叶扭头进肖战屋里之前把他拽住:“专家说六岁真的可以独立睡觉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哪个专家说的?”肖叶不太相信:“专家还没我有育儿经验。”
“别特么放屁了!”
最终王一博硬拉着他进了对面的房间,两人一人抱着一个枕头,各自怀着心事,四仰八叉地睡了。
王一博临去北城之前给肖战买了好多零食玩具,那段时间他在肖小宝心目中的形象直线上升,眼看分量就要超过亲哥。
哪知紧接着他就跟肖小宝说,博哥要到另一个城市去读书了,是很远的地方,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很长时间是多久呢?”肖战穿着蓝色的背带短裤坐在沙发上,脚脖子露在外面又白又肉呼呼,戴着王一博给他买的黑框眼镜,像动画片里可爱的小博士,他抱着刚买回来的兔子玩偶,眼神天真,傻乎乎地问:“很长时间是七天吗?”
淞南岛到北城一千多公里,坐火车要将近十几个小时,王一博蹲下来摸他的头,略微想了想,谨慎地回答:“这样吧,等宝宝过生日我就回来了。”
“那宝宝还有多少天过生日呢?”
肖战坚持要问他天数,好像必须要有一个精准的数字他才能开始倒数。
他现在比四岁的时候识数多了,知道五分钟大概是多久,也还是觉得超过一百就遥不可及。
“一百天。”王一博大致算了个数,他没想过要瞒着肖战偷偷走,因此也不想骗他说几天就能回来,失信远比分离更让人难过:“宝宝还有一百天过生日。”
肖战抿了抿嘴,大眼睛水汪汪的,心里的日历本翻了很久翻不到一百天是多远,想忍却实在忍不住,抱着玩偶哭的特别伤心。
他很少会像一般小孩儿那样大声哭闹,王一博也很少听他扯着嗓子哭,他只会呜呜地装可怜,这会儿瞧着,倒真是可怜的很了。
“不要!”肖战扔了玩偶去搂王一博的脖子,哭出来一个鼻涕泡儿:“一百天也太久了吧?七天好不好?”
肖叶象征性地哄了两声,没把他从王一博身上扒拉下来,再扒拉估计就讨人嫌了,干脆撒手不管了。
这一通早晚要哭,早点接受不至于等王一博走了才后知后觉开始难受。
王一博把他抱起来哄,看肖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从桌上抽了张纸往他脸上糊:“你哥在家陪你呢,过一百天博哥就回来了,一百天很快的,像坐火箭那么快。”
“你骗人!”肖战伤心欲绝:“一百天很长很长,我会变老的。”
“不会的。”王一博被他哭的心软,又暗自庆幸还好不是他跟肖叶都走:“你不希望博哥去读书以后赚更多的钱以后给你买更多的玩具吗?”
“呜……”两颗泪珠低落在王一博手腕上,肖战小脑筋转了转,抽噎道:“那我把兔子先生还给阿姨,你不走了好不好?”
如果玩具要博哥去很远的地方读书赚钱才能买,他不想要玩具了。
他扑腾着两腿下来,去沙发上一把捞起玩偶,牵着王一博的手往外走:“我们去超市,还给阿姨吧。”
小孩儿的世界像童话里的城堡,很小很小,极度依赖自己信任的骑士,完全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肖战哭的好像失去精神支柱,实在太可怜,肖叶到底没能坐住,他把肖战抱回怀里:“哎哟我的宝贝儿,博哥要走了就这么伤心啊?又不是不回来了。”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肖叶这句话仿佛启动了肖战身上不得了的悲伤按钮,事态彻底变得不可控。
王一博和肖叶四目相对,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好在肖战沉浸式哭泣收的还算快,在肖叶怀里渐渐冷静下来哽咽。
“前几天哥哥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你现在长大了,是勇敢的男子汉。”肖叶拍着他的背安抚:“男子汉应该什么都不怕,怎么还能哭呢?”
“我不是……不是男子汉……”肖战摇头,拒不听劝:“我根本不想长大,呜呜……长大也太惨了吧……”
长大就得一个人睡黑漆漆的房间,吃饭时米粒掉的满桌都是哥哥也不会再喂他,现在博哥也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对肖战来说,长大一点儿都不好。
可是他哭的再厉害,博哥也还是走了。
他开始读一年级,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班主任很严厉,跟他们说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鼻子。
肖战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博哥,难过了很久很久,难过完开始生气,总跟肖叶说他最讨厌博哥了,可说这话的时候又控制不住憋嘴要哭,王一博偶尔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小崽子有脾气了。”王一博拿着电话哭笑不得,散步在北城大学著名的香樟大道上,哄着肖战接电话。
他好歹帮着肖叶亲力亲为带了肖战几年,说不想小孩儿也不可能,苦肉计都用上了。
他故意压着声音跟肖战说:“博哥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上学,都没有好朋友跟我一起玩。”
“因为你不听话!”肖战用铅笔在田字格里写字,生气撅着嘴头都没抬:“不听话的小孩儿就没有好朋友。”
“博哥一个人,宝宝每天还有你哥陪着呢,博哥没人陪很可怜,宝宝也不跟博哥讲电话,我现在太伤心了。”
肖战顺着他给的思路这么一想,果然体会到了王一博的不容易。
他咬着铅笔头,不理博哥的决心又动摇了,觉得博哥好像比自己还不开心,不好意思再生博哥的气。
于是他勉为其难把电话从肖叶手里头接过来,语气十分假正经地传授经验:“那你要主动跟别的小朋友说话才可以啊,给他们带好吃的薯片分享。”
“我应该跟他们说什么呢?”
“你说……”肖战清了清嗓子,开始拿捏腔调:“我的名字叫王一博,我六岁了,我超级喜欢你,我可以和你做好朋友吗?像海绵宝宝和派大星那样,我把我的薯片分给你吃。”
到这儿肖叶终于听不下去王一博骗小孩了,噗嗤一笑纠正他:“六岁什么六岁,你六岁,你博哥哄你玩呢,还跟海绵宝宝一样,海绵宝宝哪样儿啊?”
“肖叶你能不能不插话?”从手机听筒里可以清楚地听见王一博啧了一声,然后他可能是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语气里带着笑意:“有你什么事儿?”
肖叶不服气,把手机拿回手里:“哎?你信不信我把电话挂了?我挂了我看你俩还怎么腻歪。”
“你就是嫉妒我俩感情好。”
“我用得着嫉妒你?”肖叶乐了,侧过头在肖战的肉胳膊上轻咬了一下:“肖小宝你跟他说,你最爱的是不是哥哥?”
肖叶刚入校就申请校外走读,大学课业比高中时候轻松多了,没课的时候他就去找点兼职赚赚外快,等肖战放学回来他就不出门了,晚上没人帮忙带肖战,补课的活早就推了,因此他大多时间都跟肖战在一起,胜券在握。
“最爱小乖啊。”肖战在田字格里一笔一划写了个天字:“我最爱小乖。”
肖叶吓了一跳,以为一年级有哪个小朋友叫小乖,直到肖战哒哒哒哒跑到屋里把小乖拿出来了。
是一个奇趣蛋,蛋壳剥开里头是个小狗。
“……”肖叶捏着肖小宝的小乖:“你给这狗取的名字?”
肖战摇头,把小乖拿回来亲了一口,然后装进口袋里:“他就是叫小乖,我喜欢狗狗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喜欢猫吗?怎么又喜欢狗了?”
“狗狗很可爱的,哥哥。”肖战想一出是一出,仰着小脸问肖叶:“哥哥给我一个真的狗狗吧?”
“哥哥养你都费老劲儿了,还给你养狗?”肖叶捏着肖战的小奶膘:“想着吧你。”
他们在这边聊着闹着,电话那头的王一博一直没挂电话,他琢磨着,能不能给小孩儿弄一个真的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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